第411章

    可付拾一听到了这里,却越来越觉得不太对劲,琢磨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于是她拽了拽李长博的袖子,趁他看过来,就无声用口型提醒:“信。”

    也不知李长博懂没懂,他也没个反应,就没什么异常的扭头回去了。

    搞得付拾一怪紧张的。

    好在下一刻,李长博就问出了一句十分关键的话:“不管是给章小娘子送药时候,还是早上韦小娘子时候,都有一封信,这封信,分明就是陆不为的笔迹,这又作何解释?章小娘子必定很熟悉陆不为的笔迹吧?想要蒙骗她,恐怕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情。这一点,你又如何做到的?”

    一听这话,付拾一就知道李长博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当即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不管那么多,信其实都是最关键的证据。

    章莹莹之所以没有犹豫就吃了药,必定是信让她确信那就是陆不为送来的东西。

    而韦宝莲指认了两次,都十分肯定辨认出来,说明也不大可能是随便临摹一下就能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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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04章

    关键之处###

    大唐验尸官第一卷第1704章关键之处这个问题,显然是将月娘给问住了。

    很久之后,她才轻声道:“是我偷偷的拿了大娘子的字帖出去,找人模仿的。

    这个回答,让人有点惊奇。

    明明是陆不为的笔迹,为何却要用木大娘子的字帖?

    李长博看向木大娘子。

    木大娘子主动解释了这个事情:“从前,陆不为是我的老师。我又对他万般仰慕,所以……我的字就是临摹他的。而且,我特地学得一模一样。我平日练字的字帖,若是拿出去,的确容易叫人误会。”

    李长博又看一眼陆不为。

    陆不为点点头,十分不情愿的承认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她的字迹,与我至少有九分相似。”

    李长博点点头:“所以外人几乎看不出区别?那你自己呢?”

    陆不为也许是忌讳棍子,所以此时老老实实的:“我们自己是辨认得出来的。毕竟她是女子,还是更娟秀些。”

    这么一说,倒是一切疑问,都迎刃而解了。

    一时之间,堂上沉默下来,谁也没有贸然开口说什么。

    月娘就是在这个时候,忽然对木大娘子跪下的。

    她泣不成声的同时,声音里也满是愧疚:“大娘子,我给您添麻烦了。”

    木大娘子哭着用力摇头,根本说不出出一句话来,用力将月娘扶起来,她一把搂住月娘,一边哭,一边无奈的骂:“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糊涂?”

    主仆二人,脸上都是纵横交错的泪。

    唯独陆不为站在旁边,一脸松了一口气。

    他甚至看向李长博,讨好笑问:“既然查明了,也没有我什么事儿,我是不是能走了?”

    李长博刚要点头,却听木大娘子忽然深吸一口气,缓缓出声:“陆不为,我们和离罢。”

    月娘一脸又惊又喜的看着木大娘子:“大娘子终于想明白了?”

    木大娘子的眼泪又下来了:“我若是早点和离,你也不至于如此——”

    陆不为骤然变了脸色,轻哼道:“和离?休想!你的丫鬟如此陷害我,我还没要说法呢。再说了,若是要和离,也可,几个孩子,你休想带走!那是我陆家的种!”

    木大娘子说不出话来,显然是气得够呛。

    而月娘则是忍不住大骂:“陆不为,你不要脸!”

    陆不为轻蔑看一眼月娘:“你平日就是这般嘴脸。她都没说话,你乱吠什么?”

    月娘也气得够呛了。

    付拾一忍不住又将心头熟悉的话,重复了一遍:“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李长博也是蹙眉。

    陆不为反正就坚持:“和离可以,孩子你休想带走!正好,再过几年,咱们女儿就能嫁人了——”

    是个人,都能看出陆不为的威胁。

    木大娘子气得胸口一阵起伏,“你!!!”

    陆不为笑了,笑容十分油腻:“这么多年你不和离,想的不就是这个吗?”

    木大娘子咬着牙,扭头到了一边,不说话了。

    月娘气得浑身哆嗦,踉踉跄跄爬起来,一头就往陆不为身上撞:“我杀了你这个混账东西——”

    不良人是能拉住月娘的,但显然出于某种心思,没人拉。

    反而陆不为躲了一下,也没躲开。

    月娘一头撞在了陆不为的胸口上,陆不为的脸一下扭曲了。

    付拾一这一刻,觉得“痛苦面具”这个形容词,很贴切。

    但这还不够。

    根本不够。

    但等月娘还想做点什么的时候,不良人已经伸手将她按住。

    付拾一分明就从不良人脸上看到了不情不愿这种情绪!

    但是她其实也一样的。

    陆不为这种人,是真的该下地狱。

    堂上一时之间有点混乱。

    月娘怨毒的咒骂声,木大娘子的啜泣声,陆不为痛苦的声音,交织成一片。

    韦宝莲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口的:“李县令,我想起来一个事情,当时,那信用的纸,是花草洒金笺,这种纸,女子用得多,而且十分贵。”

    付拾一一下明白了韦宝莲的意思:这样贵的信纸,怎么可能是一个代人写书信的人舍得用的?都回不了本!

    一下子,所有的人都鸦雀无声,齐刷刷看住了韦宝莲。

    韦宝莲微微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说下去:“而且,那信笺上,我闻见了淡淡的熏香。”

    会熏香的人家,也不会是普通人家。

    月娘愣愣的看着韦宝莲,居然问了个问题:“这是……什么意思?”

    李长博慢慢的看住了愕然的木大娘子,轻声问了个问题:“月娘,你是在哪里找的写信的先生?是当面让他写的吗?信纸用的是什么信纸?”

    月娘摇头:“我没看着。就是匆匆交给他,交代了写什么内容……我也不认识字。他交给我后,我也没细看。”

    她住口不言,就这么扭头看向了木大娘子。

    付拾一也开口问了一个问题:“那你认识那个先生吗?还是说,就是在街边随便找了个人?”

    “是在字画店。”月娘牙齿“咯咯咯”的撞击着,像是冷极,又像是恐惧:“我听大娘子说过,字画店那些人最厉害,什么样的笔迹都能模仿,作假简直是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月娘的眼睛仿佛都无法聚焦了。

    “那信纸呢?”李长博再问一遍。

    月娘打了个寒噤,用比哭还难听的声音说了句:“就是普通的纸——”

    但是刚说完了,她就反应过来,猛然又道:“是我吩咐他换一张纸的,这样看起来才更容易让人相信——”

    李长博淡淡道:“是吗?你见过这种花草洒金笺吗?”

    月娘点点头,嘴唇似乎有些干涩,她忍不住的舔了舔:“见过的。”

    李长博追问:“在哪里见过?”

    月娘声音更艰涩:“在大娘子的书房——她一直用这个。”

    屋里重新又安静下来。

    李长博却看向了木大娘子,声音冰冷,像屋外的寒霜冰雪:“木大娘子,你可有话想说?”

    木大娘子微微摇头,略有哽咽:“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韦宝莲看住月娘,轻声道:“她提了好几次,她家大娘子。她很恨陆不为,觉得没了陆不为,她家大娘子就能过得好。这种念头,是谁给的?”

    ###第1705章

    是谁给的###

    大唐验尸官第一卷第1705章是谁给的月娘没说话,可身体却止不住的一阵阵发抖,牙关更止不住的扣响。

    看着月娘那个样子,付拾一看向了木大娘子:“木大娘子真没什么想说的吗?”

    木大娘子摇头,神色苦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月娘——”

    月娘似是回过神来,颤抖着道:“这个事情,和我家大娘子无关。大娘子什么也没做——”

    李长博揉了揉眉心:“先将其他人带下去吧。这件事情,缓一缓再说。找到那写信的先生再说。”

    不良人就将月娘带下去,至于陆不为夫妻二人,就没有被留下的必要了。

    而韦宝莲,同样也没留下的必要。

    章尚书已经不追究韦宝莲,文书也下来了,衙门只需对韦宝莲进行口头上的训诫,就可放她回家。

    在衙门呆了这么久,忽然被告知可以回家了,韦宝莲还真是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呆呆愣愣的看着付拾一,仿佛傻了。

    付拾一拍了拍她的胳膊,“回家去吧,只是以后切不可再做违法的事情,更不要再那么傻。”

    韦宝莲眼泪掉下来,她吸溜着鼻子,点点头,虽然有点不符合高冷美貌的形象,但乖巧得不像话。让人心里一片欣慰柔软。

    她甚至还重复问了一遍:“我真的能回家了吗?真的什么也不用做吗?”

    付拾一笑眯眯:“回家好好忏悔,孝顺父母,以及,多做好事赎罪,别的就没什么了。不然,也可以给李县令送一面锦旗:破案神探,正义无双?”

    后面一句,纯粹是开玩笑的。毕竟这年头,也不流行送锦旗。

    韦宝莲被逗笑了,郑重许诺:“我回去亲手做一个。”

    付拾一吓得连连摆手:“不必,不必,我开玩笑的。”

    最后韦宝莲出去时候,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事实上,韦宝莲刚出衙门,就看见了自家马车。

    马车是空的,车夫一看见她,就激动得不行。

    丫鬟更是抱着披风就从马车上跳下来,眼泪汪汪的裹住她:“小娘子,咱们回家!”

    韦宝莲纳闷:“你们怎么知道我今日——”

    丫鬟立刻解释了个明明白白:“我们也不知道,但是大娘子从和章家说定了这个事情,就让我们每日过来候着。什么也不必干。”

    韦宝莲愣住,心里却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在激荡,于是刚刚止住的眼泪,又下来了。

    明明尤大娘子没来,可她却分明觉得,好似来了。

    和韦宝莲出去的皆大欢喜不同,陆家夫妻二人出去的时候,则没有丝毫欢天喜地。

    陆不为一甩袖子,冷哼一声:“夫人真是好手段!”

    说完就走,半点不留恋。

    木大娘子站在那儿,看着陆不为走远,好半晌才揉了揉眉心,疲倦的上了自家马车。

    付拾一和李长博,以及谢双繁,此时坐在屋里,沉默喝茶。

    最后,还是谢双繁打破了沉默:“你们觉得,谁赢了?”

    付拾一长叹:“我觉得,大概是李县令赢了。月娘十有八九就是一把刀,一把不知道自己是刀的刀。”

    这话有点儿绕,但是在座的人,都能明白这话的意思。

    李长博揉了揉眉心:“谁赢了倒无所谓。但这个案子,却实在是不好了结。”

    这话一出,气氛就又有点儿沉默。

    是啊,怎么结案?

    就算大家心里清楚,恐怕月娘也有被利用的嫌疑,很有可能木大娘子在背后煽风点火了,但是人家没主动出谋划策,又怎么算主谋?

    就算满打满算,算上了信的事情,顶多算是推波助澜,是个合谋。

    谢双繁揉了揉眉心:“算了,还是先去吃个水盆羊肉吧。没准吃完了,也就迎刃而解了。”

    李长博点点头:“那就先去吃水盆羊肉吧。”

    付拾一看着二人的目光,捂住了钱袋子,艰难点头:“那……好吧。”

    说起来,这才刚发工资,还没焐热呢……

    三人去吃水盆羊肉,路上遇到了徐双鱼,于是又把稀里糊涂的徐双鱼带上了。

    水盆羊肉还是一如既往的鲜美。

    四个人吃了个肚子圆,慢腾腾的往衙门回。

    路上付拾一还买了一串糖葫芦,慢慢的咬着消食。

    她恍惚想起去年的案子,“说起来,去年那个卖糖葫芦的,还是挺可惜的。他做的糖葫芦是真好吃。”

    徐双鱼想起那个案子,就觉得那红彤彤的糖葫芦看着有点儿恶心,赶紧挪开目光,肃然起敬:“付小娘子总是如此胃口大开。”

    付拾一拍着胸脯豪迈表示:“那是,能让我胃口不好的人,还没出生呢!再说了,干这一行,什么场面都没看过?还要被影响,那就说明心理素质不够强!还需锻炼!”

    说起这个,她兴致勃勃的道:“对了,我想到结业那天咱们吃什么了。”

    李长博面色微变,加快脚步。

    徐双鱼显然没长教训,憨憨的问:“吃什么?”

    “火锅吧!”付拾一笑眯眯:“今年愣,吃火锅,又方便,又暖和。”

    徐双鱼表示很可,毕竟火锅很美味。

    只是下一刻,他的笑容就保持不住了,因为付拾一念叨的那些菜,都听起来有点……

    付拾一掰着手指头算:“血旺必须来一份!肥肠!猪肚!还有鸭肠!鹅肠!猪肝!猪肺!腰片!郡肝!羊眼睛!脑花!还有牙花!羊肝,羊肠!”

    徐双鱼忽然就觉得不想吃了。

    谢双繁听得面色一阵扭曲:“这些全是下水——最穷苦的人家,也没有这么吃的!”

    “虽然看着挺惨,但是真的好吃!”付拾一强调:“再说了,身为仵作,就要有直面这些的勇气!”

    不然,总不能办案子时候一边吐一边干活吧?

    这头回了衙门,付拾一受李长博的叮嘱,去看月娘如何。

    月娘之前状态就不太对,别到时候出什么事情。

    地牢里,月娘蜷缩在角落里,呆呆的抱着膝盖,也不知在想什么。

    看她那样子,付拾一轻叹一声,走过去,一屁股在她旁边坐下,柔声问她:“在想什么?”

    月娘回过神来,侧头看一眼付拾一,苦笑:“没想什么。就是在想,以后大娘子该怎么办。”

    ###第1706章

    还想她呢###

    第1806章还想她呢

    对于月娘这种情操,付拾一肃然起敬:“难道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想一想,你以后该怎么办吗?”

    而这个问题,显然月娘很是豁达:“我一命抵一命就是了。”

    “可章小娘子……”付拾一想说,章莹莹也未必是她害死的。

    月娘却显然误会了,猛的打断了付拾一:“章家那小娘子,本就该死!她那般德行,竟也无人教养!她活该!”

    对于月娘毫无悔意的行为,付拾一只能抬手揉了揉眉心。

    章莹莹究竟人品如何,付拾一并不想要评论,她只能看着月娘,摇头:“章小娘子不管人品如何,她该不该死,从来都不是你我能够决定。而且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她看住月娘,在她惊疑不定的眼神里,轻声说出刚才就想说的话:“章小娘子未必是你害死的,不是吗?”

    月娘一愣,随后立刻反驳:“怎么不是我害死的?就是我害死的。”

    她的样子,显得有些激动,就好像是害怕付拾一不相信一样,竟然还重复了一遍:“就是我害死了她,和我家大娘子没有关系。”

    “你家大娘子,调换了你的信,也没关系吗?”付拾一却不激动,和声细语,轻声的问。

    月娘像是一下子被捂了嘴,忽然就没了动静,表情也颓然下来。

    而付拾一则是继续往下问:“如果有人换了你的信,那有没有可能,你的药,也被偷换了?”

    原本,或许月娘的确没想过要弄死章莹莹,但是……别人想要章莹莹死呢?

    “不可能的,我家大娘子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月娘大概是被问急了,脱口而出就是这么一句话。

    付拾一看住月娘的眼睛,四目相对。

    月娘一下子哑口无言,鬓角也渐渐的濡湿。

    这样冷的地牢里,她却在出汗。

    付拾一轻叹,点破那一层窗户纸:“我并没有说我怀疑谁。”

    可月娘却显然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不然不会张口就说出个人名来。

    这话,月娘偏偏还无法反驳。

    付拾一拍了拍月娘的肩膀,轻声道:“或许你和她一路走来,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或许你很在意她,希望她能过上好日子。但她真做了这些的话,可有将你放在心上?你这么做,值得吗?而且,她真的能过上安宁的日子吗?”

    月娘没有吱声。

    但看得出来,她内心的剧烈挣扎。

    付拾一没说什么,只是起身走出去。

    有些话,点破了,也就够了,再多说,磨破嘴皮子,也没有什么用处。

    月娘肯定是需要时间想一想的。

    甚至不只是月娘。

    付拾一出了大牢之后,没多久就迎来了下班时刻。

    她去仵作学院看看,李长博则是留在衙门加班。

    天气渐冷,仵作学院也是安静得很。

    翟老头坐在办公室里,已经烤上了炭火,炭火上还架着铁网,铁网上头放着栗子和银壶。

    不得不说,这小日子有点美。

    看翟老头惬意的样子,也能看出端倪来。

    付拾一坐到了他对面去,也伸手烤火,嫉妒道:“翟校长可真会享受。”

    翟老头笑呵呵看着付拾一,压低声音:“还别说,从前在刑部当差,可没有这样的日子。要我说,这还是在学校里当差好。”

    付拾一更心塞了。

    不过她上下打量翟老头,忽然觉得差距是真挺大的:从前的翟老头,听见这话估计多半要么是替自己解释几句,要么就是生气,可不会这样大大方方承认,还顺带气回来……

    这个样子的翟老头,有那么几分颐养天年,和和气气的豁达架势了。

    翟老头看付拾一出神,还以为她担心学校,就摆摆手:“你放心吧,学校里没事儿。钟约寒干得很好。年轻人嘛,多干点事,锻炼锻炼。你成日在衙门,我也干不了几年,吃早还不是要他顶上来?”

    付拾一回过神来,点点头,轻叹一声:“其实有时候想想,这对他未必是好事。他从前的目标,听说有朝一日是进刑部呢。”

    可现在没人手,钟约寒就这么成日瞎忙。

    翟老头却忽然正了颜色:“其实,进刑部,未必好。”

    付拾一:???刑部不好那你以前在里头一呆那么多年?

    结果翟老头也不知是怎么的,忽然就进入了感慨模式:“其实我从未想过有一日,咱们做仵作的,还能这么风光,这么受人尊敬。”

    毕竟这一行是贱业,付拾一被他说得也怪伤感,一下子想起了曾经遭遇过的那些轻视。

    “我在刑部这么多年,虽说看似风光,可其实我心里最知晓,到底还是没法和那些正经走仕途的人比。就是这一行,也没多少人愿意接触。说来好笑,我在刑部这么多年,从来无人叫我一同去吃饭。”翟老头笑笑,笑容里分明透出一股心酸。

    付拾一看着他这样,心里也有点苦涩。

    别说在现在,其实在以后,干法医的也是被嫌弃的。

    虽然工资高,有正式编制,可是!!!!相亲都没人要好吗!人家总是怀疑是不是有尸臭味道!或者怀疑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变态爱好——

    曾经有个师兄,好不容易谈了恋爱,结果在见丈母娘时候,丈母娘闻工作色变,立刻转头就将自家闺女骂了一遍。

    当时那个师兄哭着重复的话,她到现在都记得:“你不是说是搞医学的吗?这能算是医学?工资高?工资高有什么用?天天看着那些,搞不好哪天心理就出问题!还有,你就闻不到他身上臭?不行,除非转行,否则我不同意!”

    师兄最后还是分手了。

    因为那段时间工作量大,他女朋友冷静下来一想,还是扭头选择了去和高薪且正常行业的相亲去。

    那时候,他们就没有心里不是滋味的。

    很可笑,人们敬畏尸体,却又嫌恶和恐惧尸体。总觉得天天和死人打交道,一是不吉利,二是脏。

    可付拾一敢说一句,普通人还没他们干净呢!那些不爱洗手的人,手上细菌多得要死好吗!她们就不一样!摸尸体之前洗手戴手套,消毒杀菌,摸完了还要洗手消毒杀菌!

    一老一少两个资深业内人士,在这一刻,灵魂分明有了共振。

    两人齐刷刷的叹了一口气:“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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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07章

    不是人啊###

    第1807章不是人啊

    翟老头深深感叹:“这一行,就不是人干的!更不是女人干的!”

    付拾一不服气:“话不能这么说,女人差在哪了?”

    翟老头摆摆手:“我不是瞧不起女人,就是觉得,若是将来我那孙女长大了,我是断然舍不得她干这一行的。嫁个好郎君,一辈子做个富贵闲人,哪里不好?像你这样,又累,搞不好哪一日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命都要丢了。”

    付拾一撇嘴,表示不太赞同:“虽然做个富贵闲人未必不好,但是我以为,不管男人女人,还是要将命运把握在自己手里才好。只有实实在在掌握了自己的命运,才能真正过上踏实日子。”

    “多少案子,女人靠着丈夫,丈夫一旦背叛,连个退身的地界都没有。多惨啊。”

    不过这话虽然说服了翟老头,但是显然没让翟老头完全听进去,他认真道:“谋生有许多手段,不是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入这一行才好。”

    付拾一没话说了。心里多少有些戚戚。

    说起来,干这一行的确还是辛苦得多。

    翟老头笑呵呵:“别看我几个儿子都做了仵作。可是这也是祖辈积攒下来的名声,不至于没了饭吃。但凡有别的选择,我也不至于。”

    付拾一被他说得心酸,“哎呀你这个糟老头子,好端端说这些干啥?咱们这不干得好好的?也挺快乐的,一切都很有希望嘛!”

    翟老头笑容更大几分:“说起来,当初我是真讨厌你,觉得你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

    付拾一期待看他:那现在呢!

    “现在?”翟老头扬眉,捋了捋胡子:“现在我倒觉得,你这个娃娃,分明是祖师爷来救我们的。这些事情,以前我做梦可都没想过!”

    付拾一被夸得心虚:“这话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不过你运气是真好。”翟老头笑笑,摆摆手:“李县令出身好,难得却没有纨绔浮夸之气,更看人难得有敬重。而徐县令,虽然本事不够,可胜在能屈能伸,深谙用人道理。不管在哪一个人手底下当差,你凭着这身本事,都不受气。”

    付拾一笑眯眯:“这不得不说,的确是祖师爷疼我了。”

    换成其他人,或许这辈子都是走不到这个高度的,更不要想还能接触陛下,还能和李县令订婚。

    这么一想,她自己都有点觉得自己幸运了。

    “刑部那边,却不喜欢你。”翟老头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付拾一:??我感觉绕了一大圈,翟老头是在点我?

    她正襟危坐,仔细聆听下去。

    翟老头的语气,也郑重很多:“之前,你要查那个案子,好几次,刑部那头都想了结了你的。若不是李县令在前头挡着,估计你早就死了。”

    这个,付拾一信。她点点头,心情略沉重。

    “即便现在,也一样。刑部不喜欢你,若不是万不得已,他们绝不会请你去帮忙。而且,你如此本事,为何刑部从未想过将你要过去?”翟老头笑笑:“别说是李县令拦着,他也会有拦不住的时候。将你放在刑部,其实才是最合适的。”

    这个问题,付拾一从没有想过,但是现在一想,就觉得有点儿细思极恐。

    “你太过刚正,可世上的事情,哪有那么多公正?许多事情,就是不能放在明面上的。就是那位——”翟老头悄悄用手指了指天上:“也不总是愿意黑白分明的。而且,刑部这样好的位置,只有那么几个,你没个背景,自然是所有人排挤的对象。”

    翟老头语重心长:“以后,你还是收敛些。”

    付拾一感觉像是被罩住了,呼吸一下就不畅快,只觉得沉闷。

    她应一声,有些恹恹:“我安心做学校,做一个简单的小仵作,总不至于的。我也没想过往上走。”

    有些东西,到了某一个层面,考虑的不是业务水平,而是很多其他因素。

    这个道理,付拾一懂。

    只是不愿意这么血淋淋摆在眼前。

    她往后一仰,懒洋洋的靠在椅子背上,没什么梦想道:“安安稳稳做个普通人,也挺好的。”

    翟老头点点头,表示很欣慰。

    最后,为了报复翟老头将自己情绪搞得分外沉重,付拾一一口气将他的烤栗子全都吃完了。

    还别说,挺甜的。

    剩下没烤的生的,付拾一烤了烤,等到外壳炸开,她用油纸包起来,塞进怀里,带回去给李长博吃。

    从仵作学院回去衙门,栗子一路也还热乎的。

    李长博看着热乎乎的栗子,唇角不自主的就翘起来:“这是买的?”

    “不是,打劫翟老头的。”付拾一看着美男子剥栗子,只觉得血条开始往回走。

    等到李长博剥了栗子肉出来,却送到了她嘴边,血条就满了:管他那么多弯弯绕绕,人间烟火,才是最实在最美的!

    付拾一笑眯眯的张口,美滋滋的夸:“李县令绝对是世上第一好男人。”

    谢双繁从门外进来,听见这话差点没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琢磨了一下,试探着申请:“我明日休沐如何?”

    李长博点点头:“也可。看样子,明日恐怕有雨,天冷路滑,谢叔就在家吧。”

    谢双繁差点涕泪横流,同时又有点狐疑:莫不是做梦?

    “无妨,不是还有吕德华?”李长博专心剥栗子,却好似有读心术。

    谢双繁美滋滋的走了。

    付拾一又张口吞了个栗子肉,含混不清:“我在这里陪你?”

    “不用,你回去,陪祖母吃饭吧。”李长博轻笑:“天冷,她一个人在家,总也觉得寂寞的。而且你咳嗽还没好,在这里呆着也不好。”

    付拾一点点头:“好吧,那我回头来给你送饭。”说完看了一下那堆栗子,心里后悔的想:早知道再薅点羊毛,借花献佛给太夫人了。

    不过,杜太夫人可半点不缺栗子。事实上,付拾一过去的时候,杜太夫人也在烤火外加烤栗子。

    见了付拾一,杜太夫人就热情招手:“快来快来,刚烤好了,吃几个,咱们就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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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08章

    一声惊雷###

    第1808章一声惊雷

    杜太夫人的栗子也很香甜。甚至还刷了一层薄薄的蜂蜜水,甜滋滋的味道从切开的十字裂口里渗进去,让粉糯的栗子肉更增一份香甜。

    付拾一深深感叹:“太夫人真是会吃啊。”

    杜太夫人受到夸奖,略有些得意:“不过是活得久,就胡乱折腾。”

    “胡乱折腾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效果?”付拾一不遗余力:“太夫人分明就是心思灵慧,无比厉害。”

    杜太夫人美滋滋,恨不得将栗子都给付拾一吃了。

    付拾一特地给李长博留了一点,“李县令估计要很晚,肯定会饿,给他留一点。”

    杜太夫人的表情顿时变得格外的复杂——不过是高兴的复杂。

    她有点欣慰吧,又有点吃醋:“不愧是感情好,瞧着我都妒忌了。看着他有你疼,我也就放心了。再有两月,你进了门,到时候我是真不用再操心半点啰!”

    付拾一本来想到婚事,总觉得还遥远,猛然一听还有两个月,登时就生出一股压迫感来:是没多久了。还有一个多月过年,过完年就要办婚事了。可不还有两个月?

    杜太夫人看她一脸压力大的样子,笑呵呵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你也不用有什么压力,若有什么不方便的,也只管告诉我。婚事这头,你是不必操心的。”

    “到时候,你这边,陛下也会让郡王妃来帮忙,你就安心做个新娘子就行。”

    付拾一抱住杜太夫人的胳膊:“我没什么压力。就是觉得,能和您还有大家成为一家人,有些像是做梦。”

    听了这话,杜太夫人失笑:“还别说,能在我死之前见着他娶媳妇,我也觉得像做梦。原还以为我这辈子是看不见他成家生子了。”

    付拾一这下压力不起来了。

    她看着杜太夫人,认真又轻声道:“您啊,肯定能长命百岁的。”

    杜太夫人有些伤感:“我倒没想一百岁,那太长了,再有个几年,看看你们孩子,我也知足。”

    花嬷嬷眼看气氛要伤感起来,忙给小丫鬟使眼色,小丫鬟就大声插话问道:“饭菜好了,太夫人您看——”

    作为两个干饭人,什么事情都没有干饭重要。

    所以,杜太夫人迅速的打散了那一点伤感,拉着付拾一奔向了餐桌。

    付拾一一面偷偷闻饭菜香,一面笃定的想:就冲着这个心态,不说一百,活个八十绝对没问题!

    在杜太夫人这里吃饭,付拾一表示:你可以永远相信老太太的嘴。

    所以,她最后自然而然的吃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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