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将脸贴在他身上,声音娇弱胆怯,令人发抖:「不是梦,是真的,俭俭喜欢你,要做你的女人。」

    他反应过来,一把将我推开:「秦俭,你疯了!」

    我又恬不知耻的凑了过去,拉着他的手,放在脸上:「你说过的以后不会欺负我了,可是你又惹我哭了。」

    眼泪滚烫的落下,他的手像是被灼到一般,猛的想要缩回。

    我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掌好粗糙,僵硬的茧子,很是硌人。

    我不管不顾的上前,抱住了他:「阿彦哥哥,你别不要我,伯母早就认我是周家的媳妇儿了,我是父母之命,不可违抗。」

    「我是要跟着你的,我这辈子只能是你的人,你若是不要,也不必推给别人,我可以去死,见了伯伯伯母顺便告你个忤逆之罪,让他们打死你。」

    「你自己看着办吧,今日我便把事情做实了,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别想着赶我出去,我什么都没穿。」

    我哭的不行,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

    良久,周彦的手落在我的背上,像是烙铁一样,十分烫人。

    我激灵了下,止不住颤抖,怔怔的看着他,四目相对。

    他眸光隐晦,似是藏着千言万语,情绪难明。

    粗砺的手摸了摸我的脸,擦去眼泪,他喉结滚动,哑着嗓子道:「俭俭,你可想清楚了,我是个太监。」

    「想清楚了,你是个妖怪也无妨,只要是你就成。」

    他愣了下,忍不住笑了,收紧胳膊搂住了我,声音无奈,还隐约哽咽了下:「你怎么这么蠢呢,我给过你机会了,你一次都没抓住。」

    「你给我什么机会了?」

    「离开的机会。」

    「哦。」

    「俭俭,机会不会一直有的,你错过了,以后永远都没了,将来你恨我也罢,怨我也罢,我都不会放你离开了,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不能回头。」

    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埋在我的脖颈,冰凉一片,声音喃喃自语,又异常执拗:「我已经放过你了啊,是你自己执意如此,怨不得我了。」

    「好。」

    我抬头看他,眼眶湿热:「我不回头,你也不能回头,木已成舟,回头无岸了,更何况如今生米已经煮成熟饭。」

    他哑然失笑,吻在我的眼睛上,神情柔软的不可思议:「傻瓜,你什么都不懂......」

    我懂,怎么可能不懂。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意,七岁那年初次见他,我心里就生出了一朵花。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又张扬的男孩子呢,他璀璨的像星星,笑起来灿烂生光,桀骜自信,那么的耀眼夺目。

    我不敢看他,头越来越低。

    伯母说抬起头来,直视人的眼睛,我才鼓起勇气想,兴许,我可以看他一辈子的。

    不,一辈子太长,未来沉浮不定,秦俭只争朝夕。

    6

    入冬的时候,天下彻底乱了。

    风雨飘摇,空气中还夹杂着血腥味。

    太光帝驾崩了,死在他痴痴念念的炼丹炉旁边,连脚都被烧焦一块。

    朝政乱了多年,当朝几大太监纷纷开始内斗,原应继承大统的小太子,与其生母陈贵妃皆被勒死。

    宦官八虎,结党营私,也死了几个。

    以姜春为首的太监党,软禁了太后,杀了几名朝臣,然后将京中皇室远宗的一位小世子推向了皇位。

    腥风血雨,各路蕃王都沉不住气了。

    最先出头的,可能占据先机,也可能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那些日子周彦不在府中。

    他又在做事了。

    走的时候,他还特意来看我,眼眸深深,神情坚毅。

    仿佛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有简单一句——

    「俭俭,等我回来。」

    安王府,院中蒙蒙细雨,打在花树残枝上,一片萧索。

    萧瑾瑜站在廊下,身披银狐大氅,身如玉树。

    他将一个暖炉塞到我手里,伸手将我的梅色棉衣敛紧了些。

    「我答应过长安,若他这次回不来了,我会护你一生周全。」

    我心里一紧,指甲深陷在掌心:「这次很危险?」

    萧瑾瑜勾起嘴角,笑的云淡风轻:「入京刺杀,当然危险。」

    我的脸白了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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