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很高，茶棕色的头发蓬松时尚，眉毛浓密，褐色的瞳孔又有点泛蓝的色调，但鼻梁高挺，混血感很重，一开口就是纯正的中文：“你好，我是来拿《富春山》原稿的。”
“哦好的好的，我知道，您先坐。”
他接着问：“请问我能跟设计师聊聊吗？”
“额这个……”
林佩涵走到外间的接待室，看到了这个男人。
他突然笑得灿烂：“佩涵。”
司斯一愣，问林佩涵：“老板，你们认识？”
“哦，前前男友。”
这个前，她是把蒋坤也算进去了。
司斯差点被口水噎了一下，老板还谈过混血呢。
“佩涵，你前两年来法国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林佩涵很想翻白眼，他哪位啊，她还用得着跟他说。
章修远笑了一声，他也不在意她的态度。“我来还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家里酒庄新开发了一个观景区，想请你去做个设计。不知道林小姐愿不愿意合作？”
司斯将泡好的茶放在茶几上，心里又吃了一惊，这帅哥家里开酒庄……
林佩涵想都没想，就答道：“不去。”
章修远挑眉，问：“你是不想去，还是不想跟我见面？”
“法国我待腻了。”
“这就是你当时跟我分手的原因？”
“怎么？你今天是来讨五年前的说法的？”
“那倒没有，只是来谈合作的，帮林小姐打开一下市场嘛。”
“不需要。”老狐狸玩什么聊斋，他章修远的风流账比埃菲尔铁塔还高。
“这是我在中国的手机号，你要是想合作了随时联系我。”
等他走了，司斯添加了这个手机号的微信，在林佩涵发话之前率先说道：“工作需要，这是我的工作范围。”
看她表情故作严肃，林佩涵便斜着眼取笑她：“你悠着点，你跟他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司斯撇撇嘴，一边刷这帅哥的朋友圈，一边不经意问道：“老板，你前男友都是这么有钱的啊，还开酒庄，啧啧啧。”
“也不是，也有穷光蛋。”
“啊？”
林佩涵朝写字楼的落地窗看去，七月盛夏，酷暑难耐，高楼大厦的玻璃反射出的阳光刺眼灼热。
她细想想，好像已经快四个年头了。
0049
49.
妈妈
“这位小姐，介意拼个位子吗？”
这个男人将头发梳得平滑光亮，长相周正，领带也打得一丝不苟，标准的沛城CBD上班白领打扮。
林佩涵来机场是给林满满接机的，但她刚刚看了一圈航班信息，大多都是亚洲和美洲的航班，只有几趟是从欧洲回来的。
林满满去欧洲度假旅游了，她明明说好下午一点到，现在都两点多了，还没有她的消息。
于是她便在星巴克坐着等，然后就遇到了搭讪的。
“那是我的位子！”
一道稚嫩可爱又饱含愤怒的声音从这男人背后传来。
小男孩双手叉腰，小嘴嘟嘟的，用生气的眼神看着占了他位子的陌生男人。
他的穿着打扮还非常时髦，黑灰色棒球外套，黑白运动鞋，再加上一顶蓝色鸭舌帽，小小年纪就很帅气。
精英男有些尴尬，他看这个女人很久了，独自在这里喝咖啡，以为她是单身。没想到被一个约莫三岁年纪的小男孩指责了。
小男孩迈着萝卜腿跑到林佩涵身边，奶声奶气道：“妈妈，这个坏男人坐了宝宝的位子！”
林佩涵优雅地喝着咖啡，精致的眼角朝小萝卜头轻轻瞥过去。
精英男更尴尬了，居然还是个已婚母亲，他匆匆离去。
林佩涵拍了一下他的小脑袋：“何嘉木，让你乖乖坐在这，非得到处去野，你看你这袖子，脏死了。”
何嘉木嘿嘿一笑，非常可爱。“小姨，我刚刚帮你赶走了那个讨厌的男人。”
看他一脸求表扬的神情，林佩涵笑了笑：“小屁孩还懂那么多。”
“小姨，我爸爸妈妈今天是不是不回来了啊？你可能又要多带我一段时间哦。”
林佩涵没好气地瞪他：“你最好祈祷你爸妈今天就回来，不然我就把你扔在大街上。”
正说着，她就接到了消息，说是因为伦敦天气不好，林满满索性改签了，下周才回来。
这对夫妻真烦人，生了孩子不带，自己跑去潇洒。
“小姨，我想去那边跟那群小朋友玩皮球。”何嘉木指了指星巴克旁边的儿童乐园。
林佩涵招招手：“去吧去吧，别跑远了，我要能看得到你啊。”
*
一趟自美国纽约起飞的航班在沛城机场降落。
“蒋总，美国传来消息，杰森地产于昨日被库克工程集团收购，股票交易价格为18美元，我们预期交易完成后十五天股价将上涨26%。根据我们的估计，基于现有持仓数，做多一百三十万股便能超过50%的资金。”
男人听着手下的报告，神情平淡，眼睫半垂，声音漠然：“上周库克在摩根士丹利交易了一笔大宗商品，目的并不是套现短缺的资金，而是想在杰森内部支持他们的人上位。”
方才自信满满的助理手下突然眉目舒展，这句话让他醍醐灌顶，小心翼翼问道：“那我们现在？”
“做空。”男人的声音很淡，却掷地有声，不容反驳。
助理颔首，额角已冒几丝汗意。他刚刚识局不明，还暗自窃喜，却不知是个笑话，要是真的做多杰森的股票那就真的陷入别人的圈套里了。
做空股市是一个风险极高的手段，稍有不慎就有爆仓的危险，这要求投资者具有高度审时度势的能力以及杀伐决断的魄力。刘明看着眼前自己跟了三年多的上司，心里不禁再次钦佩。
可刘明却仍有一事不解。“蒋总，杰森地产和库克集团说到底跟我们并无利益冲突，这么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他并未回应，另一边的下属报告：“蒋总，这次我们回国，已经有好几家公司有合作意向，但林氏集团相对而言稍有保留。”
刘明又霎时间顿悟，在美国，林氏地产在华人圈可是首屈一指，其业务不断扩大，杰森和库克就是想通过这次联手将林氏挤下去，但这两家却都有所保留，互不信任，导致他们有机可乘。
难道这次打压库克是因为蒋总心中已有合适的合作伙伴，想先对林氏抛个橄榄枝，示个好，增加自身的筹码？不过也是，林氏集团确实是最有利的合作对手。
他们一行人已逐渐走到机场大门，长清机场一楼宽敞干净，星巴克麦当劳等一系列餐饮店连成一排，中间还有供小孩玩耍的小型游乐园。
林佩涵坐的位子是在星巴克外面用装饰草围起来的区域，她正低头看手里的时尚杂志。
“蒋总，这是您在国内近期的行程安排表，您请过目。我们搭乘的航班提早达到，所以司机还在路上，需要给您安排附近休息的地方吗？”
秘书文琪将手里的iPad递给旁边的男人，严谨的语气十分公式化。
他们此时经过了星巴克，秘书的走位正贴着星巴克外围的花草装饰栏，林佩涵的位置背对着，但听到了这句话。
她翻页的动作停滞了一瞬，神情略有些茫然地往后看去。
却只看到三四个人步履匆忙，很快就走远了。
而为首的那个男人高大挺拔，背影冷峻，一身深黑西装裁剪得当，衬得更加高冷魁岸。
但距离太远了，林佩涵看不真切。
他们一行人渐渐停下脚步，一个蓝色皮球滚到了他们的脚边，何嘉木跑到那行人面前捡皮球。
林佩涵看到了，连忙站起身，她怕何嘉木遇到坏人，快步跑过去。
何嘉木渐渐抬头，他这小身板还不及眼前这个男人的膝盖高，这么望上去，男人淡漠的神情将何嘉木吓到了。
他不敢动，眼睛眨巴眨巴在闪，似乎要哭。
“嘉木！”
“妈妈！”何嘉木哭喊道。
男人缓缓朝她的方向转头，看向林佩涵。
0050
50.
这是你的孩子？
夏日骄阳透过片片玻璃朝室内延伸，光线层层渐暗，最后微弱地铺在男人身前一寸的洁白地砖上。
他的眉眼一如既往的锋利沉稳，只是如今的瞳孔多了一层幽深雾霭，似黑夜海面上时起时伏的迷雾，让人捉摸不透。
他似乎白了不少，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眉眼被肤色衬得更加俊朗。
他的气质也与从前大不相同，大刀阔斧的野心和杀伐果决的权欲藏在这身挺阔的西服里，黑金袖扣下的露出一截银白表盘的万宝龙手表。
林佩涵从没见过他穿西装，见他穿正装还是他在知秋馆当一名保安时，那套廉价又不合身的正装时常束缚他，只会让人觉得矫健但粗蛮。
如今这套西服笔挺，面料昂贵，身躯愈加挺拔沉静，分外合身。
机场喧嚷，当他望过来的时候，林佩涵的呼吸莫名一滞。她从没刻意设想他们再相见的场景，而今日更是始料未及。
“妈妈！”何嘉木哭着朝林佩涵跑去，面对可怕的事物，孩童只会下意识地呼叫母亲。在他的认知里，除了爸爸妈妈之外，他最亲的人就是小姨了，总觉得小姨跟妈妈很像。
林佩涵从发怔的思绪中回神，她抱起何嘉木。
她正低声安慰他，而那男人踏着沉稳的步伐朝她走来，修长的双腿每迈一步，周遭的气压便低一分。
他脸上没显露任何表情，只是眼神一直锁定着林佩涵，就像一张无形而巨大的网，朝她铺来。
林佩涵觉得头上有阴影笼罩，那股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她，她想起了那段没日没夜与他缠绵的日子，他在她身上索取，与她共沉沦。
她心头一闷。
何嘉木看见那个男人竟然朝小姨走来，那眼神似乎就像吃人的野兽，要一口吞了小姨似的，他连忙搂着小姨的脖子，把头埋在她肩颈里，他要保护小姨！
她有些架不住这无言的注视，就像有股无形的压力在她身边涌动。
“哦好的好的，我知道，您先坐。”
他接着问：“请问我能跟设计师聊聊吗？”
“额这个……”
林佩涵走到外间的接待室，看到了这个男人。
他突然笑得灿烂：“佩涵。”
司斯一愣，问林佩涵：“老板，你们认识？”
“哦，前前男友。”
这个前，她是把蒋坤也算进去了。
司斯差点被口水噎了一下，老板还谈过混血呢。
“佩涵，你前两年来法国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林佩涵很想翻白眼，他哪位啊，她还用得着跟他说。
章修远笑了一声，他也不在意她的态度。“我来还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家里酒庄新开发了一个观景区，想请你去做个设计。不知道林小姐愿不愿意合作？”
司斯将泡好的茶放在茶几上，心里又吃了一惊，这帅哥家里开酒庄……
林佩涵想都没想，就答道：“不去。”
章修远挑眉，问：“你是不想去，还是不想跟我见面？”
“法国我待腻了。”
“这就是你当时跟我分手的原因？”
“怎么？你今天是来讨五年前的说法的？”
“那倒没有，只是来谈合作的，帮林小姐打开一下市场嘛。”
“不需要。”老狐狸玩什么聊斋，他章修远的风流账比埃菲尔铁塔还高。
“这是我在中国的手机号，你要是想合作了随时联系我。”
等他走了，司斯添加了这个手机号的微信，在林佩涵发话之前率先说道：“工作需要，这是我的工作范围。”
看她表情故作严肃，林佩涵便斜着眼取笑她：“你悠着点，你跟他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司斯撇撇嘴，一边刷这帅哥的朋友圈，一边不经意问道：“老板，你前男友都是这么有钱的啊，还开酒庄，啧啧啧。”
“也不是，也有穷光蛋。”
“啊？”
林佩涵朝写字楼的落地窗看去，七月盛夏，酷暑难耐，高楼大厦的玻璃反射出的阳光刺眼灼热。
她细想想，好像已经快四个年头了。
0049
49.
妈妈
“这位小姐，介意拼个位子吗？”
这个男人将头发梳得平滑光亮，长相周正，领带也打得一丝不苟，标准的沛城CBD上班白领打扮。
林佩涵来机场是给林满满接机的，但她刚刚看了一圈航班信息，大多都是亚洲和美洲的航班，只有几趟是从欧洲回来的。
林满满去欧洲度假旅游了，她明明说好下午一点到，现在都两点多了，还没有她的消息。
于是她便在星巴克坐着等，然后就遇到了搭讪的。
“那是我的位子！”
一道稚嫩可爱又饱含愤怒的声音从这男人背后传来。
小男孩双手叉腰，小嘴嘟嘟的，用生气的眼神看着占了他位子的陌生男人。
他的穿着打扮还非常时髦，黑灰色棒球外套，黑白运动鞋，再加上一顶蓝色鸭舌帽，小小年纪就很帅气。
精英男有些尴尬，他看这个女人很久了，独自在这里喝咖啡，以为她是单身。没想到被一个约莫三岁年纪的小男孩指责了。
小男孩迈着萝卜腿跑到林佩涵身边，奶声奶气道：“妈妈，这个坏男人坐了宝宝的位子！”
林佩涵优雅地喝着咖啡，精致的眼角朝小萝卜头轻轻瞥过去。
精英男更尴尬了，居然还是个已婚母亲，他匆匆离去。
林佩涵拍了一下他的小脑袋：“何嘉木，让你乖乖坐在这，非得到处去野，你看你这袖子，脏死了。”
何嘉木嘿嘿一笑，非常可爱。“小姨，我刚刚帮你赶走了那个讨厌的男人。”
看他一脸求表扬的神情，林佩涵笑了笑：“小屁孩还懂那么多。”
“小姨，我爸爸妈妈今天是不是不回来了啊？你可能又要多带我一段时间哦。”
林佩涵没好气地瞪他：“你最好祈祷你爸妈今天就回来，不然我就把你扔在大街上。”
正说着，她就接到了消息，说是因为伦敦天气不好，林满满索性改签了，下周才回来。
这对夫妻真烦人，生了孩子不带，自己跑去潇洒。
“小姨，我想去那边跟那群小朋友玩皮球。”何嘉木指了指星巴克旁边的儿童乐园。
林佩涵招招手：“去吧去吧，别跑远了，我要能看得到你啊。”
*
一趟自美国纽约起飞的航班在沛城机场降落。
“蒋总，美国传来消息，杰森地产于昨日被库克工程集团收购，股票交易价格为18美元，我们预期交易完成后十五天股价将上涨26%。根据我们的估计，基于现有持仓数，做多一百三十万股便能超过50%的资金。”
男人听着手下的报告，神情平淡，眼睫半垂，声音漠然：“上周库克在摩根士丹利交易了一笔大宗商品，目的并不是套现短缺的资金，而是想在杰森内部支持他们的人上位。”
方才自信满满的助理手下突然眉目舒展，这句话让他醍醐灌顶，小心翼翼问道：“那我们现在？”
“做空。”男人的声音很淡，却掷地有声，不容反驳。
助理颔首，额角已冒几丝汗意。他刚刚识局不明，还暗自窃喜，却不知是个笑话，要是真的做多杰森的股票那就真的陷入别人的圈套里了。
做空股市是一个风险极高的手段，稍有不慎就有爆仓的危险，这要求投资者具有高度审时度势的能力以及杀伐决断的魄力。刘明看着眼前自己跟了三年多的上司，心里不禁再次钦佩。
可刘明却仍有一事不解。“蒋总，杰森地产和库克集团说到底跟我们并无利益冲突，这么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他并未回应，另一边的下属报告：“蒋总，这次我们回国，已经有好几家公司有合作意向，但林氏集团相对而言稍有保留。”
刘明又霎时间顿悟，在美国，林氏地产在华人圈可是首屈一指，其业务不断扩大，杰森和库克就是想通过这次联手将林氏挤下去，但这两家却都有所保留，互不信任，导致他们有机可乘。
难道这次打压库克是因为蒋总心中已有合适的合作伙伴，想先对林氏抛个橄榄枝，示个好，增加自身的筹码？不过也是，林氏集团确实是最有利的合作对手。
他们一行人已逐渐走到机场大门，长清机场一楼宽敞干净，星巴克麦当劳等一系列餐饮店连成一排，中间还有供小孩玩耍的小型游乐园。
林佩涵坐的位子是在星巴克外面用装饰草围起来的区域，她正低头看手里的时尚杂志。
“蒋总，这是您在国内近期的行程安排表，您请过目。我们搭乘的航班提早达到，所以司机还在路上，需要给您安排附近休息的地方吗？”
秘书文琪将手里的iPad递给旁边的男人，严谨的语气十分公式化。
他们此时经过了星巴克，秘书的走位正贴着星巴克外围的花草装饰栏，林佩涵的位置背对着，但听到了这句话。
她翻页的动作停滞了一瞬，神情略有些茫然地往后看去。
却只看到三四个人步履匆忙，很快就走远了。
而为首的那个男人高大挺拔，背影冷峻，一身深黑西装裁剪得当，衬得更加高冷魁岸。
但距离太远了，林佩涵看不真切。
他们一行人渐渐停下脚步，一个蓝色皮球滚到了他们的脚边，何嘉木跑到那行人面前捡皮球。
林佩涵看到了，连忙站起身，她怕何嘉木遇到坏人，快步跑过去。
何嘉木渐渐抬头，他这小身板还不及眼前这个男人的膝盖高，这么望上去，男人淡漠的神情将何嘉木吓到了。
他不敢动，眼睛眨巴眨巴在闪，似乎要哭。
“嘉木！”
“妈妈！”何嘉木哭喊道。
男人缓缓朝她的方向转头，看向林佩涵。
0050
50.
这是你的孩子？
夏日骄阳透过片片玻璃朝室内延伸，光线层层渐暗，最后微弱地铺在男人身前一寸的洁白地砖上。
他的眉眼一如既往的锋利沉稳，只是如今的瞳孔多了一层幽深雾霭，似黑夜海面上时起时伏的迷雾，让人捉摸不透。
他似乎白了不少，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眉眼被肤色衬得更加俊朗。
他的气质也与从前大不相同，大刀阔斧的野心和杀伐果决的权欲藏在这身挺阔的西服里，黑金袖扣下的露出一截银白表盘的万宝龙手表。
林佩涵从没见过他穿西装，见他穿正装还是他在知秋馆当一名保安时，那套廉价又不合身的正装时常束缚他，只会让人觉得矫健但粗蛮。
如今这套西服笔挺，面料昂贵，身躯愈加挺拔沉静，分外合身。
机场喧嚷，当他望过来的时候，林佩涵的呼吸莫名一滞。她从没刻意设想他们再相见的场景，而今日更是始料未及。
“妈妈！”何嘉木哭着朝林佩涵跑去，面对可怕的事物，孩童只会下意识地呼叫母亲。在他的认知里，除了爸爸妈妈之外，他最亲的人就是小姨了，总觉得小姨跟妈妈很像。
林佩涵从发怔的思绪中回神，她抱起何嘉木。
她正低声安慰他，而那男人踏着沉稳的步伐朝她走来，修长的双腿每迈一步，周遭的气压便低一分。
他脸上没显露任何表情，只是眼神一直锁定着林佩涵，就像一张无形而巨大的网，朝她铺来。
林佩涵觉得头上有阴影笼罩，那股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她，她想起了那段没日没夜与他缠绵的日子，他在她身上索取，与她共沉沦。
她心头一闷。
何嘉木看见那个男人竟然朝小姨走来，那眼神似乎就像吃人的野兽，要一口吞了小姨似的，他连忙搂着小姨的脖子，把头埋在她肩颈里，他要保护小姨！
她有些架不住这无言的注视，就像有股无形的压力在她身边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