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过,他还是不相信陆朝颜忽然不喜欢司正杨的事。

    “你给我从头到尾,好好说讲一遍。”

    “行。”

    陆朝颜从司正砚回到家开始说起,到司家让她照顾司正砚,接着是司家宴请,给她下药,她退亲要赔偿,再到夜里她给蒋秀芹下药,还偷走钱的事,包括她藏起来的金锁,一个都没有隐瞒的全说了。

    司七年听完,没有生气,而是直白的打量着陆朝颜,许久许久。

    “丫头,你变了。”

    他肯定的语气,让陆朝颜笑出声,“我去阎王殿走一遭,被我外祖父骂一顿,清醒了。”

    心里暗暗佩服这个老兵的警觉性。

    原主和司七年打的交道不多,他竟能一眼看出她的不同。

    陆寒青和陆湘他们似乎,没有看出什么。

    柳之柏百分百看出她的不一样,只是被她气的半死,没有往别处想。

    第27

    章和司七年说出被下药的事

    “清醒了好啊,不再走你娘的老路,一生受困于别人啊。”

    司七年叹口气,为陆湘的执着而无奈,“你把钱拿给我是什么意思?”

    今早,他没有找司正松兄弟要部队给司正砚的一千块钱,就是想帮司正砚跟蒋秀芹做个了断。

    以后司正砚是好是坏,都和司家没有任何牵扯了。

    “司正砚如今成了植物人,兴许躺个三五年能醒过来,也可能躺一辈子,得有个可靠的人照顾他,但那个人肯定不是我弟弟陆寒青。”

    陆朝颜把钱往前一推,“这些钱,我一分没动,你给他存着吧,回头给他寻个更好的人照顾。”

    她是打算治好司正砚,但这是她的打算。

    对外人是不能说的。

    尤其她明目张胆的跟司七年说了她给蒋秀芹下药加拿钱的事,那必然得给自己找一个高大上的名头。

    至于半年后,司正砚好了,那也是陆家的医学奇迹,和她翻了蒋秀芹钱盒的事没有任何道德悖论。

    司七年很满意陆朝颜的坦诚,对她拿走司家钱的事,也没有觉着她人品有问题。

    他目光落在陆朝颜肚子上,想到她说她和司正砚都中药了,那如何解的?

    “你和正砚……”

    他有点难以启齿。

    陆朝颜也没有恼,但也不想承认,怕司七年赖上她,让她来照顾司正砚。

    她倒不是怕麻烦,而是她不想被男人绑一辈子。

    “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我用我外祖父教我的针灸解毒术,给我和他解毒了。”

    司七年有点失望,虽然他的想法卑鄙,可他还是希望有个女人能给司正砚留个后。

    “换人照顾司正砚这事,怕是不行。

    现在没有比寒青更合适的人,让他先照顾两年再说吧。

    这钱你拿去存着,寒青用的时候你直接取给他。”

    陆朝颜笑问,“你老不怕我把钱给了柳之柏?或是贪墨了?”

    “哈哈,你能把钱给我,就代表了你的品性,我又哪来的脸去怀疑你?”

    司七年欣赏的看着陆朝颜,“你外祖父虽然去的早,但他把你们姐弟四个教的很好,比你爹强千倍万倍啊。”

    “你老可别再夸了,这钱我明天送去县里存着就是,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如果陆寒青把司正砚照顾好了,他人醒过来,能正常生活了,你能不能把司正杨的大学名额给陆寒青?”

    这么做,是为了报复伤害原主的司正杨,也是因为那个医科大学,是真的很好。

    陆寒青若能去那里学医,将来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至于陆家医术,有她在家,可以通过书信教他。

    “傻孩子,他要能把正砚照顾醒来,不用我张嘴,那医科大学的校长会亲自上门来请他去上学,”司七年慈爱笑道,“要不这样,我把司正杨的大学名额要来给你,你代替他去上大学。”

    “不了,我若走了,就没人护得住陆湘和陆寒青了。”

    陆朝颜打算过几年,等恢复高考后,再混个大学文凭。

    司七年闻言,更加欣慰,“司正杨不是上大学的那块料,去了也是浪费名额,我会给那大学打电话,请他们把名额留着给寒青,等他想去的时候,我亲自送他去。”

    “那我代他谢谢你了。”

    “这是寒青那孩子该得的,”司七年笑着拿起那瓶桑葚果酱,“送给我吃的?”

    “对啊,你尝尝味道如何?”陆朝颜笑。

    司七年打开,从身后柜子里翻出一副碗筷,倒了小半碗,大口吃起来。

    “谁做的?”

    “陶雨薇和她妈妈做的,”陆朝颜没有隐瞒,建议道,“现在正是桑葚果成熟的时候,烂在地里怪可惜的,不如,你老招几个手巧的小媳妇,专门做这个拿去县里商店卖?”

    现在不许个人经营,集体产业,还是会适当准许。

    司七年听了陆朝颜的话,又吃了几口果酱,“这果酱配面包最好,配馒头也好吃,老人小孩都能吃,还明目,你的主意不错,明天我安排赵春水去招人。”

    “还有一个事麻烦你老,我那床和柜子被胡丽砸的不成样了,你给我批几根木头吧,我想打套柜子和一张床。”

    别看大山茂密旺盛,现在个人想砍树做家具,是不允许的。

    需得大队写条子,拿去林场买。

    “我明早写好条子,让赵春水拿去公社盖章,到时你拿着条子让沈富贵陪你去林场买。”

    “好嘞,你老早点休息,我走了。”

    司七年摆摆手,“走吧走吧。”

    陆朝颜提着钱,笑着去了后院。

    陆寒青还在给司正砚捏腿,面上不太高兴,“三姐,司正杨真的不要你了?”

    他也不喜欢司正杨,内心渴望司正砚做他的姐夫。

    可他知道他三姐喜欢司正杨,就跟他娘喜欢他爹一样,爱到了骨子里。

    “说什么傻话?是我不要司正杨了,”陆朝颜拍了他一巴掌,“明天,我去鲁家把二姐母女接回来住,你明早把你那屋子收拾干净,给二姐她们娘仨住。”

    “二姐她现在在坐月子,不能回娘家啊,等她满月了再接吧。”

    陆寒青倒不是嫌弃二姐,他是觉着鲁家条件好,二姐坐月子,需要吃好的补一补,回家了,连鸡蛋都吃不着。

    陆朝颜摇摇头,“等我把她接回来,你就知道了。”

    再不接回来,陆月丹就要失手打死那个欺辱了她的男人,然后被关二十年,出来后,两个女儿死了。

    娘家也只有一个大姐还活着,到时候,她会黑化,找女主报仇,成了书里后半段最大的反派。

    陆寒青不知道她的意思,看她的脸色和语气都不好,隐隐猜到二姐在鲁家过的不好。

    “三姐,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想想有什么要买的,写下来告诉我,我明天给你们带回来。”

    说着,她从口袋抓出一把票,“司支书给的,让我们不用省着,没了再找他要。”

    她倒不是瞒陆寒青,而是不想陆湘知道她手里有钱。

    陆寒青盯着票,惊喜问,“真的啊,那能不能给正砚哥买两裤衩子?”

    床上的司正砚,心堵了一瞬,你怎么能让你二姐给我买裤衩子?

    怎知,陆朝颜很爽快的答应了。

    “可以啊,其他还有什么需要的,你今晚想好写下,我明天一并带回来。”

    她嘴上气陆湘,心里受原主情绪影响,还是不受控制的担忧她。

    说完,急匆匆的回家了。

    刚进院子,就看到陆湘在陶柳两家门口,收拾她们的脏衣服。

    第

    28章设计自己的卧房

    陆朝颜一把拉起她,怒气直冲天灵盖。

    “你知道柳之柏最讨厌你什么吗?是你唯唯诺诺,伏低做小,一副小家子气的样子。

    这一院子的人,都是寄居在我家的外人,而你是东家,是主人,却活的跟奴仆一样,你这样丢柳之柏的脸,没有一点主母风范,他看着都倒胃口,你明白吗?”

    她骂的声音,又大又凶,陆湘傻傻的呆在原地,身子发抖,眼泪直流。

    前面住的柳之柏,把陆朝颜的话听的清清楚楚,气的吹胡子瞪眼,他巴不得陆湘多干活,早点累死才好。

    还没有睡着的杨菊花和曹兰,悄悄的起来,把属于她们的脏衣服,抱进了屋里。

    后院,还在熬果酱的陶雨薇母女,眼里都是鄙夷不屑的笑。

    柳之柏可不是嫌弃陆湘没什么主母范,他是讨厌她这个人。

    讨厌陆湘带给他的耻辱,陆湘在他面前晃悠,就是在时刻提醒他那不堪的过去。

    陆朝颜又岂会不知柳之柏的心思,她不过是想以毒攻毒,逼陆湘做出改变。

    她把陆湘拉进卧房,暗暗用异能探查陆湘的伤,还好,没有多大事儿。

    “今后,你不用给她们洗衣做饭了,睡觉吧。”

    陆湘委屈又迷茫的倒在床上,她感觉自己错了,想改正,可又不受控制的去犯错。

    陆朝颜拿着自己的衣服去了角棚子洗漱。

    洗好后,陆湘睡着了,她找出纸笔,设计她的卧房。

    得有一个宽大舒适的床,衣柜梳妆台必不能少,茶几长椅得来一套,还得一套她用来放贵重物品的储物柜,毕竟来到这个时代,怎么着也得寻几样老物件,留着以后啊。

    陶雨薇一直想买的那幅画就不错,再有一个多月,她就买回来了。

    她若帮她“保存”着,她一定很“开心”。

    陆寒青那屋,比陶瑞胡丽住的那间大出十多个平方,呈竖着放的长方形样式。

    里面有一张大人床和一套衣柜,还有一张陆寒青睡的小床,收拾出来,够二姐和她大女儿住。

    她那刚出生的小女儿,得做一个婴儿床。

    不知道大队能给她批出多少木头。

    陆朝颜画好草图,转着铅笔思考片刻,顿时有了主意。

    连山水库边上有片竹林,二姐以前的对象鲍爱国,会竹艺编织。

    找他编个婴儿床,茶几和长椅他应该也能编的出来。

    她赶紧换一张纸,画出她想要的竹床桌椅样式图。

    陆家房子都是起脊房,晚上睡觉,往上看去,是黑乎乎的屋顶,她不喜欢。

    她打算做一层假顶隔板,这个也可以用竹席代替。

    设计完家里的,她给司正砚设计了一张床,臀部位置是活动的。

    如今他有了意识,可以训练他定时排泄,陆寒青只需在固定的时间,打开臀部下边的一块木板,用木桶接着排泄物便可。

    这样给陆寒青省去不少事儿,还能让司正砚没有那么多的心理负担。

    忙好之后,月上中天。

    这种无法看时间的生活,陆朝颜不太习惯,上床睡了一觉,天还未亮,她又起来了。

    进山,带几条蛇跟陶雨薇去黑市卖了,买手表。

    进了深山,异能放开,很快寻到了几条无毒大胖蛇的藏身处。

    其实打个黑熊抓头老虎,她也不在话下,可她没有空间,不好搬运。

    唯有蛇,体积小,还挣钱。

    她一共抓了五条无毒可食用的蛇,敲晕了扔在篓子里,一点也不闹腾。

    她回到陆家,正巧遇上司正杨骑着自行车,带陶雨薇和桑葚果酱,准备进城。

    陆朝颜抬头看天,应该早上三点多,她对俩人招招手,“嗨,等等我。”

    “陆朝颜,你从哪里来?”司正杨目光落在她身后篓子上,“你那背的是啥?”

    陆朝颜把东西往俩人跟前一放,“帮我看一会儿,我们一起进城。”

    说完,人跑去后院小门,回到卧房后,她取下司正砚的一千五百块钱,用原主自己缝制的斜挎布包背着,又去了陆寒青那,问了他需要带的东西。

    司正杨和陶雨薇在她离开后,来到篓子那里,想看看陆朝颜是不是从山里带回来什么好药草。

    翻开盖子一看,双双吓的瘫倒在地。

    “啊!啊啊啊啊啊!”

    “蛇!救命,好多蛇!”

    柳之柏今天也起了大早,手里没钱了,得进山寻点好东西。

    听到两人的喊声,跑出去一瞧,先是头皮子一麻,紧接着高兴的问,“这是你们抓的?”

    这些蛇比陆朝颜昨天抓回来的大一圈,送去县里,一条六十,有人抢着要呢。

    “不,不是,”陶雨薇摇摇头,“是陆朝颜抓的。”

    一听陆朝颜,柳之柏没了笑意,背起他的篓子,扛着药锄,狠狠的剜司正杨一眼,走了。

    司正杨年轻,能帮陶雨薇太多,即便他心里不舒服,也不能阻拦他帮她卖桑葚果酱。

    至于陆朝颜,那就是个煞星,谁碰谁倒霉。

    陆朝颜出来后,远远看到柳之柏过桥的背影,忍不住嗤笑。

    这老男人为了他那变态的爱情,还真够拼的。

    她拢起手掌大喊,“柳之柏,把户口本拿给我,我进城存钱。”

    此话一出,陶雨薇司正杨脸色都不好看了,看着她的包,恨不能咬死她。

    柳之柏听到了装作没有听见,继续走。

    陆朝颜继续喊,“你不拿,我自己找了。”

    “你敢!”柳之柏拳头捏紧,愤怒的吼一句,只能掉转头,往回走。

    陆朝颜又看向司正杨的自行车,只有一辆,带不走她啊。

    “司正杨,咱们仨走不了啊,你去胡会计家借辆自行车来。”

    陆家也有一辆自行车,是司支书给柳之柏配的,给他出诊时用的。

    除了柳之柏,谁也不能用。

    可笑的是,柳之柏只在白天用,夜里几乎不骑车,好像故意折磨原主姐弟四人似的。

    司正杨愤怒,“你走不了关我们啥事?我凭啥帮你借车子?”

    陆朝颜笑的一脸邪恶,一把掀开自己的篓子,“真不去?”

    “借,”坐在自行车大杠上的陶雨薇,赶紧溜下来,对司正杨道,“你快去吧,我们等你。”

    司正杨不情不愿,还是去了。

    陶雨薇等人走远,贴近陆朝颜,“你想跟我们去黑市对吧?”

    就愁找不到治她的法子,正好带去黑市好好整整她。

    第29

    章

    一百一条,不讲价

    陆朝颜一脸玩味,“你想买?”

    陶雨薇点头如捣蒜,“对,我给你一百,你把这些蛇全部卖给我。”

    陆朝颜举起手,“五百,少一分免谈。”

    真当她傻呢,找柳之柏要三十,是她根据原主知道的价,凭着感觉要的。

    而柳之柏没有还价,说明她卖亏了。

    今天,她还能再亏?

    陶雨薇撇撇嘴,“你真是痴心妄想,我给你加三十。”

    “你也是痴心妄想,不卖!”

    陆朝颜给她一个蔑视的眼神,没再搭理她。

    这时,柳之柏转回来了,他冷着脸没看俩人,进医馆拿出户口本,从窗户扔出来的。

    陆朝颜接过一看,上面只有原主和陆湘陆寒青的名字。

    父亲一栏空白。

    为了他的白月光,他真的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但愿不会有后悔的那天。

    她把户口本揣进布包里,司正杨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他把车子往陆朝颜跟前一架,目光瞟着那一包钱,心里生出几分小心思。

    “朝颜啊,你不会骑自行车,我带你吧。”

    他语气温柔的能滴出水,听的陆朝颜想给他一拳。

    陶雨薇似也看出他的想法,笑吟吟的,“哎呀,朝颜,你不会骑自行车啊,那让正杨带着你,我自己单独骑一辆车子。”

    说完,她推着自行车自顾往前走。

    陆朝颜把篓子绑在自行车后座上,皮笑肉不笑的。

    “司正杨,以前我坐你的车子,是因为咱俩是对象,现在,我们的亲事解除,还是别那么亲密的好,让外人看见,还以为我跟资本家小姐一样,不守妇道呢。”

    她说完冲着陶雨薇挑挑眉,大长腿一撩,蹬着自行车跑远了。

    陶雨薇气的直跺脚,坐在司正杨自行车前面大杠上,靠在他怀里,矫揉做作的蹭蹭他胸口。

    “你是不是还想着她?”

    “哪能啊,我是想把那三百块钱拿回来。”

    司正杨搂着陶雨薇,在她胸前摸一把,趴在她耳边解释。

    陶雨薇看上他,也不过是图他将来的家世和富贵,爱肯定是没有的。

    便也没有继续故作吃醋的惹人烦。

    “正杨,我信你。”

    “宝贝真好。”

    两人调笑间,追上了陆朝颜。

    陆朝颜并没有搭理他们,而是回忆着书中关于陆二姐的情节。

    连山大队,离公社有十多里地,离县城有二十多里,属于相反的方向。

    因着县城繁华,平时村里人购物啥的,多会去县城,因此路也平坦,三人骑了不到半小时,就进了城。

    陶雨薇和司正杨来黑市卖果酱,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跟里面的小贩子早混熟了。

    来了后,轻车熟路的进了暗巷子,也没去管陆朝颜。

    陆朝颜本就没打算跟俩人一起,把自行车还给司正杨后,寻一个路边空位,把五条银白色的大蛇往地上一倒,立马引起轰动。

    一时间,整个黑市的人,都往她这里聚过来。

    很快,一个高大肥胖的中年男人,满眼惊喜的盯着地上的蛇问,“小姑娘,你打算怎么卖?”

    “一百一条,不讲价。”陆朝颜伸出一根手指。

    中年男人身上有一股子葱姜花的油香味,抬眸望向陆朝颜,眼底闪过惊艳,这种颜色的女孩子,还真是少见。

    不过,蛇太贵了,他摇摇头,“高了,六十,这是黑市能给出的最高价。”

    他倒没有骗陆朝颜,最大最好的蛇在黑市,也就卖六十。

    陆朝颜拿起一条蛇,扯掉缠住它脑袋的藤蔓,蛇瞬间扭动起身子,变的灵活起来。

    “这些蛇是我徒手抓的,它们身上没有一丝伤,只要你会宰杀,就不说蛇肉了,光蛇胆蛇血都不止六十,要你一百,不高。”

    中年男人显然是个懂行的,他拿过蛇,在蛇肚子上摸了摸,蛇胆还完好无损。

    贵一点,也值。

    “八十,这五条我全要了。”

    “加五块!”

    “做生意要常来常往才赚钱,你别贪心,今后我们做个长久主顾,”中年男人是真想要这五条蛇,压低声音,自报身份,“我是国营饭店的厨师,你今后再有好东西,直接送我那,不亏待你。”

    陆朝颜闻言,眉眼弯弯地笑出声,“行,咱们走吧,我给你送去。”

    “好,跟我来。”

    中年男人领着陆朝颜,拐出暗巷,穿过一条大路,又走过三条街,到了国营饭店后面的一栋独立院子,直接把人带到厨房。

    “小姑娘,你好胆识啊,一点也不怕我是坏人吗?”

    中年男人接过她的篓子,把五条蛇倒进一个大桶里,还顺手给篓子洗了洗。

    陆朝颜打量着屋子,比一般的自用厨房大,佐料食材也多,想来不是一个普通的厨房。

    “你都不怕我害你性命,我怕啥?”

    “哈哈,有趣啊,”中年男人自我介绍道,“我叫张海,是国营饭店的总厨,今后有好东西,直接送来我这里,只要货好,价格不是问题。”

    陆朝颜没打算再抓蛇卖,“你所谓的好东西是指哪些?”

    “兔子野鸡黄鳝泥鳅我们都要,狼麂子野猪熊掌虎鞭黄鹿野山羊,只要你家大人能搞来,价格绝对好商量,”张海以为陆朝颜家里人是猎户,说的也直白,“你们不用怕,出事我担着。”

    这个事,自然是指私售,而不是打猎。

    说话间,他从屋里拿出四百块钱,“你数数。”

    陆朝颜掂了掂,“够数,想麻烦你一个事,能不能搞二十张工业票,我想买块手表。”

    张海爽朗一笑,“不麻烦,叔这里就有,你等着。”

    说完,张海又跑进屋里,不一会儿拿出一把工业票,里面还有二斤糖票,十尺布票,“家里不缺这个,送你了。”

    “那可不行,”陆朝颜没想到他会这么大方,抽出三张大团结递过去,“这钱你要不收,票我也不敢拿。”

    “哈哈,十块就够了,”张海抽走十块钱,催促陆朝颜离开,“你家人还在外面等着吧,赶快回去,别让他们等急了。”

    陆朝颜不傻,这么多票,十块钱根本不够,这人是冲着她这抓蛇本事来的。

    她把钱票塞进包里,也没再客气,“多谢张叔,告辞。”

    “别客气,常来啊。”

    张海把她送出大门外,还不着痕迹的扫视一圈,想看看跟着陆朝颜的家人在哪。

    陆朝颜回头摆摆手,背着篓子去了缫丝厂。

    第30

    章

    你个骗子

    陆朝颜经过一栋独立的二层漂亮小楼大门时,一声高昂的尖叫,从里面传出来。

    接着响起一个中年女人的哭声,“小逸,别丢下妈妈,求求你,别丢下妈妈啊。”

    随后,院子里响起老妇人的磕头声和哀求,“老天爷啊,我求求你了,你收走我这老太婆的命吧,请你留下我的小孙子。”

    作为医生,陆朝颜几乎没有犹豫,就拍响了这家人的大门。

    “谁啊?”

    老妇人止住哭求,不一会儿打开大门。

    一张枯白的老人脸,进入陆朝颜眼帘。

    她温和的问道:“奶奶,你们家孩子怎么了?”

    老人名叫周娴,满头白发,额上磕破了皮,还沁出点点血珠。

    她见陆朝颜是个陌生人,满眼排斥,良好的修养,还是让她礼貌的问道:“你有什么事儿吗?”

    陆朝颜正色的看向她,“我会医术,兴许能救你家的孩子。”

    周娴脸上浮起不悦,她孙子病了一年多,她家倾尽家财,带孙子去过好多地方看病。

    北方的京市,南方的羊城,他们都去过。

    找的是全国最顶尖的医生,甚至托关系,问询了外国医生。

    最后得出的结果是无药可医。

    他们又在国内各地辗转找老中医医治,最后也是让回家等死。

    眼前这个看着没成年的小姑娘连看都没看她孙子一眼,就说此大话。

    即便心里愤怒,她面上还是保持着平静,“孩子,你走吧。”

    孩子两个字,就表明了她不相信陆朝颜。

    陆朝颜笑笑,“反正都治不好了,何不让我一试?”

    周娴一听这话,终于绷不住的恼怒,“请你离开!”

    “怎么了?”

    一楼正厅屋里,走出一个儒雅方正的老年男人,也是一头白发,眼睛通红而悲痛。

    他看向周娴问完,目光落在陆朝颜身上,以为她是卖山货的。

    “小同志,我们不买山货,你拿去你们那里的供销社,或去那边的巷子吧,不过,得注意安全。”

    那边巷子自然指的是黑市。

    陆朝颜唇角微扬,此时,他们家正处于绝望中,这老爷子还能好心给她一陌生人指路,可见他的品性高洁。

    “爷爷你好,我不是卖山货的,我会医术,让我看看你们家的孩子,兴许我能治好他。”

    “你是大夫?”老人叫秦方铭,是周娴的丈夫,打量着陆朝颜,不太相信。

    陆朝颜道:“我没有医师证,但我会医术,你们没有送孩子去医院,应该是得了不治之症,不如让我试试,兴许能治好他。”

    只要不是基因病,她基本上都能治好。

    只是消耗异能的多少罢了。

    秦方铭纠结的拧起眉头,和妻子对视一眼,看向陆朝颜,“好,麻烦你进来给我孙子看看。”

    秦家院子收拾的很干净,靠着围墙的花朵繁盛娇艳,和秦家悲哀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陆朝颜放下篓子,巡视一圈,看到角落有一口压井。

    她走过去,打水给自己的双手洗干净,还撩水洗了把脸,才跟秦方铭俩夫妻进屋。

    两人领着她,到了客厅隔壁的一间大卧房。

    里面摆设简洁且温馨。

    床上,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女人,搂着一个枯瘦如柴的少年,还在嚎啕大哭,“小逸,我的小逸,不要留下妈妈啊。”

    一旁的中年男人,把两人搂在怀里,无声的流着泪。

    他是秦方铭的大儿子秦卫城,看到父母领进来的陆朝颜,松开妻儿,从床上下来问,“爸妈,她是?”

    这个时代人的称呼,还处在爹娘和爸妈的交替时期。

    农村人管父母叫爹娘,城里人大多叫爸妈,慢慢的等到两千年后面,都统一叫爸妈了。

    陆朝颜先一步出声,“我是来给你孩子看病的。”

    床上抱着孩子的妈妈,忽的癫狂吼道:“不,骗子,你们都是骗子,你们这些骗子,我小逸他只是小毛病,你们非说他治不好,你给我走,谁也不要碰我儿子!”

    秦卫城只看陆朝颜一眼,就坚定的说:“吴洁,你冷静点,我这就让她走。”

    陆朝颜几乎不用运转异能,就能感受到床上少年顶多还有半个月的活头。

    她快速来到床边,摸上少年手腕,放出异能,探查到少年的病因。

    眉头也不自觉的锁紧,“慢性脊髓炎,以现在的医学水平,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都治不好。”

    就是未来,也无法治愈,直到末世,人类觉醒了异能。

    这些难以治愈的病,在木系异能者和治愈系异能者手里,都不叫病。

    屋里四人满眼狐疑和戒备,一个小姑娘,只是摸了一下脉搏,就能诊出这么难治的大病,实在让人匪夷。

    陆朝颜继续说:“我外祖父传给我一套针灸术,可以治好他。”

    一听针灸,四人再一次陷入绝望。

    他们曾请过无数针灸高手,都没有用,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

    中年女人名叫吴洁,搂着儿子,再一次嘶声大喊,“你滚,快离开我家。”

    陆朝颜也不恼,拿出自己的户口本递到秦方铭手上,“我叫陆朝颜,是从乡下进城来走亲戚的,经过你们家门口,听到你们悲痛大哭,才于心不忍敲了门,给我一次机会,你们或许能收获一个惊喜。”

    秦方铭打开一看,向阳公社连山大队陆桥小队,只有母亲和弟弟。

    嗯?姓陆?他好像听谁说过?

    如今已无路可走,试一试也没什么不可。

    “陆朝颜同志,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给我孙子治病?”

    “爸爸,你怎么能相信一个乡下丫头?”吴洁阻止。

    秦方铭望向她,“你要不想小逸离开我们,就别放过任何一个救他的机会。”

    吴洁依旧是满眼抵触的盯着陆朝颜,但也没再反对。

    陆朝颜出声,“你们家有银针吗?十八枚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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