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对方很快显示已读,并且回复现在就赶过来。

    即使记忆被强压在深处,她也隐约记得,那片生满狗尾草的荒原与断桥,还有那个永远等待她的背影。

    “秦教官。”

    宁培言步伐一顿,没忍住轻咳了声,他生怕有人听见这句话。

    “你在担心我影响你风评?”邢暮斜眼睥他。

    想起前两天的孕吐,宁培言犹豫后还是没有进去,处于Omega本能,他要保护好孩子,不能再被任何气味刺激到。

    顾粉的唇翕动半晌,最终什么都没说,他松开攀上邢暮小臂的手,猛的转身跑远。

    “不过可能也快了。”

    “顾粉。”邢暮声音一贯动听,似乎只是安慰课上受伤的学生,“回去好好上课吧,别等了。”

    她为了自己拒绝了别人。

    “还有,你刚才跑什么?”

    她看着男人,又看向他怀中这只幼崽,在学生们面前闹腾不行的小兽,怎么在男人怀里这么乖巧安静。

    可是今天,邢暮余光中扫到欲悄悄离开的宁培言,眸底划过一抹暗色。

    她尝过味道,温软香甜,很好入口。

    “不是,什么时候的事啊?”秦蓉声音陡然增大。

    时间尚早,邢暮靠在车旁边等着宁培言,女人指尖翻动几下,在略过学生们的讯息后,她的视线又一次落在那个小号上。

    “嗯,晚上我接你。”邢暮答的自然,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宁培言抬眸瞧了邢暮一眼,眼底藏着不明显的笑意,应了好后朝着教学楼走去,路上抬手悄悄揉了揉腰身。

    不同于训练营修剪过的草坪,是一种带着香甜气息的青草,像可以入口的青草糕。

    邢暮没想到秦蓉这么大反应,她失语一瞬,“前段时间。”

    未婚先孕啊!

    胜利的伊洛跳下擂台,她用的莱格教的招式赢了周执,正打算去找莱格助教感谢时,余光忽然瞧见什么。

    “不。”邢暮看了眼身前少女,在名单上点了一下,屏幕上很快出现名字和信息。

    宁培言极力克制着语气,他温声询问道:“……等我走了以后,小白怎么办?我能把它一起带走吗?”

    秦蓉蓦地想起刚才,宁培言遮挡小腹的动作,手中一用力,纱布应声而断。

    邢暮收敛气息安静看了会儿,随后将目光落在星兽旁,男人被遮住的小腹上。

    “没什么不方便的。”

    他揉了揉它的小脑袋,星兽幼崽围着他不停转圈,毛茸茸的大尾巴来回抚过掌心,似乎是很久没人来看过它,小白讨好一样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他掌心。

    女人长得艳美,平日总是一副含着笑的多情相,此刻湿发黏在脸颊,眉心不耐蹙起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刺人的锐利。

    很快了,这周末,她就可以知晓真相了。

    她得适时掐灭身前这个少年不切实际的幻想。

    顾粉则委屈的哀嚎一声,但他还不死心,凑到邢暮身边追问她明天或后天的安排,在得到都没时间后终于意识到什么。

    小院又只剩下两个人,宁培言看着少年受伤离开的背影,喉结滚了滚,偏头问道:“你不去看看他吗?”

    “你俩都住一起了?!”

    听到这话,邢暮奇怪的瞥了对方一眼,松开拉着男人的手,“不用。”

    “邢教,今天你和莱格助教上吗?”做好热身的伊洛凑过来,好奇询问着。

    以后的事,谁能说的定呢。

    邢暮从后门离开,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

    其实不是来看小白,是想来看邢暮,但到了以后才发现看台的人有些多。

    邢暮将车开进停车场,外道上偶尔跑过学生,赶着去快迟到的早八。

    “今天你对周执。”

    他来干什么。

    其实宁培言能理解顾粉的心情,五个月前的走廊上,当他看见邢暮与顾粉一同离开的背影时,心间的酸涩与难过无人知晓。

    宁培言反应了一瞬,才意识到邢暮是在同自己讲话,一贯无意识答应邢暮的他犹豫半响,最终摇摇头。

    “我……”宁培言仔细斟酌着措辞,“我担心我在的话,你们说话不方便。”

    她看起来还有点恍惚,“你俩什么时候结的婚啊?”

    话语落地,宁培言怔愣抬头,邢暮还在继续道,“这段时间不能抱回家,寻晶兽幼崽的信息素对Omega会引起发热,只能等它成年再抱回去。”

    路上,邢暮忽然说了句,“你想吃烤肉吗?”

    邢暮嗯了声,并没意识到不对,当然是养在家里小院,不然还能养在哪,难不成他想养在屋里吗。

    顾粉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成年人,不至于这点感情问题都处理不了,及时止损才对彼此都好。

    两人一同回头看,就看见不远处的顾粉跑过来,前些日子的粉毛被染成天空蓝,看起来更惹眼了。

    “邢教,你怎么在这儿!”气喘吁吁的少年停在女人身前,一双眼睛笑眯起来。

    幼兽的叫声总能引起孕夫的共情,他推开门走进去。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身子有些僵硬,邢暮本来想问他,为何笃定生下孩子后一定会离开,但是话到嘴边,想起那些未被证实的模糊猜想,她只说了句。

    “让别人看见会不会不太好?”和邢暮站在一起,宁培言还是没忍住开口。

    伊洛眼中升起吃瓜的热情,但碍于还在训练场,她只能压下八卦,去找莱格探讨新的格斗技巧。

    “他不是住宿舍吗?你俩怎么一起来的?”

    在课程开始前,邢暮扫了眼对垒名单,又看向身前一排排的学生们,将其中实力不匹配的挑出来对换。

    两个alpha的近身格斗一直是训练营的亮点,伊洛身为上次试炼的冠军,自然也有不小的人气。

    顾粉的大嗓门吵醒了酣睡的小白,幼崽从宁培言怀里抬起头,发出不满的哼唧声,湛蓝的圆眼睛寻找吵醒它的人。

    女人长腿迈下车,绕过车身,在取完后座的东西后,顺手替宁培言打开车门。

    邢暮收回打量的视线,将车门关好。

    男人朝秦蓉点头笑笑,礼貌又疏离,小腹上虚掩的手不自然放下。

    宁老师休假了半个月,怎么回来一声不吭就和邢教在一起,顾粉心间顿时警铃大作,一双眼睛来回瞄着两个人。

    “当然不是。”宁培言急忙开口。

    宁培言正坐在院里长椅上,垂眸看着怀中酣睡的小兽。

    宁培言将自己的位置放的很清,他和邢暮不是情侣,那房子也不是他的家,他只是一个碍于种种原因搬进去的暂住者。

    “我先走了。”

    奈何宁培言还是惊了一瞬,他抱着小白起身,看向她眉眼间还有慌张。

    “啊?”伊洛不解,领养公示已经挂在星网上了,怎么说不找就不找了。

    看着被拿走的毛巾,宁培言也只好点头回到楼上。

    邢暮走到台边,拿起纱布包在手腕上,这才低声开口,“他身体不方便再住宿舍。”

    于是宁培言想起那只毛茸茸的星兽幼崽,听说它被圈养在一间仓库院落里,成年之前都不能出去。

    如今,她点开小号头像,眸底情绪翻涌晦涩。

    “什么?”邢暮抬头看向他。

    宁培言动作一愣,他垂眸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腕,心头蓦地一跳。

    “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喜欢它,等它成年了可以抱回家去,院里左右也是闲着。”

    幼崽在她怀里打了个哈欠,随后便又寻个姿势睡去,顾粉凑过来抬手揉了揉小白的毛,随后抬眸期待看向她。

    身体不方便?!

    宁培言看着邢暮还在滴水的发,他放下怀中女人外套,匆匆从浴室取来毛巾。

    最后看着邢暮淡然的表情,她卧槽一声,不可置信道:“你俩在一起了?!”

    可是现在,宁培言心间升起一丝隐秘的雀跃。

    空旷的场地上并没有宁培言的身影,邢暮走过去,却还是在空气中嗅到一股极浅的青草味。

    脑中忽然闪过一抹幻想的画面,邢暮不自觉蹙了蹙眉头,她敛起思绪抬步走过去,担心忽然开口吓到对方,语气特意放轻。

    等到家时,雨势彻底演变成暴风雨,天际变得昏黑一片。

    顾粉也转身看过去,他先是唤了声小白,随即瞪大双眸,“宁老师?你怎么也在这里?”

    “小可怜。”宁培言声音很轻。

    邢暮时间说的模糊,但秦蓉猛然想到什么,她看向俩人来时路,满脸不可置信。

    邢暮率先开口,她走过去将小白从宁培言怀里抱走,不经意隔绝开宁培言与顾粉的距离与视线。

    莫不是真的把他当家长了。

    邢暮顺着味道走过去,最终在训练营仓房里面的一处院子看见了男人,那是用来养小白的院落。

    宁培言点点头,俩人一起上了车。

    想到这,女人蹙了蹙眉,虽然她对这些毛茸茸的星兽无感,但宁培言如果想养在屋里。

    id冰淇淋03。

    “嗯……”宁培言怀中稳稳抱着幼崽,顺着邢暮的话开口,“我来看小白。”

    邢暮抿了抿唇,她将电子屏放在秦蓉手上,“帮我记一下。”

    训练营结束时间比正常课程要早,邢暮想了想,翻出终端联系方式,第一次给宁培言发了讯息。

    秦蓉已经震撼到失语,什么话都无法形容她现在的心情。五个月前还说不认识,五个月后俩人就快升级当爹妈了。

    男人别开脸去,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可邢暮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似乎有些难过。

    然而想什么来什么。

    晚上要煮个姜汤为她驱寒。

    只是猝不及防,浴室骤然陷入一片漆黑。

    停电了。

    宁培言动作顿住,他眨了眨眼,严重的夜盲症使他被窒息的黑笼罩,入目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淋漓水声还在持续。

    可是他刚刚打了沐浴露,地上一片滑腻。

    漆黑浴室里,男人茫然抬起手,试图抓住什么作为依靠。

    第二十六章

    邢暮在发觉停电时便随意擦了擦发丝离开浴室,alpha的夜视能力一向很好,即使屋内一片漆黑,她亦能行走自如。

    女人在一楼在家务智脑的屏幕点了几下,系统很快显示电闸设备连接中,邢暮大概估算了下时间,发觉至少还需要十几分钟。

    她收回视线,慢悠悠在冰箱里拿出罐冰茶饮下。

    冰凉饮料顺着喉管一路到胃,女人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可是很快,邢暮便察觉到不对劲。

    太安静了,安静到屋子里仿佛只有她一个人。

    想起那个在二楼洗澡的男人,按说这个时候他早出来了,邢暮蹙起眉看了眼时间,放下冰茶几步走到客房门口。

    她敲了敲门,在无人应答后便推门走进去,空荡的屋内漆黑一片,只有浴池有持续水声传来。

    “宁培言?”邢暮抬手敲了敲浴室的门。

    邢暮压下这种感觉转身离开,她今夜有件重要的事要做。

    两人间只隔着一层薄衫,宁培言清楚感受到他身上的水已经将邢暮的衣衫染湿,甚至能感受到……女人肌肤的温度。

    邢暮又一次将手落在宁培言的小腹上,不同与水下那次,她真实的感受到了,小腹下微弱跳动的生命。

    同时,他被女人搂在怀里,身前虽被笼统擦了遍,可还有许多水。

    下一秒,屋内的灯光全部亮起,伴随着窗外撕破苍穹的闪电,亮如白昼。

    正盛粥的男人转过头,安静等她继续。

    全黑的屏幕上开始投放感谢致辞与人员列表。

    只是下一瞬,男人愣住,他看着邢暮那双浅色眼眸,忽而错开目光不敢对视,甚至不敢大声呼吸。

    停电、浴室、邢暮……在短暂宕机几秒后,宁培言掀开被子,发现身上整齐穿着睡衣,床头也摆着他的眼镜。

    女人回来时带着杯水和干毛巾,她将温水放在宁培言手里,用干毛巾替对方擦着发丝。

    少女始终握着男人的手,病房窗外经历几载春秋冬夏,树上枝叶绿了又败,堆砌落雪,最终停在一只胖乎乎的鸟雀落在上面那日。

    方才他听见的声音就是电影发出的,而邢暮正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观看。

    宁培言点点头,紧张使他感受不到饥饿感,刚经邢暮一提醒才发觉胃中确实有些饿。

    既然要抓着点东西才心安,那就抓着她吧。

    一瞬漆黑的屏幕里映现两个模糊的身影,是邢暮与宁培言。

    宁培言睡了很久,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他望着屋内白炽灯,眯了眯眸子才适应光亮。

    “别……”宁培言轻急出声,手中攥紧邢暮衣角。

    邢暮收回视线,沉默着用针挑破宁培言的指尖,挤出血滴染在那张基因卡纸上。

    她身上也曾有过,后来被父亲用药剂消除。

    抱着疑惑,宁培言起身轻推开门,紧接着便愣住一瞬。

    邢暮安抚男人的手一顿,垂眸看看,什么都没有说。

    微微隆起的弧度,或许再过一个月,什么衣服都挡不住他的孕相。

    伴随着鸟雀的叽喳叫声,男人指尖忽而颤了颤,下一瞬,生命仪器响起滴滴声。靠在一旁小憩的女人蓦地睁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床上男人,最终喜极而泣。

    时间缓缓过去,并没有任何人应答,邢暮心间升起一股危觉。

    “看不见是吗,怎么不叫我。”

    邢暮动作一顿,她抬起宁培言的脸颊,男人顺着动作抬头,那双漆黑的眸中升起她的模样,可却是无神的。

    男人呼吸一窒,在意识到身旁人是谁后,这才没再往后退,只是柔顺低下头,任由女人将他擦干。

    宁培言什么都看不见,他只能感受到邢暮冰凉的指尖,擦过时带给他一阵颤栗。

    失去视觉使男人的心跳变得很快,不安感席卷他思绪,他喉结一滚,颤颤开口唤了声。

    女人似乎这才注意到宁培言,她转头看向对方,面上是与平日无二熟悉神情,情绪丝毫未受电影影响,甚至对宁培言勾唇笑了笑。

    “没什么可抱歉的。”邢暮说着将浴巾撤走,掌心落在男人光洁的后背上,惹得男人呼吸一顿,身子又再度绷紧。

    正打算把人抱回屋时,邢暮忽然发觉什么,她垂下眼眸,看向男人的腰际处。

    “若有来生……”男人的声音嘶哑响起。

    这么长时间没动静,莫非在浴室摔倒了?

    邢暮也终于发现,那似乎是个拇指大小的圆型疤痕,漆黑环境里,她眯眼盯着看了会儿,眉头不自觉拧紧。

    剧组为悲伤结局不适的观众准备的温馨彩蛋。

    邢暮看着床上安静陷入昏睡的男人,眸中晦暗情绪如海浪翻涌,深不见底。

    漆黑浴室里,当视觉被剥夺时,另外几种种感官体验便会无限放大。

    水里被她加了药,不伤身,只是会让宁培言多睡一会儿。

    男人动作一顿,低声道:“不是……是小时候生了场病,好了后就落下这个毛病。”

    他怕打扰邢暮看电影的兴致。虽然他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忽然看起这种悲剧电影。

    分明才冲过热水,可对方的手掌却满是凉意,也不敢用力抓她,邢暮无声将人搂的紧了些。

    只不过很快因身前场景失语愣住,宁培言没有摔倒,但看起来也有些不对劲。

    邢暮步伐一顿,她走进浴室,看着宁培言朝自己的方向看来,漆黑的眸中一片茫然,终于察觉是什么不对劲。

    因为紧张,他身子绷的很紧,紊乱的粗重呼吸隐在水声下,很难被人察觉。

    持续的热水使昏黑浴室升起朦胧热气,男人背身站着,手中死死攥着身前的防滑栏。身子微微前倾,淅沥热水自他背上浇过,顺着光洁好看的背脊一路蜿蜒,隐入沟壑,又沿着笔直长腿落在地上。

    *

    宁培言滚了滚喉结,他四周看了眼,这才意识到什么。一楼虽亮着灯,可只有客厅这边是昏黄暗灯,与明亮的厨房形成割裂。

    碧蓝天空下,镜头缓缓下移,切入一间纯白病房。

    “小心。”邢暮开口。

    邢暮晦涩收起心思,只是想起往日种种,心间还是莫名有些闷堵。

    “邢暮……”男人声音不算大,很快淹没在水声中。

    她抿唇点开自己终端,给那个名为冰淇淋03的id发了一个消息。

    等宁培言走到一楼客厅时,发现平日从未打开过的、占了半壁墙的全息电子屏幕被开启,屏幕正播放着电影,主角正相拥哭泣。

    他看不见,自然也没发觉邢暮探究的神情,只觉得被撩拨的有些受不住。

    男人局促的站在原地几秒,随后坐在沙发上,离邢暮隔有一米的距离。

    “恰好播到这部电影,顺便看完了。”

    “我眼镜和衣服还在浴室里……”

    两个结果,要么他是带着药剂躲在军校的那个人,要么……

    烫的他心慌。

    他身上未着寸缕,连个能抓的衣角都没有。

    男人秀气的眉头紧拧,最终的记忆停留在那杯温水和邢暮离开的背影上。

    仿佛潜意识中,察觉了什么重要的事。

    邢暮在页面停留了很久,她看着床上无知无觉沉睡的男人,最终还是沉默着点进去。

    演员的渲染能力很强,即使隔着屏幕,宁培言仍能被俩人的演技感染,心间升起一丝悲伤的感情。

    邢暮停下动作,看着自己的手腕,宁培言也意识到什么,他松开手低声道。

    少女紧紧抱着男人摇头,泪水糊了满脸,哽咽着开口,“不要来世,我只要你,你别走好不好,别走呜呜呜。”

    男人濡湿的睫毛颤个不停,很快有水滴顺着脸颊滚下,最后在汇聚在尖瘦的下巴,变成一串小水珠落在邢暮小臂上。

    放大数倍的照片虽模糊,却能感受到拍照之人的用心。

    时间太过久远,可她依稀记得,家族中有几个接受针剂的外姓人。

    男人抱着被子挡在小腹上,乖顺坐在床上等待,淡绯的唇因为不安来回抿起,湿漉漉的睫毛一颤一颤,配上失焦茫然的黑瞳,只会让人升起一股欺负对方的欲望。

    邢暮朝他惊诧的挑了挑眉,“很奇怪吗。”

    是一张她的照片。

    女人抱臂靠在栏杆上,正抬头观察着屏幕里的动态,姿态随意且慵懒,神情却极为认真。

    在宁培言昏睡过去前一瞬,邢暮接过他手中杯子,揽着男人软下的肩颈将人轻放在床上。

    “怎么了?”邢暮走到宁培言身前,眸中含着担忧,“是哪里不舒服吗?”

    宁培言点点头,怕邢暮看不见又嗯了一声。

    她指腹缓缓抚过,宁培言颤栗起来,不安的动了动腰身。

    目光再次落在熟睡的男人面容上,她试图在记忆里想起一点关于这张脸的过往,哪怕是一瞬间也好,可终究什么都想不起来。

    “醒了。”邢暮顿了顿又道,“你晚上没吃饭,厨房有煲好的砂锅粥,现在太晚了,吃些清淡的吧。”

    宁培言也没想到,邢暮竟然猜的这么快,也许是他刚才的表现太过狼狈。

    女人似乎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你的夜盲症是天生的吗?”邢暮将菜摆好,转头看向厨房里的男人。

    一个可怜的、看不见的、怀孕的孕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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