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宴云何被这天大的好事砸得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虞钦便伸手抓住他的腕,一把将他拖到床上:“那就劳烦淮阳,为我解药了。”

    “不、不是,难道你没觉得身体发软吗?”宴云何有些狼狈地往床后缩。

    虞钦感受了一下自身:“未曾。”

    看来小周大夫将助兴的药物,与软筋散分开给了他。

    这下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正常状态下的虞钦,他已承受得有些艰辛,若是用了药的虞钦,明日他还能起身上朝吗?

    宴云何慌了:“寒初,这时辰不早,若是你……”

    虞钦手按在他的大腿上:“淮阳,你方才问我,为何要装作无事发生,可是那时便对你动了心。”

    宴云何愣住了,虞钦缓缓凑过来,在他唇边落下一吻:“我只知那时……”

    他抓着宴云何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这里像现在一般,跳得厉害。”

    第七十九章

    不轻易说甜言蜜语的人,只需要简单的一句,就能成功让人心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宴云何本还有些畏惧用过药后的虞钦,这回别说只是区区起不来床,命都给他。

    要不怎么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温柔乡美人梦,实在叫人无法拒绝。

    宴云何按住虞钦的胸口,感觉那个隔着胸腔传来的悸动:“只需你这句话,便够了。”

    床幔低垂,绸缎中衣不多时便从床边滑至脚踏,隐约可见朦胧人影,交叠地拥在一块,等彻底嵌合时,有手从床幔处探出,艰难地抓住帏幔,似忍痛又似战栗,青筋毕露。

    有人浅声低语:“疼吗?”

    喑哑的嗓音回道:“还成。”

    简短的两句交谈后,有惊呼猛地喘出,随后又克制压低,尽数含在口中,不想叫外人所知。

    宴云何的身体轮廓极美,汗湿后亦充满生命力,腰臀那截弧度,能盈住水珠,又在剧烈的颤动中,将其震散。

    虞钦吻过他紧皱的眉心,感受他为自己所承受的痛苦,忍耐又压抑的模样。

    想叫他更疼,疼得深深地记住自己此刻给予他的所有感受。

    却又……舍不得让他疼。

    虞钦安抚地亲了亲他的脸颊,正要退开,宴云何睁开眼:“你做什么?”

    “我用内力逼出药劲。”虞钦道。

    宴云何当即急了:“为什么?”

    虞钦:“你会受伤,接下来几日或许会行动不便。”

    宴云何一把翻身,压住了虞钦:“便是上回两个时辰,都没能叫我行动不便,寒初真是小看我了。”

    他目光热烈而执着,紧紧盯着虞钦。

    他按住虞钦的肩膀,不许人再轻举妄动,近乎强势地压制虞钦。

    哪怕疼痛叫他身体紧绷,但瞧见虞钦因强烈刺激而蹙起的眉心,忍耐失控的神色,竟生出种禁忌愉悦感。

    就好像他在玷污虞钦一般,虞钦该是圣洁而冰冷,不该沾染欲色的姿态。

    不同上一回,他身陷药性,很多时候都在恍惚,这一次他是清醒地看见虞钦是如何沉沦。

    虞钦仿佛感受到那审视般的目光,他撑起身子,搂住了宴云何的腰腹。

    宴云何抓着虞钦的发,寻到对方的唇,狠狠吻住,将那些即将无法压抑的动静,尽数碾碎在这亲吻之中。

    虞钦的手至后背扣住他的肩膀,用力往下压。

    驯服烈马总是不易,需要用双腿紧紧夹住马身,收紧腰腹,感受那剧烈颠簸中的畅快淋漓。

    刚开始或许会磨破大腿,可随后便能逐渐适应节奏,与驰骋中见到从未瞧过的风景。

    一声裂帛响中,浅色的轻纱床幔落下,笼罩着这方小小天地。

    床幔如海浪般起伏着,一波波地摇晃,片刻不停,极致纠缠。

    宴云何掀开了被子,猛地吸了口气,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连唇角都淌出些许津液,是方才失态时,甚至无法闭紧双唇而导致的。

    侯府地龙生得过旺,都叫他感觉到热了,胡闹了一番,竟有些头晕眼花。

    好不容易挣脱而出,还未多喘几口气,便被寻出来的虞钦吻住了唇,再次压倒。

    门外的宋文,哆哆嗦嗦抱着手炉,靠在门廊下瞧着这雪又开始下了。

    大人或许以为自己的动静压得很轻,实际上真是让人听得一清二楚啊。

    他一个还未成家之人,为何要在这里听这个,宋文满心凄苦地抱紧了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里间有人叫水,并非大人的声音。

    宋文屁股都坐麻了,他早已让人将水送上来。

    仆役将水送进来后,便识趣地退了出去,宋文本想留下,便瞧见虞钦衣冠齐整地走了过来。

    若不是头发还有些湿,脸上隐约可瞧见些痕迹,半点看不出来刚才做了何事。

    宋文下意识看了眼里间,还未瞧清,虞钦便侧了侧身,挡住了他的目光。

    “这里伤药已备好,大人记得用上。”宋文贴心地没说到底给谁用。

    要是虞钦知道,大人第一次清洗都是叫他在旁边待命,不知会露出怎样的神情。

    宋文懂事贴心,宴大人却没有自知之明。

    虞钦回到里间,宴云何趴在床上,只有臀部盖了被子,后腰以上尽数袒露,汗湿的长发掩住不少痕迹,隐约瞧见指印吻痕,眉眼透着一股倦色。

    听到外边的动静,宴云何撑起身体,刚动弹一下,就牵扯到腰部,酸疼感袭来。

    “怎么不让宋文进来。”宴云何问。

    虞钦过来扶他,将温好的茶水递到他唇边,叫他润了润喉咙,才道:“为何要叫他进来。”

    宴云何用惯了人,自然不觉得有何不妥:“宋文是自己人,叫他发现了也不要紧。”

    虞钦随手将茶杯放置一旁:“你是想叫他帮你沐浴?”

    宴云何:“有人帮忙会方便些。”

    虞钦危险地敛起双眸:“他还会替你上药吗?”

    宴云何惊讶地望他:“怎么可能,这种事自然不能让他帮忙!”

    虞钦这才缓和了神色:“我帮你。”

    上一回没能在虞府做成的事,兜兜转转还是在宴府完成了。

    宴云何开始还不自在,后来便品出其中滋味,尤其是虞钦帮他上药时,实在很方便他调戏美人。

    三言两语便能让虞钦赧然不已,又因方才行过亲密之事,不能对他加以约束,只能忍着宴云何的动手动脚,外加言语捉弄。

    好不容易收拾好,里间的床褥与帏幔都已让人清理过了。

    宴云何靠在枕上,便有浓浓睡意袭来。

    但他还是强撑着抓着虞钦的手,生怕他眼睛一闭,虞钦就跑了。

    虞钦靠在床边,指腹顺着他的发梢:“快睡吧。”

    宴云何眼睛已经闭紧了,却还是努力地说道:“我知你今夜见着阿茵以后十分伤怀,我不敢妄言能叫你忘了这些事,但只要能让你轻松一些,便足矣。”

    他感觉到虞钦的手在他发丝间顿了顿,不知多久,才有气息落在他的脸侧。

    宴云何抓紧了虞钦的手:“别去找陛下。”

    至少现在不要去。

    虞钦终于明白,宴云何为何会留下他,甚至不惜用这种方法。

    他怕他冲动,亦怕成景帝对其不满。

    “淮阳。”

    只低低的一声,伴随着抽离的思绪,陷入宴云何的梦里。

    ……

    深宫中,成景帝睁开了眼,严公公凑到他的耳侧,低言数句。

    成景帝撑起身子:“一个两个的,还真是急性子,叫他进来吧。”

    灯火通明,成景帝坐在椅上,垂眸注视着跪在身前的人,不等其开口,便回道:“若是为了隐娘之事,就不必开口了。”

    虞钦脸色沉沉:“她是白茵,是臣幼妹,不是什么隐娘,更不该是皇城司的亲事官!”

    成景帝感觉到虞钦身上尖锐的愤怒,却并无任何动容:“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虞钦猛地抬起头,成景帝冷声道:“就和你一样。”

    这话一出,满室寂静。

    成景帝缓缓靠在椅背上:“朕救下她,亦是看在你祖父面子上,也是他最后的交代。”

    他们都知道,成景帝话语里的他,是太子佑仪。

    “便是你,一开始朕也给了选择,若想要避祸,便安排你远离京城,平安度过此生,是你自己不愿。”成景帝道。

    “陛下不该任由阿茵如此胡闹。”虞钦压抑道。

    成景帝撑着脸侧,散漫地把玩着手上的短笛,那是唤鸟的器物,刻着隐娘二字。

    “怎会是胡闹,她与你一般,仇恨只会让她活得更好。若她还是白茵,只怕活不到今日。”

    攥住那短笛,成景帝俯身向前:“你杀了那大理寺正,不知白茵是怎么死的吗?”

    “朕以为你一清二楚。”成景帝慢声道。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白茵被那大理寺正带到船上,与一帮官宦子弟饮酒作乐。

    谁也不知那船上究竟发生何事,只知最后的结果是白茵纵火烧船,跳江自尽。

    成景帝:“要是你后悔了,朕还是那句话,你随时都能走。从此以后,京城所有人与事,都与你没有关系。”

    虞钦面色骤变,半晌才僵硬起身,转身离去。

    成景帝没有计较他的失仪,而是等严公公进来后,才问道:“她可醒了?”

    严公公垂首道:“喝下安神汤,已在偏殿睡下。”

    成景帝淡声道:“冬狩时就不必带上她了,让她回云洲。”

    严公公面色微顿,迟疑地看着成景帝。

    成景帝蹙眉道:“武艺不精,带着也只会碍事。”

    严公公轻声应是。

    成景帝将那短笛放到严公公手里,站起身来。快到上朝的时候了,他见严公公仍捏着那短笛,仿佛不知该如何处理,便道:“还给她。”

    严公公:“陛下……”

    成景帝嗤笑道:“自古以来,从来只有被豢养的金丝雀,你可曾见过愿意被关在笼里的老鸹。”

    严公公无可奈何地瞧着他:“陛下若是想要,金丝雀与老鸹,又又何分别?”

    成景帝:“能让朕亲手救活,费了心思才养好的,怎能一样。”

    严公公看着成景帝的侧脸,隐约能在他脸上,瞧见太子佑仪的影子。

    他怀念地笑了笑,深深低下头:“陛下说得是。”

    第八十章

    宴云何醒来时,房中已无他人,只有空中淡淡的气息,是虞钦留下来的痕迹。

    他翻了个身,看着自己的空荡荡的掌心发呆。

    然后将脸埋入枕中,深深吸了口气。

    宋文进来时,宴云何仍抱着长枕发呆,脸上神情时喜时忧,瞧着竟是有些失常。

    “大人,可要起了?”宋文出声问道。

    宴云何当即回神,故作无事地放下那枕头:“起,给我备壶浓茶。”

    下床时牵连了腰身的酸痛,宴云何脸色变都没变。

    若不是宋文昨晚听了半夜的床脚,怕是真以为宴云何什么也没做。

    “可要叫小周大夫来一趟?”宋文担忧道。

    明日便是冬狩,他怕宴云何骑不动马。

    宴云何觑他一眼:“你家大人在你眼中有这么虚?”

    宋文老实道:“这我哪知道,我又没试过。”

    这话说得宴云何险些不知道该怎么接,难不成他让宋文试试看?

    宋文给他穿好官袍:“这虞大人说好留下,结果半夜就走了。”

    宴云何累得要命,睡得很沉,加上虞钦本就身负武功,竟是没察觉对方的离去。

    他面色一变,暗暗叫糟。枉费他努力了半夜,都没能将虞钦留下。

    “他是什么时辰走的?”宴云何问。

    宋文说了个时辰,宴云何一听便知道,这是等他睡了没多久就走了。

    由此可见,虞钦一旦想好要做的事情,便不会轻易被旁人所劝动,哪怕这个人是他宴云何。

    宋文观他脸色不对:“大人,我觉得虞大人可能也是有要紧事,没你想得那么糟。”

    宴云何回过神来:“我想什么了?”

    宋文:“虽说虞大人瞧着是个有主见,不耽于情爱之人。且你与他各司其职,即便如此,他也愿冒险时时过来寻你,可见心里还是有你的。”

    宴云何用热腾腾的帕子盖在脸上,抹去倦意:“他何止心里有我,他还爱我如命,心心念念,魂牵梦绕。”

    宋文欲言又止:“大人,这话你自己说着心头不虚吗?”

    宴云何一把将帕子砸他脸上:“滚。”

    散朝后严公公来传,宴云何至上次顶撞成景帝后,已是几日没见陛下。

    现在成景帝竟主动来找,这何止是给台阶下,简直就是主动示好。

    进了殿内,宴云何眼观鼻鼻观心,俨然不动,也不多言。

    成景帝看着他那样子就来气:“怎么,气性就这般大,难不成还想再教训朕一回?”

    宴云何没什么诚意道:“臣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成景帝哼声道。

    宴云何掀起眼皮:“马上就要冬狩,陛下还不快些将计划告知于臣?难道外边传得都是真的,陛下这是不打算用我了?”

    成景帝虽是受够他的阴阳怪气,却又难得地感到理亏,于是什么也没说,只抬手招他上前,让他附耳过来。

    严公公端茶进来时,便听到这位天子近臣第一次这般无理,竟大声同圣上讲话。

    “陛下这简直是在胡闹!”宴云何厉声道。

    严公公手一抖,茶杯碰出了动静。

    成景帝倒也没觉得冒犯:“朕倒觉得这计划天衣无缝。”

    宴云何脸色青绿交加,一时半会却又说不出反驳之语:“许……许是还有别的法子。”

    成景帝:“前有猛虎,后有追兵,内忧外患,淮阳你说,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可行之法?”

    “若是一招不慎,便会满盘皆输,现实可不比棋盘,有重头再来的机会。”宴云何低声道。

    然而成景帝决心已下,不是宴云何短短几句便能劝动的。

    宴云何缓了口气,又问:“那兵符之事,又该交予谁来做?”

    “此事你不用理会,朕自有安排。”

    宴云何听后,心中惴惴不安。

    这事在计划中极为重要,且最为危险,必须是武功极高,还要对成景帝忠心耿耿,才可完成。

    他是最好的人选,为何陛下不用他。

    若不是他,那该会是谁?

    宴云何隐隐猜到答案,只需动念一想,便觉胸口发闷。

    他不知该去寻谁诉说,成景帝的计划或许只有他知,贸然去问,万一泄露出去,可不得了。

    出了宫门,意外地发现游良的马车还未行远,好似专程候在此处一般。

    游府小厮瞧见他来,便急忙上前,笑道:“我家公子等宴大人许久。”

    宴云何登上马车,便见游良面色凝重地坐在车内,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模样瞧着都不像游良了,不过那模样也是一瞬间的事,瞧见宴云何,游良又是一副没心没肺的纨绔模样。

    “宴大人,可是又在陛下那里受委屈了。”

    宴云何露出苦笑:“京城还有谁人不知,陛下近来厌我至极,这不刚把我叫去训了一通。”

    游良安慰道:“要我是你,才不受这劳什子气,大不了就是辞官嘛。”

    宴云何:“人生在世,哪能事事顺遂,你今日怎地在此处等我?”

    “最近你可有见过澜之,我回回去方府寻他,都不见踪影,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游良纳闷道。

    宴云何:“我也不知,也有好几日未曾见他了,许是在忙冬狩之事。”

    游良下意识急道:“他一翰林院的文官去什么冬狩!”

    “冬狩本就百官相随,他这样清闲的职位,怎能不去。”宴云何回道。

    游良尴尬地笑了笑:“我说呢,怎么忙到理我的功夫都没有。对了,这个给你。”

    说罢他将一个平安符递给宴云何:“我娘去寺庙求来的,据说很灵。”

    “好好的怎么给我这个?”宴云何看着那符道。

    游良的表情有些奇怪:“本来冬至那日就该给你,我给忘了。现在补上,倒也不迟。”

    宴云何刚想说些什么,游良不耐挥手:“行了,你下去吧,我要去找方知州那厮。”

    等宴云何正准备起身离去,游良又一把拉住他的袍子:“你……我、你别怪我说这闲话,虞钦没你想得那样简单,你要小心别被他利用了。”

    宴云何闻言,竟然点头。

    游良大喜,以为他是听进去了。不料宴云何竟道:“他若是简单,这些年在京城,也活不到现在。”

    一听他这话,游良就知道他是半点都没听进去,便不欲同他多说,摆手将他赶下马车,扬长而去。

    宴云何面对游良时,脸上还有些笑,等人一走,笑意便散了。他看着手中的平安符,到底还是将符收入袍中。

    宴云何是在城门口的酒楼寻到虞钦,那人站在窗口,静静地望着城门的方向。

    “寒初可真叫我一番好找,险些又让人去买城南桃花了。”宴云何低声道。

    窗口洞开,寒风将屋内吹得冰冷。

    虞钦转过脸来,好似对宴云何得出现丝毫不感到意外:“你怎么来了。”

    “我知隐娘今日要回云洲,就猜到你可能会在这附近。”宴云何不遮不掩道。

    “这么多个城门,你怎知我在此处?”虞钦问。

    宴云何走了过去,用手碰了碰虞钦指尖。他素来体热,可当下这手却冰得厉害:“还能因为什么,自是几个城门,我都找了一趟罢了。”

    虞钦眉心一凝,当下要伸手关窗。

    宴云何拦了拦:“别,万一就这一会的功夫,错过了怎么办?”

    虞钦垂下眼睫:“她已经走了许久了。”

    宴云何顿了顿,便忙伸手关了窗:“那怎地还站在窗前受风,你这身子骨本就不好,要是患了伤寒,那该如何是好?”

    说完还连忙解开自己的披风,要将人裹住。

    虞钦见他急忙搓热双手,想给他暖一暖的模样,不由一笑:“倒没这般容易病。”

    宴云何不敢苟同,自他回京一来,虞钦每每现于人前,都是面色不好,病气缠身的模样,只是不知为何,虞钦虽说看着虚,在床上却是厉害。

    嘴上说的是,但还是用披风在裘衣外又套了一层,再把人拉到炭盆前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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