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男人一声不响的承受下这个巴掌,俊美的脸甚至都被打得稍微的偏了过去。

    盛绾绾的呼吸还很急促,眼眶泛红,情绪让她胸口都上下起伏着,黑白分明的眼眸狠狠的盯着他,像是随时都会涌出眼泪。

    她情绪很激动,五年以后,他再没见过她情绪激动地无法自控的样子,若不是极力的控制,她现在可能忍不住的会全身颤抖。

    短发下那张精致的脸,却又显得格外的楚楚可怜。

    至少在薄锦墨看来,是这样的,虽然她才甩了他一个巴掌。

    盛绾绾打完后转身就要走,她不想待在这里,她也不想出现在他面前,只想找个地方一个人待着,一句话也都不想说。

    但人还没走出两步,就被身后的男人伸手拉住了手臂,直接扯回到了怀里,如铁般的手臂禁锢着她的腰身。

    他低头吻着她的脸颊,她的腮帮,胡乱的亲吻,嗓音也低得混乱,喑哑得模糊,“你别这样,绾绾,你不要这样。”

    他其实没料到她情绪会这么激动,反应会这么强烈。

    就像因为手铐的那晚他那样对她,第二天准备接受他的裁决,可她好像毫不在意的样子,上次她说分手也是,她对于这件事没有表现出什么很严重的情绪或者厌恶。

    他刚抱上来盛绾绾就像是被触到了什么一般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喉咙里是带着哭腔的低叫,“你放开我,放开,放开,放开!”?薄锦墨下颌绷得极其的紧,一言不发的任她闹任她尖叫,但手上的力道没有松懈半分,态度无声又透着鲜明的无法撼动的意味。

    药物的残留作用,加上昨晚的翻腾,以及情绪的极度激烈,她卯足了劲儿想推开男人挣脱他的手臂,没一会儿就没了力气,累得虚脱几乎要站立不稳。

    薄锦墨扶着她的腰,也很快的感觉到了这一点,抿唇就将她抱了起来,把她抱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才放她下来。

    被放到柔软的沙发上后,女人不再闹腾了,她就抱着自己的膝盖,低着脑袋哭,连肩膀都在抽动。

    薄锦墨胸膛间蔓延的情绪满是慌乱,他甚至被她哭得全身一震,一时间都要手足无措起来。

    伸手想去扶她的肩膀,但这样好似又会侵犯她,惹她更伤心。

    于是,他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中,过了好半响才在她的身前单膝跪了下来,手握住了她冰凉的小脚。

    下一秒,女人的手就狠狠的拍落了下来,用力的想要拍掉他的手。

    男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但握得更紧了。

    他淡淡的,喑哑的道,“对不起。”

    盛绾绾抬眼看着他,脸上都是嘲讽,她也不知道是应该嘲讽他,还是应该嘲讽她自己,眼泪从眼眶里汹涌而出始终没有停下,她冷笑着问道,“对不起,你要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答应你的事情我没有做到,以后也不会再做了,”男人沉静的嗓音里透着一股死寂的意味,出的声却始终都是淡淡的,低沉喑哑,“十年前,我们分手后的那次,萧栩跟林皓一起追你,我看得出来,你更偏向萧栩一点。”

    她看着他,眼泪掉得更厉害了,索性闭上了眼睛,更用力的抱住了自己。

    薄锦墨菲薄的唇上甚至噙着极淡的笑,他继续说着,就像是一个身怀大罪的罪犯冷静的陈述自己的罪行,非但没有羞愧窘迫,反倒是终于揭开了这些他一个人背负的沉重,坦荡无畏,也已经想好了之后的路要怎么走,所以格外的平静。

    “当时你爸爸心脏病发,你哥哥在医院,他帮了你很大的忙,如果一直放纵着那样的情况下去,你会接受他,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两年,如果我没有挑选叶歌让他陷进那段联姻无法抽身,如果你十八岁生日的那天,我没有给你下药得到你,我们之间可能早就画上句号了。”

    她的眼泪始终在掉,埋首在自己的膝盖里。

    “你从五岁到二十七岁,除了我之外还喜欢过或者考虑过的人里,只有萧栩是最适合你的,你车祸昏迷不醒的那五年里,萧栩照顾了你足足四年,你醒来后,他也是陪你时间最长的人,是因为我,他今天才会是叶歌的老公。”

    盛绾绾咬着唇,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所以你要用同样的方式把他给我抢回来?你还给我下药?为了让我顺理成章的跟别的男人发生关系,薄锦墨,你爱我到我能忍到这个地步?你是不是真的疯了?”

    他怎么会以为她喜欢萧栩?

    他怎么可以用这样疯狂极致的方式把她跟萧栩凑在一起?

    虽然她昏迷的那段时间是他照顾后,但后来她恢复后,因为叶歌介意她,他们之间连简单的联系都几乎没有了。

    薄锦墨深墨色的眼眸平静的注视她,淡然得像是深渊海底,“对不起,”看着她呆滞了的双眼,卷曲的睫毛上还有泪水,他淡淡的陈述,“我昨晚想了半夜,我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也不管你哥要怎么对付我,以后,你只能继续跟我,继续做我的女人,我要跟你结婚,让你成为名正言顺的薄太太,也不会再跟你分居,或者分房,分床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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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52.番深754米:我不能让别的男人来碰你,所以你只能是我的

    最后,他的眼睛跟她对视,“你要是觉得无法忍受,可以每天带把匕首上一床。”

    这些,他昨晚碰她之前就想好了。

    盛绾绾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想的,她真的完全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想的。

    昨天晚上想方设法的把送上别的男人的床,今天早上就全然变了一副态度,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呆呆的问道,“所以,你现在是薄祈吗?撄”

    这样反复的做法,是因为出自两个人的手笔?

    薄锦墨看着她,眼睛还是蓦然的一沉,最后还是淡淡的回答了她,“绾绾,我不是。”

    也是,排除薄祈的扮演,他现在是完完全全的薄锦墨的姿态,从言行举止,到语调语速,甚至是眼神。

    “那是为什么?哦,因为萧栩他不要我?”偿

    男人皱起了眉头,嗓音放低了下去,“你别想他了,他爱上叶歌了,他不会对你好,也给不了你幸福。”

    “所以你发现你错了,你在给我下药之后发现这种方式不管用了,你现在想拨乱反正,为你的错误负责埋单?你是这么来爱我的?爱我爱到可以让别的男人来碰我?你是不是疯的?”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这么说很荒唐,她又不是第一次这么问他了。

    他就是个疯的。

    薄锦墨沉默了几秒,方淡淡的道,“不是,所以对不起,我不能让别的男人来碰你,所以你只能是我的,”他抬手起手指抚摸上她娇嫩的肌肤,低低的道,“萧栩不愿意碰你,我也忍不到那一步。”

    昨天晚上他发完短信,他就上楼了。

    他喝了很多很多酒,全都是高度数的伏特加。

    他上去想干什么他自己都说不出来,是去看看萧栩到底有没有妥协,还是酒精冲破了理智,两个年头混合在他的脑子里。

    房间是他定的,他当然知道密码,结果上去后门一开他就看到抱着盛绾绾出来的萧栩,女人的意识已经相当模糊完全沦陷得分不清谁是谁了,她整个人都恨不得缠在萧栩的身上,一直往他身上蹭,甚至想去亲他,只是萧栩闪躲着才没有亲到。

    其实萧栩是放好了冷水打算放她进去,然后也已经叫了医生过来。

    薄锦墨站在那里懵了好几秒,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锤在大脑上,血管都要炸裂开。

    有些事情想象得再真切,跟亲眼看到完全是两回事。

    他想象那些画面忍了五分钟才上楼,他看到她去亲萧栩,一秒钟都忍不了。

    然后萧栩就无辜的被揍了,好在他是军人出生,打架这件事情差不了薄锦墨多少,两个人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直接动手,新仇旧恨,打得难解难分。

    直到顾南城跟了上来,提醒被扔到沙发上的盛绾绾的要滚到地上去了,再不给她解她可能血管会爆,薄锦墨才阴着脸把他们全都赶了出来。

    事后萧栩去找叶歌,跟薄锦墨的手下又打了一架狠的受伤住院,顾公子头大的回南沉别墅了。

    盛绾绾从醒来开始就紧绷得没有一秒钟的松懈的神经在这一秒钟狠狠的震了一下,她手攥着自己的衣服,原本濒临崩溃的情绪再加上紧张跟茫然几乎要摧毁她的意志,“什……什么意思?”

    男人从茶几旁的地毯上起了身,单膝跪到了她身侧的沙发上,附身把她抱进了怀里,低声温和的道,“先回家,你昨晚没吃东西,回去吃点东西再洗个澡睡一觉。”

    说完,他直接把她从沙发里抱了起来。

    盛绾绾是真的没什么力气了,前所未有的身心疲倦,他抱着她她也就任由他抱着了。

    她迷茫的看着他,脑子混乱完全没什么思考能力,叶歌给她打的电话质问指责她的那些话几乎就剥夺了她的思考能力,她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昨天晚上是……

    可他刚刚的话似乎有另一层意思。

    她瞳眸怔愣着,她醒来的时候他在浴室。

    还有就是……萧栩是清醒的,他不会对她怎么样……吧。

    她觉得累,又因为意识到这两点而微微的放松了点,脑袋就这么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薄锦墨低头看着闭眼的脸色有些苍白困倦的女人,直接就解读成为她不想跟他交流,之前是情绪激烈的反感,现在是冷漠以对。

    他脸色黯然,但也没说什么,抱着她上车。

    郝特助是他去洗澡之前就电话招过来的,早已经在停车场等着了,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眼两人异常的状态,以口型问道,“回南沉别墅吗?”

    薄锦墨冷冷的看他一眼。

    郝特助会意,开回了银滩。

    盛绾绾上车后就抱着抱枕靠在车门上发呆。

    抱枕是她买的,这辆迈巴一赫齐柏林除了她基本没有其他人坐过,车上的抱枕也是她买的她放的。

    她不知道是没有发现还是没有反对,一直到车停在银滩别墅的门外,她才蹙起眉头,沙哑着嗓音问,“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薄锦墨下车绕过车尾走到另一边车门外,把她抱了出来,低头看着她的脸道,“我们以后都在这里。”

    他以为她会讥诮或冷漠的反对,但她什么都没说。

    他对候在一旁的郝特助淡然的吩咐,“去找保镖,找佣人,厨师,中午之前配齐。”

    郝特助偷看了盛绾绾一眼,“好的,马上去办。”

    薄锦墨把盛绾绾抱到了浴室,放水给她泡澡,她不动,他只要亲自给她脱衣服。

    主卧的浴室有一面墙全都是镜子,因为这是他们当初新婚住的别墅,她那三年都不知道被他压在镜子上做过多少次。

    侧首就能看到她身上那些鲜明的被肆虐过的暧昧痕迹,能想象到做的时候有多疯狂。

    这次不能怪薄锦墨不知轻重,是她被药物影响一直缠着他不断的要不断的要。

    见她看着镜子里发呆,薄锦墨以为她是觉得他下手太重没有顾及她的身体,因为他记得第一次的时候她就因为这个而生他的气。

    温热的水漫过她的身体,他把精油倒进水里,边解释,“洗完澡我拿药给你擦,下次……我不会把你弄成这样了。”

    药性太强,他的慾望太強,于是就变成这样了。

    他骨子里很迷恋在她肌肤上吻出掐出痕迹的感觉,像是烙上他的烙印。

    盛绾绾眼睛动了动,抬眸看着他,“你把我弄成这样的?”

    他皱眉看着她,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问。

    她醒来的时候套房就他们两个,萧栩昨晚就离开了,除了他难道还能是谁?

    盛绾绾胆怯,她不敢听到这个问题问出来听到的是她不想听到的答案,但这块沉重的石头落在她的心上,不问出来她觉得自己跟死了一样动都不想动。

    于是她闭上眼睛,带着涩意的嗓音沙哑的问,“我昨晚闭眼之前看到的是萧栩,睁开眼睛跟你待在一起,”短暂的思虑,她还是没提叶歌的电话,睁开眼面无表情的问道,“谁跟我做了?”

    薄锦墨眉头狠狠一皱,沉声道,“当然是我。”

    她为什么会想到萧栩的身上去?

    起来看到他还能想到萧栩,她有那么喜欢那男人?

    也是,他自嘲的扯了扯薄唇,否则就不会看到他一个巴掌扇了过来。

    他想也不想的回答让她稍微的放松了下,但脸色还是没什么变化,终于能感觉到浴缸里的热水的温度是舒服的,“我饿了,你去给我煮面吃,我要吃辣一点的。”

    他很快的回道,“嗯,好。”

    “我待会儿要打电话,你把我的手机给我放在床上。”

    打电话,打给盛西爵吗?

    他仍然没有对此说什么,只颔首说好。

    薄锦墨带上浴室的门下楼给她煮面去了,盛绾绾听外面安静了下来,很快从浴缸里爬了出来,把里面的水放了打开花洒,洗了个淋浴。

    擦干身体后裹着浴巾出去,去卧室隔壁的衣帽间找了身舒服的比较宽松的衣服随便的套上,然后回到卧室坐到柔软的床褥上拿起手机。

    眼前交错的是男人想也不想的说是他,可她想这么认为跟相信时,叶歌的质问跟指责声又在她的耳边响起。

    她握着手机发呆。

    他说是他跟她做了,那她就直接相信是他好了,没必要再过多的求证真相。

    可万一……他就是因为萧栩即便是跟他做了也不要她,薄锦墨又认为她喜欢萧栩,所以才把一切挪到了自己身上呢??这根刺会扎在她的心里,搅得她无法踏实安心。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她要怎么办?

    她想拨电话出去,可迟迟没有点下去,几分钟后手机在她手里震动了,的名字出现在手机的屏幕上。

    她是准备打给,问她的。

    最后,她还是接下了电话,低低的唤,“。”

    多了解她,一听她的声音就能感觉出她的不对劲,“怎么了绾绾,你还在夜莊吗?还是已经准备回来了?”

    她一震,“你知道我在夜莊?”

    “我知道啊,昨晚南城跟薄锦墨都在那边。”

    “那你知道,昨晚……我跟谁……”她有些难以启齿,也不知道是委屈还是无措,电话那端是她最信任的人,情绪无需隐藏,声音又覆盖了哭腔,“他以为我喜欢萧栩,他给我下药,想要我跟萧栩……”

    讶异的问,“你以为你跟萧栩发生什么了?”

    听她这个语气,盛绾绾觉得心上的石头轻了很多,她直接倒在了柔软的被子里,愈发委屈的道,“叶歌给我打电话,说我跟萧栩睡了,说她不会把她老公让出来……”

    “她这么跟你说?”

    “是,你确定我跟萧栩没发生什么吗?”

    “确定啊,”叹了口气,扶额无奈的道,“薄锦墨的脑回路已经没救了,他把萧栩骗过去,又冲进去把人家揍了然后赶走,叶歌当然生气啊,他又设计自己老公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还把她老公给打了,挑拨离间想出口气很正常。”

    盛绾绾喃喃的道,“我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真的是一点都没想到他能干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来。

    “你让他找你喜欢的男人,他找遍全世界的男人都不会找到他自己的身上去,南城说他的思维里根本没有他自己的备选,萧栩在你昏迷的时间里照顾你啊,家世人品都是没得说的,你别指望他会自己开窍了,你磨他一辈子他说不定都不会窍。”

    她抿唇,“是我错了?”

    又叹了口气,凉凉的道,“不是你错了,是他的脑回路真的要突破下限了,他能干出的这点事情别说你想不到,我跟我家老公都受到了惊吓。”

    昨天顾南城回家后抱着太太面无表情的道,“要不是亲眼看到,谁跟他说他都不相信薄锦墨能做出这么脑残的事情。”

    薄锦墨煮好面条后端上来看到的就是已经洗好澡的女人躺在他的床上抱着他的枕头看着窗外在出神。

    他把碗放下,走过去抱她,在她耳畔低声道,“吃完就睡会儿,今天不上班,休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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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53.番深755米:人你都睡了,现在来问我要不要换被子跟床单,矫情

    她坐了起来,看着他不说话,也没动。

    她猜他会过来抱她。

    果然,他见他没反应,就直接过来抱她了,把她抱到沙发上坐下,又把筷子递到她的手里,看了眼没什么材料的面条,低声道,“家里没有食材了,只能简单的煮一碗,中午就会有佣人过来,你先垫垫肚子。”

    盛绾绾蹙了下眉头,夹了一筷子的面,正要喂到嘴边,突然又顿住了动作。

    “怎么了?撄”

    她声音有点沙哑,“我要喝水。”

    男人起身去给她倒水偿。

    盛绾绾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应该生气还是心疼,她实在是觉得气得肝疼,可是跟他闹脾气不会有用不说,说不定还能雪上加霜。

    薄锦墨很快端了杯温水折了回来,递给她。

    女人放下了筷子,一手去接水杯,另一只手无意识的摁着眉心,低头喝水的时候按在眉心的手也没松开。

    他皱起眉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头疼吗?”

    她放下水杯,抬头看他一眼,“是啊,被气得头疼。”

    薄锦墨把杯子拿走,“你把面吃了,我去叫医生过来,让他给你开点药,吃了再睡一觉。”

    男人面色很阴郁,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的药有后遗症,他拿之前就说了不准有任何对身体不好的成分,结果现在还是弄得他她头痛。

    盛绾绾眼角的余光瞥他一眼就大概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后悔又要自责,她真不知道他做这些的时候在想什么。

    她出声道,“再拿个碗跟一双筷子过来。”

    他拧眉看着她,不知道她要碗跟筷子做什么。

    她不想给他解释,就只是不快的看向他,“你拿还是不拿?”

    薄锦墨自然是不会在这些小事上忤逆她,很快就拿了一只干净的碗跟筷子上来,放在她的手边。

    盛绾绾用自己的筷子夹了一半的面条出去,又小心的倒了点汤过去,然后才挪到前面,“吃几口面填下胃吧,早上空着肚子不好。”

    不用想也都能知道他给她煮碗面就端上来了,也不会想着给他自己煮一碗,等她吃完也更不会自己给自己找东西吃。

    她看着这个男人真的是,又生气又心疼。

    薄锦墨在她对面坐下,一双眼盯着她的脸庞,低声温和的道,“你多吃点,昨晚没吃东西。”

    她把筷子递给他,“这么大一碗我怎么吃得完,让你吃你就吃。”

    他看着她,深邃的眉眼眸色晦暗。

    “再不吃都要糊掉了,快吃。”

    她眉头是拧着的,催促着他,还是那副不快的表情,但眉目中并没什么阴霾,更像是她平时发小脾气的样子。

    薄锦墨接过她手里的筷子,嗯了一声,乖乖低头吃面。

    他的手艺速来不错,盛绾绾觉得心上的石头消失了,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所以吃起来有滋有味的,洗完澡吃东西,心情阴转多云。

    男人吃面不比她小口小口的,几大口就吃完了,吃完就静静的注视着她,忱忱的深沉寂静,专注得能把被他看着的人吸进去。

    等她吃完面,一杯温热的牛奶又搁在了她手边,她也没什么都没问没说,仰头全都喝完了,放下杯子她才想起了什么,看着他问道,“听说你把萧栩给打了?”

    这点跟听她说的时候她都忽视了,突然才想起来。

    听她开口问起那男人的事情,薄锦墨眉目立即阴沉下来,一会儿后,他还是淡淡的回,“看到你亲他,一时冲动。”

    盛绾绾没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什么歉意,反倒是有点仍旧耿耿于怀的意思。

    她把擦嘴的纸巾扔垃圾篓,笑了下,问道,“一时冲动?我为什么会亲他,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被我亲?”

    还不都是他自己造的孽?

    薄锦墨抿着薄唇,微微垂首,一言不发。

    盛绾绾对他这副态度已经能够准确解读,都说他干的,他也不会否认,但事情已经这样了,她可以骂他怪他怎么他,他也都都接受。

    但就算他之前差点把她送给了别的男人,现在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愿意就好好过,不愿意他不择手段也要跟她过,以余生困着她。

    野蛮,强势,蛮不讲理,像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

    可他始终是淡漠又黯然的,理所当然的同时掩饰不了那点小心翼翼。

    盛绾绾还是决定不哄他了,她还没消气,但也没打算闹得太僵,于是道,“吃饱了,我要睡觉。”

    昨晚的记忆她几乎连一个片段都没有,但身体的疲倦很明显,尤其是这疲倦不止来自生理,她今天早上情绪波动太大,心力耗损严重。

    薄锦墨皱了下眉,拿手机就给还没到的医生打电话,才说了几句话手机就被女人抽走了,她恼怒的道,“我又没怎么,你把医生叫过来干什么?”

    他哑声道,“你身上不是有伤?”

    “你要跟医生说床事太激烈,所以把我弄伤了,证明你生猛?”

    薄锦墨,“……”

    她有什么伤,根本就没有,都是些痕迹而已,过几天自然就消了,她已经不知道为这件事情丢脸多少次了。

    他眉头未曾舒展,低低的道,“你头疼。”

    她睁大眼睛望着他,“你不气我我就不疼了。”

    他没说话,不知道怎么接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你睡一觉,好好休息。”

    盛绾绾是盘腿坐在沙发里的,短发垂落在肩膀上,她抬手梳理着自己的短发,没好气的嗔道,“我鞋子不在呢,要我光着脚走吗?”

    薄锦墨过去把她从沙发里抱起来,就这几步路的距离还是厚着脸皮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低哑着道,“客房没有收拾出来,只能睡这儿。”

    她有说她要睡客房?

    而且是谁放话说不分居不分房分床都不行?

    双人床是深蓝色的,放个女人上去把她衬得从骨子里透出的娇媚,手臂白皙如玉,是一种柔软的视觉,从视线软到心脏的最深处。

    盛绾绾躺在被子里,抱着被角,主卧里是调着温度最舒服的恒温,鼻息之间都是属于男人的气息,令人心安的萦绕着。

    他伸手摸着她的脑袋,怕她不喜欢,又问,“要不要换套被子跟床单?”

    她脸枕在枕头上,“人你都睡了,现在来问我要不要换被子跟床单,你矫情不矫情?”

    哦。

    男人给她掖着被子,听她道,“你回公司上班吧,我自己睡好了。”

    他很快的回,“没事,不忙。”

    盛绾绾看着他好看的下颌弧度,心软了一分,“那你跟我一起睡吧,上午补眠,下午回公司。”

    他眉眼舒展而温和,但眼底始终覆盖着一层翳,不懂她怎么这么“乖”,明明醒来的时候那么生气那么愤怒,还直接甩了他一个巴掌。

    闻言俊脸僵了几秒,但几秒后他还是温和低声的道,“那我回公司,你多睡会儿,中午会有厨师过来,你想吃什么跟他们说,”顿了顿,他又低低淡淡的道,“我晚上会回来,如果你下午想出去的话让保镖陪你,或者打电话叫我陪你。”

    这话的潜台词盛绾绾是听懂了的。

    别看他现在一副温温和和办砸了事情又自己不客气的把她睡了,好像很愧疚的样子,可能他也的确是愧疚,但这点愧疚丝毫不影响他叫她的保镖看着她变相的软禁她。

    她点点头,语气寻常,“哦,好。”

    薄锦墨拉上窗帘,又调了调室内的温度,拿起桌上的碗筷,这才带上门出去。

    手拉上门时,看着睡在他床上的女人,胸膛满足,也有些黯然的落寞。

    他昨晚睡的不比她多,基本就是彻夜未眠,他也想抱着她休息一个上午,但又觉得她要是不喜,跟他睡一块儿会休息得不好。

    …………

    他拿着手里的东西下楼,一眼就看到站在客厅中央的女人。

    听到脚步声,也转过身来。

    她之前烫染的发已经剪了,现在又是一头简单的黑发,几个月的身孕不算很明显,但她人是看得出来的丰腴。

    她身上一年前的那些凉薄冷锐好似已经全部沉淀下去了,现在能看到的就是温软柔软和,养尊处优被宠爱围绕的贵太太。

    薄锦墨看她一眼,淡淡道,“绾绾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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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54.番深756米:一双黑白的眼看着他,“你把我吻得没力气了。”

    温温凉凉的笑着,“她今天早上哭着打电话给我,薄锦墨,我说你,过往的十几年你都是又渣又坏,现在你装得这么伪善干什么?”

    男人脸色未变,冷峻而淡漠,“你想说什么?撄”

    “我觉得你再继续这样下去,你要分裂出第三种人格了。”

    薄锦墨脸色终于微变,却也更冷了,“什么意思。”

    温静的眉眼淌出点笑意,说话的节奏舒缓微凉,“我是在想,你是真的想给绾绾找一个她喜欢的又适合她的男人,又真的认为她喜欢萧栩,昨晚也是真的打算——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把他们凑在一起吗?”

    男人没说话,眼睛逐渐的眯起,淡漠的看着她。

    原本也就不需要他的回答,她抬手扶在自己的腰上,穿着平底鞋踩在铺着的地毯上,“绾绾喜不喜欢萧栩姑且不说,萧栩他是个有妇之夫,你让她这样贸贸然的插一进他跟叶歌之间,她基本就等于被你小三了,这是置她于不义,我打听了下——”

    她朝那英俊淡漠的男人笑了笑,“萧栩结婚了,林皓可没有,他现阶段连女朋友都没有,前段时间跟绾绾相亲或者追她的那些男人里,应该也不至于挑不出个条件过得去的男人吧?可你还是选了萧栩,这是第一。”

    “第二,萧栩跟叶歌的感情摆在那里,他们结婚好像超过七年了,他们之间看上去鸡飞狗跳,我也不觉得绾绾能进去……你觉得呢?”

    “最后就是下药这个事情,我不太懂你要是真的想计划成功,为什么喂给绾绾不喂给萧栩,排除前面两点之外,萧栩应该也是你眼里最正人君子的男人了,他不仅结婚了还很爱自己老婆,神智清醒的状态下根本不可能选择跟绾绾发生点什么——偿”

    的融着笑意的嗓音愈发凉沁,“这些事情都很明显,我相信薄总不可能真的都忽视了。”

    薄锦墨看了她半响,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淡淡的道,“是吗?所以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我怎么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是破釜沉舟想最后一搏得到你现在得到的结果,还是……因为太矛盾,所以一人分饰两角?”

    他似笑非笑,反问,“矛盾?”

    “想占有她得到她的你,和想成全她放过她的你,不矛盾吗——就像是二十年前一样,想爱她的你,和不被允许爱她的你。”

    薄锦墨站在那里,终于半响没有说话,拿着碗的手指力道收紧,关节泛着白,深邃平静的眼底深处波涛汹涌。

    最后,他走了几步,把手里的东西随手放下,然后才侧过身冷冷泠泠的笑,“所以呢,你来拆穿我,让我放过她,主动的离开她?”

    “如果我说是,你会吗?”

    男人淡淡的道,“看在你是顾太太的份上,我可以当做你什么都没说过。”

    笑出了声,“那就算了,我也没这么无聊,专门跑过来说一堆没有意义的话,尤其是对着你这种油盐不进的男人。”?“那看来你专门过来是为了别的事情。”

    “像我之前说的,薄祈还没消失,你别再因为自欺欺人而弄出第三人格了,二十年前没有人拆穿你,所以如今趁着还来得及,你需要被拆穿。”

    过了一会儿,他才淡声道,“好,我知道了。”

    歪着脑袋,笑问道,“那你到底知不知道绾绾喜欢的人?”

    薄锦墨沉默几秒,波澜不惊的回道,“她没有喜欢的男人。”

    眉头动了一下,“……哦。”

    她温温静静的笑了笑,“既然绾绾睡了,那我先回去了。”

    男人没留她,嗯了一声。

    转过身,准备往门外走去,走了几步后停了下来,她轻笑了下,问道,“那薄总,你觉得为什么你约绾绾去夜莊她就去了?”

    为什么他叫她去她就去了?

    等薄锦墨再抬头的时候,已经走了。

    …………

    盛绾绾醒来的时候屋子里还是凉凉的阴沁,觉得身心舒畅的满足,在床上滚了好几圈伸着懒腰,抑郁的心情跟着被疏散的疲倦一扫而光了。

    她还没坐起来卧室的门就被男人推开了,见她醒来他几步走了过去,低声温和的道,“午餐快好了,乖,起来吃。”

    她躺在床上,觉得被子很软,让她陷入这柔软中,黑色的短发下,皮肤白皙,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薄锦墨低头想去抱她,但还没捞起她的腰身,脖子就先被女人的手臂率先环住了,柔软的身体主动的贴了上来。

    他重重的一震,一下子就没动了,就这么僵着任由她抱。

    他低眸看着她的眼睛,哑声唤道,“绾绾……”

    只来得及吐出两个字,薄唇就被更加柔软的唇瓣贴住了。

    他更加的僵硬了,身上的肌肉紧绷得不像样子,硬得像石头,连呼吸都跟着停顿住了,暗色的瞳眸倒映着她所有的模样。

    她首先只是亲了亲,见他没反应跟着就含住,轻轻的吮吻,他还是没给出什么反应,但呼吸间的节奏明显的紊乱,有一只手扶住了她贴上来的腰。

    最后,她的舌尖慢慢的伸了进去。

    几秒后,她被男人的手臂带着压入了床褥中,偌大的双人床中间塌陷一块。

    他的吻几乎到达深喉,不适得让人无法呼吸,可又无力拒绝。

    在那吻终于离开她的唇沿着她的下巴往下,她好不容易平复过来自己的呼吸,男人已经埋首在她胸前的柔软中了,他吻得很重,一下接着一下,没什么技巧,但出于本能的亲昵给感官带来更加强烈的感受。

    放任他这样下去,午饭也不用再吃了。

    她的手被他十指相扣的摁在身侧的被子里无法动弹,推都没有手推他,她只能推开他,“薄锦墨……”名字被她叫出来软媚得不行,“我想去吃饭了。”

    过了半分钟,他才强行终止了这场沉溺其中的亲昵,薄唇离开她肌肤的同时也顺手把衣服往上拉,草草的整理了下,“嗯,”男人眼底的欲色很重,明显没有完全清醒过来,重复着她的话,嗓音更是沙哑得不成样子,“去吃饭,好,我们去吃饭。”

    说完,他就要从她的身上起来。

    等他下了床在床边站稳了身体,女人还是躺在被褥上没动,他这下算是清醒了过来,皱眉问道,“不是要去吃饭?”

    她翻了个身滚到了床沿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看着他,“你把我吻得没力气了。”

    薄锦墨看着她,“……”

    他盯着她潮红的脸,低哑的问,“那怎么办。”

    “你不负责把我抱下去吗?”

    男人重新俯下身,手指探上她的眼下的肌肤,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你要我负责吗?”

    她的手臂再次缠上他的脖子,“要,抱抱。”

    薄锦墨很轻松的就把她横抱了起来。

    女人的脸埋首在他的肩膀上,用力的嗅了嗅,脑袋又蹭了蹭,像只撒娇的猫咪。

    他把她抱出了卧室,低头边亲着她的脸便低声道,“下面有佣人跟厨师,他们会看到。”

    “看到你就不愿意抱我了?”

    “愿意。”

    她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乖。”

    薄锦墨边下楼边低头看着她,“绾绾。”

    “怎么了?”

    男人静默了几秒,温声哑哑的问,“下午陪我去公司,你可以在我办公室玩儿,也可以画你的设计稿。”

    他想问她早上不是还怪他,怎么睡了一觉就变了态度,还是说……慕把跟他说的话也跟她说了一遍,还担心他分裂出第三人格?

    想到这里,男人的脸色蓦然一寒,沉了下去。

    “陪你去公司可以啊,不过待会儿吃完饭你跟我一块儿去医院吧。”

    薄锦墨脸色这下是彻底的阴沉了,“去医院,你要去看萧栩?”

    盛绾绾看了眼他的脸色,撇撇嘴,轻描淡写的道,“我不喜欢他,也没喜欢过他,你别乱七八糟的吃醋好吗?

    他神色缓和了点,但还是很紧绷,“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去看他。”

    “你莫名其妙的打了人家差点害得人家夫妻分裂,你不需要去道歉吗?”

    需要吗?

    那些路人甲乙丙他并不在意。

    不过,如果她觉得需要的话——“好,可以。”

    ---题外话---第二更

    ☆、755.番深757米:男人的气息围绕上来,“我想这件事情有十年了。”

    “嗯,那就这样。”

    虽然上午睡了半天,可能是睡舒服了,看眼前的男人顺眼了,吃东西也觉得有胃口,所以她吃的不算少。

    尤其是薄锦墨似乎是觉得新找的厨师不了解她的口味,所以中午的饭是自己亲手做的,上午他也没去公司,在书房里心不在焉的处理一些公事。

    下午出门他也没找司机,自己开车载她先去了医院。

    萧栩伤的不算是太重,都是些外伤,他闹着要出院,叶歌态度坚决的不准,男人在这种时候通常都是拗不过女人的,何况他们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和好,为这种事情再吵也太不值得。

    薄锦墨跟盛绾绾提着果篮敲门进去的时候,病床上的两个人正准备午睡,见到他们一前一后的进来,都露出或多或少的意外偿。

    男人还没出声,盛绾绾就先走到了前面,脸上挂着笑,“好像来得不太是时候,是不是打扰了?”

    叶歌原本就是和衣躺下的,他们进来她就立即掀开被子下了床,眼神自他们身上掠过,唇上勾出了点儿笑,带着细微的嘲讽意味,“两位,稀客?”

    盛绾绾从男人手里拿过果篮——看望病人送果篮虽然有点敷衍,但也是最普遍的送法,不带东西过来显得太没有诚意,过于的特别,叶歌未必会喜欢。

    她拿过去放在床头,跟其他的花篮果篮放在一起,“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所以带了点水果过来……昨晚的事情,很抱歉。”

    叶歌睨了眼笔直挺拔站着的男人,不冷不热的凉笑道,“带什么倒不重要,薄总人到了就行。”

    薄锦墨看她一眼,淡淡的开腔,“昨晚的事情,很抱歉。”

    盛绾绾无语的看着他。

    他需要一字不变的重复她的话吗?需要这样没诚意吗?

    叶歌果然不满,怒极反笑,“我说薄总,你是不是觉得叶家跟萧家加在一起也只能任由你欺负呢?”她眉梢挑起,“你要不要试试看我去告你非法囚禁,明天警局会不会来人去铐你?”

    男人俊美的脸仍旧淡漠,“非法拘禁要持续24小时以上才能立案,萧太太你的法律常识不太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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