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菜的味道也是……

    认识十多年,她终于逮到薄锦墨做不到的事情了,虽然做饭,他应该是第一次,她突然有些后悔了,刚刚为什么要留林璇下来吃饭,他要赶她就应该让他赶。

    虽然难吃,好歹也是第一次么。

    他想哄她嫁给他?

    薄先生哄女人的方式真是接地气得叫人意外,浪漫程度不说比之林皓能当着全世界向她告白,他连萧栩那样直白的大老粗都比不上。

    亲自给她下厨,如此朴素。

    还如此难吃,倒是真叫人刻骨铭心。

    盛绾绾吃得很慢,每样都吃了点儿,但就那碗青菜她吃的比较多,其他的都只是象征性的吃了一点。倒是林璇,好像吃得很开心,时不时的找他们搭话,又见缝插针的夸奖薄锦墨第一次下厨比她当初好太多。

    不过薄总显然心情不悦,连平常客套疏离的礼节性面具都去掉了,淡淡的不怎么搭理人。

    弄得林璇又尴尬又受伤。

    吃完林璇又主动的要干活,“我来收拾碗筷吧。”

    举手投足都异常优雅的男人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嗓音如冬日的溪水,“好,收拾完就回去,我想单独跟她待着,不想被打扰。”

    林璇表情先是一呆,过了好几秒才缓慢而僵硬的站起身,“好……”

    盛绾绾看着她的背影,说不出心头是什么感觉。

    林璇收拾碗筷进了厨房。

    “你真是好无情。”

    男人菲薄的唇瓣勾了勾,“不然,我不喜欢她,应该表现得多情一点?”

    她一怔,低下头笑了下,“的确不应该。”

    “你的表情不像是不应该。”

    “没有,只是想起之前我就是这么被对待的。”

    不喜欢的人,的确是就该这样对待,给不了未来却给人希望才是无耻。

    薄锦墨眸微微的深了深,淡淡开腔,“记恨我过去这么对待你?”唇畔掠出几分薄笑,“我冷落你的,你可以冷落回来,我奉陪,到你愿意回到之前的状态为止。”

    “没有嫉恨,你除了冷漠点不爱我,没做过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我心里清楚,”

    盛绾绾直视他黑色的眸,“我只是想知道你最近怎么态度突然变了,你把我弄成这样,难不成真的爱上我的身体了?女人的身体对你没这么大的价值才对,还给我做饭吃。”

    他都没给陆笙儿亲手做饭,或者亲手做过什么东西吧。

    这对待规格很高啊。

    而且……

    她咬唇,继续发问,“你刚才说的是……回到之前的状态,”女孩明艳艳的笑着,嗓音染着笑,“你爱上我了么?如果你这么告诉我的话,因为陆笙儿两次抛下你让你伤心了也好,因为之前我被别的男人追得很凶你不爽了也行,或者……你说因为你成了我第一个男人,或者我是你第一个女人所以你因性生爱这也勉强算个理由。”

    林璇已经收拾好东西走到了厨房的门口看着他们,“那……我先走了。”

    薄锦墨没吭声。

    盛绾绾回了她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今晚麻烦你了,谢谢。”

    林璇失落的看着背对她坐着的男人,但他始终没有吭声,她抿抿唇,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再见了。”

    “嗯。”

    落花有意,流水显然无情。

    林璇走后,连厨房里的那点动静和声音都没有了,盛绾绾被对面那双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眼睛看得发慌,索性起了身,“我叫展湛过来接我。”

    椅子的脚摩擦过地板的声音跟着响起。

    “你需要理由才肯嫁给我?”

    盛绾绾半侧过身子,精致而立体的五官是在笑着,“那也不是,只不过你又不爱我,又没什么强有力的说服力让我对这段关系抱有信心,那我随时都会担心……再一次说甩就毫无留情的甩了,有些事情经历一次叫成长,一次以上叫愚蠢。”

    白皙纤细的手指摁在桌面上,侧首看着他英俊的脸,茶色的长发衬得她的脸精致动人,黑白分明的眸干净而坦荡,“我以前觉得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就好,一天就是一天,可那样的日子我过够了……如今我觉得,与其随时担心你要走,不如把一个注定不会属于我的男人,一点点的从心底挖掉。”

    薄锦墨整张脸几乎没什么明显的神色变化,但那双眼睛却是一层层的沁下墨色,到最后,仿佛一杯墨都被泼了下去,暗得异常的浓稠,“挖掉?”

    她还想把他从心底挖掉?

    “是啊,我现在比以前好很多了,不是吗?至少不会忍不住主动的追着你了。”

    虽然……也许她还没法拒绝。

    他仍是笑得淡漠如凉水,只是寒意沁人,开口的强调却如随口聊天般,低低的缓慢,“是因为什么?萧栩,还是林皓?”

    “重要么,他们都走了。”

    他们都走了,她也几乎从来没有动过那些心思。

    盛绾绾转过身,笔直的朝门口的方向走去,身后一时间没有传来脚步声——也是,薄锦墨这样骨子里绝对傲慢的男人,亲手下厨讨好她多半已经是极限了,现在又被她嫌弃厨艺,她又把话说得这样明白了。

    直到她已经走到玄关,她才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还没等她拉上手把的手把门拉开,她人已经被人从后面抱住,整个人都被圈进男人的怀抱,背脊贴着坚硬而滚烫的胸膛。

    落在脖子里的长发被长指拨开,紧跟着落下的是温软的密密麻麻的吻,伴随着鼻息炙热的落满她整个肌肤的触感。

    自从昨晚的关系发生后,这个男人就开始肆无忌惮的亲昵她。

    她的手臂刚想挣扎,就被男人的手臂一并圈入怀里,呼吸微微有些重的嗓音淡漠又性感,“送你回去。”

    她越是往一旁闪躲,他就跟的越近,连那些落下的吻也越重。

    “你不是要送我吗?”

    有一只手终于从他的怀里抽了出来,盛绾绾去掰他勒着自己腰肢的手臂,那点小力气压根撼不动男人的铁壁,“薄锦墨,你这是要送我?”

    那吻已经连绵的侵袭到她的耳畔了,喷薄的气息让神经痒得战栗,低低的宛若鼻音,“嗯,亲完就送。”

    她整个人都要瘫软到他的怀里,盛绾绾咬唇努力的找回清醒的意识,“你放开……我,我不要你送,我叫……展湛来……接我。”

    一声冷笑落在她的耳边,腰肢一紧,被掐得有些钝痛。

    盛绾绾刚蹙眉,刚好整个人都被转过了身,抵在了门板上,毫不温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不比在洗手间的那个温柔,甚至更加的粗暴,连他掐着她下颚的手都格外的大力得让她生疼,逼迫她张开口迎接他的侵入。

    她恼得一脚狠狠的用高跟鞋尖踢在他的小腿骨上。

    那是人类最怕疼的位置之一,她脚上的还是高跟鞋攻击力更甚,男人呼吸微微一沉,到底还是结束了这个吻,松开了她。

    盛绾绾往后退了一步,想拉开彼此间的距离。

    男人面无表情的脸和眉眼间的阴鸷让她莫名的畏惧,但身后就是门板,她连后退一步的空间都没有,咬着唇,还是忍不住大口的呼吸。

    他低头,瞥了眼被她踢到的地方。

    墨眸盯着她的脸,平静,深邃,幽暗,像是午夜暴风雨爆发的前奏,他突然伸出舌,舔了舔唇,明明只是很简单的动作,煽情得像是在舔……刚刚吻过她的地方,意犹未尽的,甚至隐匿着阴暗的邪恶。

    盛绾绾看着他,头皮都是控制不住的阵阵发麻。

    男人架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让他看上去斯文而衣冠楚楚,穿着商务或休闲的正装看上去就是个标准做派的儒商,是的,他还带着商人的气质。

    可此时,那眉眼的色调,那菲薄的唇上牵出的弧度,那眼底的神色,全都组成了另一种极致的阴冷和漫不经心的邪。

    像是平常压抑在体内的另一重色调,被彻底的释放了出来。

    他开腔,嗓音沙哑透了,“不喜欢我吻你了?”

    他竟然好意思说,这叫做吻?

    真正的吻不应该是情意绵绵,相濡以沫的吗?

    他这种“吻”,比最初不会接吻只会粗蛮的啃咬都来得暴力。

    而这种暴力与其说是一种行为,更接近是一种感觉。

    盛绾绾看他一眼,直接把脸撇到一边。

    薄锦墨俯身,凑了过来,这次没有强制性的扳她的脸,只是呼吸混合着他独属的气息的存在感仍然强烈到无法忽视,似笑非笑的,“以前求着我吻你,现在不喜欢了;以前觉得只要我陪你吃什么都好吃,现在我亲手给你做你也只会觉得难吃了,老实说,昨晚变成我的女人,是不是也很懊恼?”

    他的手指慢斯条理的拨着她的额头的长发,很温柔,跟方才的吻势完全不同。

    只不过与此相反,他胸口好像有一只爪子,在不断不断的挠着,轻的时候痒得令他烦躁,重的时候便是挠出一道血痕。

    疼不疼他无法定论。

    但这种感觉很难受。

    难受得让他想把那只挠着他的爪子揪出来,直接连着骨头折断,暴力的渴望充斥胸间和神经,蠢蠢欲动得几乎无法压抑。

    盛绾绾看着他的眼睛,这双幽暗得从不允许任何人解析的眸,“你到底是想让我嫁给你,还是想让我爱你?”

    她看着他干净利落如雕塑般的英俊轮廓。

    “你如果想让我爱你,却不肯做出一点点甚至是表达出一点点的爱意,不觉得很不可思议么?如果你想让我嫁给你,何不给我更清楚和明白的理由?”

    薄锦墨长身如玉,低眸看着她的脸,淡淡的道,“回答我的问题。”

    盛绾绾看了他一会儿,学着他的模样淡笑,“噢,谈不上多讨厌,如果你是在吻我而不是虐待我的嘴巴的话,不过也的确不像以前一样看见你就想亲了,至于晚餐……爱情的魔力是可能让原本一般般的饭菜因为心情好而变得很好吃,但是还没到把难吃得难以下咽的食物变得好吃。”

    半响,他勾唇笑了笑,“你长进了不少,知道怎么跟我呛了。”

    薄锦墨还是提车送她回去,他最后说了这么一句,也没有继续说什么或者做什么。

    车从他的公寓楼下一直开到盛家别墅的门口,男人绅士的下车替她拉开车门。

    风吹起她的长发,“我进去了。”

    手臂被拉住,一只纸袋子出现在眼前,“这是药,洗完澡记得擦,”他把东西递到她的手里,又淡淡的补充道,“里面也要记得擦。”

    还要特意强调里面……

    盛绾绾看着他那副淡漠得毫无异色的脸,顿了一秒后才道,“我知道了。”

    刚想转身,脸蛋就被捧住固定住了。

    薄锦墨压下一个长长的吻。

    这一次是真正的吻,不带惩罚不到暴躁的情绪,而是他们在一起的大半年时间里每晚一个磨练出来的极有技巧的深吻。

    缱绻,绵缠,深长。

    她沉一沦德头晕眼花。

    结束后,男人啄着她有些麻的唇,“你培养出来的习惯,只能负责到底。”

    盛绾绾蹙眉,“我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不要脸?”

    薄锦墨置若罔闻,淡淡的笑,“外面冷,进去。”

    她提着袋子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的往别墅的大门走进去。

    站在夜色中的男人,门口橘色的光线洒在他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映衬下的还有昏黄的黯淡跟极深的孤独。

    他回到车上,拿出手机,面无表情的拨号,眸底凛冽,寒凉。

    ---题外话---6000字更新

    ☆、505.番深510米:你现在嫁给他,就是双赢

    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拿着手机,身躯慢慢的靠在驾驶座的后背上,英俊的脸幽暗淡漠,嗓音平淡冷漠,“我的耐心差不多了,别再继续耽误我的时间。蠹”

    那头是压抑着的怒气,“薄……薄锦墨,你别太嚣张!”

    车内没有开灯,唯有从别墅门外的路灯投射过来的光线落在他的脸上,半明半暗,他勾着唇,扯出薄笑,“三天之内,我要看到效果。”

    对方是明显盛怒却又只能压抑的语气,“你……你就不怕我告诉董事长?到时候我完蛋,你也别想回到盛世!”

    年轻男人轻轻的笑,寻常的语调也被他掀出分明极浓又轻描淡写的鄙薄,“当个安安分分的副总裁混到老到退休不好么,何必为了跟我置气闹到完蛋,以你如今这个岁数,结束了就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想清楚。”

    “你……”

    薄锦墨阖上眸,薄唇噙着冷笑,语调淡漠,“记住了,三天,在我手下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

    说罢,不等那边有所回应他就单手将通话掐断了,手机扔到了副驾驶上。

    抬手扶了扶无框的眼镜,侧首,看向已经空荡的黑色铁门。

    刚刚进去的人已经没有了身影,唯剩下婆娑的树影。

    安安静静,仿佛能听到漏风的声音髹。

    半响,男人收回了实现,引擎发动,车子缓缓的离开。

    …………

    盛绾绾回了书房,拿出支架准备开始画设计稿,笔尖比划了半天,还是无从下手。

    整个脑袋都被填满了。

    来来回回反复想起的都是今天的画面,一整天都在吻她。

    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男人真是烦死了。

    画了半天没什么成果,笔一扔准备找点别的事情做,佣人就敲门走了进来。

    手里端着吃的,是夜宵。

    她挑挑眉,摸摸肚子马上觉得是有些饥肠辘辘。

    不过,“我有说过要送夜宵来?”

    佣人看着她,笑着道,“是薄少说您晚上没怎么吃东西,让我们稍晚点送点吃的上来给您。”

    盛绾绾,“……”

    他还知道他的食物难吃喂不饱肚子啊。

    她看了一眼,“放下吧,我待会儿吃。”

    “好的小姐。”

    佣人离开,她这才把碗端过来,看着干净的米白的冒着糯香热气的馄钝,拿起勺子舀了一个,轻轻的吹了吹,慢慢的尝着。

    …………

    之后的几天里,盛绾绾照例去学校上课。

    那天早上的事情不出她所料,虽然不至于传得风风雨雨,毕竟这也不算是什么特别轰动的事情,只不过那个卸下盛世执行总裁位置的男人似乎是真的特别闲得慌,整天见缝插针的出现。

    出现一次,就能惹起一次热议。

    他也不多说什么,或者什么很浪漫的桥段在他这里也不会上演,就只是掐着她下课的时间过来借她,有时候晚了就直接送她回家,时间早的话就载她去韩记或者红楼坊吃晚餐。

    偶尔盛柏在的话他也会进去问候或者聊半个钟头的天,偶尔他只送到门口。

    他从来不会把她的拒绝放在眼里,更何况盛绾绾的拒绝也不算特别有力。

    一般都是,你想送那就送吧。

    你想陪我一起吃饭,那就吃好了。

    反正她不讨厌。

    偶尔也会少有几次的看个电影,或者逛个街。

    跟以往一样,在某些时候,她还是会常常觉得这个男人当男朋友还是很不错的。

    比如陪她逛街他从来不会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虽然不怎么吱声,但到了付钱的时候他一般都已经乖乖的刷卡埋单好了。

    比如陪她看电影的时候,他虽然对于她挑选的电影以沉默的方式表达他的嗤之以鼻,但也都耐着性子陪她看完。

    当然,对于亲吻这件事情,他依然肆无忌惮。

    尤其是在送她到家时她要下车拜拜两个字才说了一半,就被压在副驾驶座位里亲吻。

    说的次数多了他还是无动于衷,她也就慢慢的习惯了,毕竟只要他认真的吻,她还是很喜欢的。

    晚上六点多,薄锦墨带她在外面吃完饭,照例亲自送她回盛家。

    一如既往的绵长的深吻。

    她的脸蛋被亲吻得有些绯红,手去推方向盘,“我回家了,。”

    他车停的地方,前面停着另一辆价值不菲的豪华轿车,薄锦墨瞥一眼收回视线,伸手反扣住女孩的手腕。

    盛绾绾转过头,“还有什么事?”

    男人眉眼斯文清隽,低低的淡笑,“伤好了吗?”

    她一怔,没反应过来,“什么伤?’

    他的手指捏着她的掌心,“你生日那一晚的。”

    盛绾绾,“……差不多吧。”

    他这么惦记着她身体的伤,不会是……满脑子想着要做吧,她也有听说刚开荤的男人会食髓知味,尤其是还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出乎她的意料,薄锦墨没多问,只是嗯了一声,随即便道,“回去睡,。”

    “噢,那好。”

    盛绾绾也没多想,推开车门就下去了。

    在别墅前花园的小路上,迎面遇上了正出来的年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西装,有些大腹便便,不过还不算很严重。

    盛绾绾自然是认识他的,他就是如今代替薄锦墨位置的盛世执行总裁,原副总裁,封锋。

    她眉头一时间就皱了起来,“封总,您最近每天都来找我爸爸,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吗?他心脏不好还在休养的阶段,如果没有什么非要让爸爸操心的事情,您还是跟其他股东商讨就好。”

    封锋看着眼前年轻的女孩,眉间横条的褶皱愈发的深了,几秒后,他直接开了口,“盛大小姐,你要是真的这么关心你爸爸,就想办法让薄锦墨回来继续做这个执行总裁,你爸爸身体不好的事情有些心怀鬼胎的股东蠢蠢欲动不说,外面在打主意的也不少……公司没有镇权的人,我不找董事长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那些股东里就有不少安分的。”

    “没有镇权的人?封总您不是吗?如果你每天都要来见我爸爸,什么事情都要过问董事长,那要你这个执行总裁做什么?”?封锋脸色顿时难看了下去。

    他大半辈子虽然不是最显赫,但也算是个人物,敢这么说他的几乎没有,何况眼前这个只是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

    想起那个男人,封锋表情僵了僵,到底还是忍住了,“盛大小姐,我在盛世这么多年,你觉得如果我有本事执掌整个盛世的经营,还要面对内部分裂外部觊觎……论资历跟辈分,前面还会有薄锦墨他出现和表现的机会?说白了谁都知道把我推上这个位置只是因为一时间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光线太暗,盛绾绾又专注于思考,所以没有看到封锋说这些时眼神里不满跟不甘。

    “他不肯回来,我跟他提过很多次了。”

    “他当然不肯回来,以如今的情况,董事长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信任他,你哥哥又有监狱史出狱后能不能回军队还很难说,到时候说不定还是你跟你哥接手公司,一山不容二虎,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盛世必然没有他容身的地方……将近十年的心血就这样拱手送人,而且一旦你嫁人了,就算不是你哥接,那也轮不到他。”

    封锋一双眼看着盛绾绾呆怔的表情,最后冷冷一笑,“薄锦墨那样聪明的人,他会选择做这样亏本的买卖吗?”

    的确,薄锦墨那样的人,想必他是不会做任何亏本的买卖的。

    “所以他现在……是想要怎么样?”

    “娶了董事长最心疼的女儿,对他来说就是最稳妥的方式,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

    哦,原来是这样。

    其实不是很难想到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很容易想到的事情。

    只有她一直都没有想到。

    树影和晚风下,封锋看着女孩明显黯淡下来眼眸,和唇角勾出的自嘲的弧度,“大小姐,你不是也一直都喜欢他的吗?现在嫁给他,无论是对他,还是对你爸爸跟公司都是双赢。”

    双赢?

    她茫然的看着眼前往日并不算熟悉的人。

    ---题外话---一更

    ☆、506.番深511米:你最近不是一直很傲娇,开心才搭理我一下的么

    “你不愿意嫁,你爸爸自然舍不得逼你……但是你忍心公司一直这样下去?董事长他就算是不管不顾,也免不了内心郁积,何况你既然喜欢他他又在追求你……又何必拿乔不肯答应了。”

    封锋走了。

    盛绾绾一个人抱着脑袋蹲在花园的卵石路上发呆,长发披肩,掩住她的面颊。

    拿乔蠹?

    她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以前她爱他喜欢他就追着他,想跟他在一起,在一起就很开心很满足。

    后来,她大概也还是一直都喜欢他了,但狂热总会被打磨,她跟他在一起也其实仍旧开心跟满足,只不过不在一起的时候……她一个人也能安心的画画或者出去逛街。

    他现在的行为在一般看来的确算得上是追求髹,

    她也是这么认为,她甚至还在想,这样的日子一直继续下去,她一直这样对待她,迟早有一天,他们就会又顺其自然的变成恋人了。

    果然还是她想的太少太愚蠢。

    薄锦墨那样的男人,他是什么样的男人?

    他从来不会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没有价值的事情上。

    这段时间他在她身上花的时间跟精力……即便是他真的喜欢的女人,恐怕都不过如此。

    别墅外。

    封峰看到停在那里的另一辆车,眉头狠狠一皱,但还是走了过去。

    车窗被摇下,露出男人英俊凉薄的侧脸,他手指间夹着一根烟,已经燃到了一半,烟雾缭绕着,像是夜晚的一层薄纱。

    “你很快就能如常所愿了,像盛绾绾那样年纪小又被宠坏了的大小姐,随便说两句就能唬住她了,你答应我的事情你要记清楚!”

    薄锦墨吐出烟雾,眼角的余光都未曾从他的身上掠过,色调很阴暗,显得斯文而性一感,嗓音不疾不缓,“时间不早了,封总回去的时候记得开车小心。”

    说罢,不紧不慢的掐断了烟头扔出窗外。

    车窗缓缓的摇上,将男人英俊的脸隔绝在黑色的车玻璃中,再也无法窥探分毫。

    …………

    第二天上午。

    薄锦墨刚刚拉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外的女孩。

    盛绾绾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开门,吓得直接往后退了一步。

    男人还是穿着一身休闲的薄毛衣,显得修长而儒雅极了,他眼底只掠过一分暗茫,随即便侧开身躯把路让了过来,“进来。”

    她看他一眼,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门在她的身后被关上了。

    盛绾绾走到沙发前坐下,“渴了,给我倒杯水。”

    站在一侧的男人嗯了一声,半分钟后端着一杯装着水的玻璃杯在她的身侧坐下,空闲着的手抬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蛋侧到自己的这一边正对他的脸。

    唇上染笑,气息喷薄,“站在门口不敲门,在做什么,嗯?”

    盛绾绾抬手去接水杯,男人却没有递给她,而是亲手递到她的唇边,“喝水。”

    她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俊脸,还是微微的张开口,就着杯子慢慢的喝着,喝了差不多半杯她才停止了动作,正准备说话,唇就被堵住了。

    那只将玻璃杯放下的手臂自然而然的楼上了她的手臂将她拉入怀中亲吻,甚至极尽技巧和绵缠的将她还没咽下去的最后水的吮回他的口腔,然后更深的吻了下去。

    盛绾绾震住,眼睛蓦然的睁大。

    连神经都短暂的麻痹了。

    他真的不嫌恶心的吗?

    等他结束这记长吻,她已经差不多半软在沙发上了,手不知何时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呼吸短暂而急促,黑白分明的眸,震惊而迷茫的看着他。

    男人凑过来,舔去她唇上的水渍,额头抵着她的,低低的笑,“主动来找我,是有事?”

    她呆呆的看着他,好半响都没反应过来,挺直着背坐在沙发上,从身上的薄风衣里摸索着,然后很快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我……我来给你送戒指。”

    薄锦墨看着她,然后低眸,看着躺在她手心的东西。

    他眼睛里的色调像是一下子暗了下去,唇上的笑容也消退了下去,“嗯?”

    她眨眨眼,逐渐恢复了清明,“戒指啊,你不是想结婚吗?”

    男人重复着她的用词,“结婚?”

    她微微的笑着,“你不是想吗,一直想让我嫁给你。”

    他脸上已然没有了笑意,淡淡的道,“怎么突然决定嫁给我了,你最近不是一直很傲娇,开心才搭理我一下的么,吻一下都要摆一阵儿的脸色。”

    盛绾绾歪头看着他,突然笑了,“你想娶我,却问我为什么要嫁给你?”

    薄锦墨盯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伸手去拿她掌心上的戒指。

    她将手掌放到他眼前更近的地方,黑白分明的眸就这么看着他,“求婚不是需要准备戒指的吗,喏,我买来了,玫瑰花的话你是男人应该就不需要了吧,娶我吧。”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从她掌心捡走了戒指盒,几根手指夹着把玩,眼神深邃凉薄,连那层斯文的伪装都好像消失了,只剩下了淡漠。

    盛绾绾却站了起来,漂亮的手指梳理着茶色的长发,“你考虑下我的求婚吧,我待会儿有课,先去学校了。”

    说罢就捡起被他吻时从手里跌落到地板上的包,重新挂在了肩膀上,“考虑好了的话就找我,打电话约时间也可以。”

    薄锦墨单手打开了戒指盒,从里面拿出设计很简单的男款婚戒,盯着它,把玩着,听着女孩走在地板上的脚步声,“既然如此,那现在就去。”

    盛绾绾刚刚拉开门把,闻言手指狠狠的一紧,脸上却笑了出来,“好啊,你整天像个无业游民一样也不好。”

    她也没有回头,“我打电话请假,你收拾东西。”

    二十分钟后,黑色的商务轿车行驶在路上。

    车内是一如既往安静,只是比往常显得更加的微妙。

    女孩低着头,长发掩面,手指紧紧的握着手机,眼睛没有看窗外,一直闭着。

    车开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她才睁开眼睛看向车窗外,眉心一下蹙起,“这条路你是要怎么开?你方向反了。”

    “没有,这是去教堂的路。”

    “这不是去民政局的路。”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盛绾绾怔住了,她转过头看向开车的男人,“结婚当然是去民政局,去教堂做什么?”

    那不过是个仪式。

    而仪式对于他们而言,大概只能算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薄锦墨淡淡的,“你岁数不够。”

    她低下头,语气有些不咸不淡,“我知道,我岁数已经改了,现在可以去领证。”

    这对盛家的势力跟人脉来说,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没有那张有法律效应的东西,他能安心的回去吗?

    教堂的婚礼跟仪式固然浪漫神圣,但那是属于真心相爱或者彼此想过一生的夫妻,心里存了别的心思,举行不举行,有什么区别?

    薄锦墨没说话,但车没有停。

    “前面应该有个路口,拐弯吧。”

    男人这才淡淡的开腔,“既然来了,那就去去一趟。”

    “那种地方没什么好去的,”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这么说不是很妥,盛绾绾顿了一会儿才补充,“我没有穿婚纱,也没有操办婚礼,我不要去。”

    开了大概五分钟,果然有个路口,薄锦墨打了方向盘改了道,“好,那下次准备好再说。”

    “嗯,去民政局吧。”

    “我没带证件。”

    盛绾绾,“……你脑子被泡沫剧烧坏了吗,结婚不带证件去民政局去教堂做什么?”

    男人的语气一下子阴沉了下去,警告的意味颇浓,“盛绾绾。”

    她撇撇嘴,只准他教训别人,就不准人家说他。

    他不是就是想她嫁给他的吗?都放下他傲慢伟岸的姿态来追求她了?到了这个关头还会不带证件?难不成她领会错他的意图了?

    这么一想,她便有些心慌和烦躁,“那你去送我去学校,等下午过来接我放学再顺便过去一趟就好了,刚好有些手续有点麻烦,我叫展湛办妥当。”

    她没想到,他会秒秒钟就答应了。

    开口求婚的是她,这会儿猝不及防的还是她自己。

    ---题外话---第二更

    ☆、507.番深512米:这段婚姻,我会尽量做个称职的丈夫,从开始到结束

    一气呵成时没什么想法,现在便慢慢的涌出诸多的不确信。

    薄锦墨手握着方向盘,闻言脸色就暗沉了下去,面无表情的嗓音有些明显不悦的紧绷,“你说什么?”

    盛绾绾听出他好像有点老大不高兴,但是不知道他在不爽什么,眉头一蹙,“你送我去学校啊,反正你晚上也是要过来接我的,那就再顺便一起去好了,我上午的课还是很重要的,请假一次那教授都要唧唧歪歪说半天烦死了,不过下午很早就结束了,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带证件过来。”

    这样不是很好么,既去领证了,又不耽误她上课。

    反正他是个无业游民,每天都来接她。

    她瞥着他,这男人到底在不高兴什么髹?

    男人的手还是搭在方向盘上,一张英俊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仍是看着车,但是一言不发的让人心头发憷。

    “我……说错什么了吗?”

    她反思了一下,好像没说错什么啊,真是阴晴不定的个性。

    两片薄唇间溢出两个字,“顺便?”

    盛绾绾静默,手搁在膝盖上,慢慢的蜷缩起来。

    男人嗓音低冷,“结婚对你来说,顺便就行?”

    盛绾绾,“那……领证都是走下程序么,除了证件也没什么需要特别准备的。”

    “跟你爸爸说了吗?”

    女孩一下子低下头,嗫喏的道,“还没呢……到时候我带你回去,你就说是你很想娶我,我就跟你领证了。”

    男人声音一下就提高了,侧脸的线条也跟着冷厉到极致,“你没跟你爸爸说?”

    盛绾绾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过了将近半分钟,她才低声道,“爸爸挺喜欢我嫁给你的,你表现好点他就不会说我了,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薄锦墨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脸色阴沉,一路上都没说话,也没再搭理她。

    车内的气压很低,他一副冷漠不可接近的模样,盛绾绾有些琢磨不定的纳闷,也不敢再说什么招惹他。

    他不就是想娶她稳定地位吗?现在已经得偿所愿了,在那里不高兴什么劲儿?

    黑色的商务车直接开进了校园,停在了她要上课的教学楼下,盛绾绾看了眼车窗外的教学楼一眼,忍不住咕哝了一句,“你是不是把我上课的课表时间地点全都背熟了?”

    连她在哪里上课都知道。

    男人连眼角的余光瞥都没瞥她一眼,大概是见她没有马上下车,也没开腔催她,只是自然而熟练的从仪表盘前面的烟盒里抽了根烟出来,点燃,青白的烟雾很快的在车内冉冉的缭绕散开。

    盛绾绾觑他一眼,“那我去上课了,”她把包挂在手臂上,伸手去推车门,末了还是忍不住道,“你已经收了我的戒指,应该不会反悔吧……那戒指可贵呢,花了我所有的存款,我现在生活费都没有了,只能回家吃饭。”

    她语气有些巴巴的,明显的在刻意的装可怜。

    不过似乎也有点作用,薄锦墨叼着烟侧首看她,手指从唇间夹住,薄唇微张,徐徐吐出的烟雾都喷到她的脸上,他似笑非笑的低眸看着她,“没钱了?”

    女孩重重的点头,“只省下钱包的几百了。”

    一边说着,一边像是怕他不相信一般,从包里拿出钱夹,拨开给他看。

    还刚好是几张皱巴巴的人民币,可能还买不起她这个钱夹,倒是衬得格外可怜。

    男人将明明灭灭的烟重新叼回了齿间,然后伸手从薄风衣里拿出了黑色的皮夹,打开,从里面抽了一张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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