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他低低的笑,眸底蓄着别的内容,“看到我很意外?”

    把视线从简雨的身上收回,跟着也嗅到了从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明显的酒香,混着他独属的男人的气息,从四面八方笼罩着她。

    他今天穿的是深蓝色的衬衫,显得比平常更加的阴郁,抬手就把她捞进了怀里,微哑的嗓音卷着些笑,“我在谈合同,刚刚你的助理说你们也在这儿,所以我过来看看。”

    他看起来只是稀松平常的抱着她,可是被他抱着的人才知道他手臂有多用力。

    顾南城摸了摸她的脸颊,继续低哑的道,“我有点儿累了,”他埋首在她的脖子里嗅了嗅,然后喃喃的道,“替我开车,嗯?我喝醉了。”

    皱了皱眉,她能闻到酒味,能看到他眼睛里带着点性感的迷醉,但是没觉得他多醉,“我叫陈叔过来接你吧。”

    “我没吃饭,”他依然是低低的笑着,下巴蹭着她的脸颊和额头,“陪我吃点东西。”

    还没说话,下巴就被他抬起了,带着浅浅的酒意的呼吸喷薄下来,“伺候你那么久,吃个饭很难?”

    南沉别墅就只有他一个人住了,林妈也不在,回去只能他自己弄吃的,而他现在的这个情况,显然不可能。

    她挣脱不开他,所以也没有挣脱,只是问道,“你的合同谈完了吗?”

    男人好看的眉宇皱起,“差不多了,”他嗓音沙沙的道,“锦墨在那儿,他会处理好后续的。”

    现在有一起谈生意了?他们两个的关系也是扑朔迷离,一下一样的。

    “章秘书陪你来了吗?你累了的话就让她给你定个房间,你吃点东西就休息吧。”

    说着她就要伸手拿自己的手机,摸了摸口袋才发现不在,她的手机放在包里,包还在包厢里面,“把你的手机给我,我替你打给她。”

    男人的声音在头顶淡淡的响起,“她没有来。”

    今天跟他来的是席秘书,只不过他没有加上这一句。

    看了他一眼,手伸进他的裤袋,把手机摸了出来,一个电话打给了薄锦墨让他下来或者派个人下来,然后又用他的手机打给夜莊的前台定了个房间,第三个电话打给最近的餐厅定了外卖——这里的饭菜不好吃。

    打完后她把手机放回去,低着眸没有看他的脸道,“好了,房间也订好了,你能回去就自己过去,不能回去的话,等薄锦墨或者他叫来的人带你回去,饭也给你定了,我要回包厢了,出来太久不合适。”

    说罢,她才看向一边的简雨,转过去看才发现简雨一直都看着男人。

    还没说话脸蛋就被男人重新扳了过来,温热的唇瓣落在她的脸颊上,重重的碾压,带着有些粗沉的呼吸。

    她皱着眉头,只觉得男人沉重的身躯都要倒在自己的身上,手才抵上他的肩膀,薄锦墨冷漠的嗓音就在后面响起了,“叫我过来,是看你们亲热的?”

    他们谈合同的地方就在上一层,搭乘一层电梯很快就下来了。

    松了口气,“他喝醉了,我已经打电话给前台定了房间,你带他过去休息吧。”

    薄锦墨看她一眼,还是抬脚上去扶住了看着很正常的男人,敬酒给他的人向来不少,只不过他今天喝的格外的多。

    “自己能走吗?”能下来应该就能上去才对,也就这女人会相信他真的回不去,还巴巴的替他打电话订房间。

    顾南城瞥他一眼,没让他扶,抬手松了松衬衫的扣子,嗯了一声。

    薄锦墨看了眼垂眸的女人,淡淡的道,“别看他现在人模狗样的,今天晚上喝

    tang了不少的酒,有人跟他说你在楼下他就屁颠屁颠的下来了。”

    顾南城睨他一眼,“老子不想跟那个老女人继续唧唧歪歪,合同都签字了,再啰嗦她的脚要搭到老子的膝盖上了。”

    一直扯各种理由要喝酒,磨磨蹭蹭的不肯签字,要不是这笔生意的脸够大,换了别人他早就甩袖走人了。

    薄锦墨,“……”他就说他跑得那么快,一副去晚了慕能溜的猴急样儿。

    挽唇,“我先回包厢了。”说着去扶简雨,“我们回去吧。”

    简雨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让带她回去了。

    顾南城拿出手机查了下短信里替他预定的房间,神色未变的朝身侧的男人淡声道,“有事情没谈完你回去谈,我回去吃东西。”

    薄锦墨按上电梯的门,波澜不惊的吐出四个字,“我也没吃。”

    “她只定了一人份。”

    薄锦墨冷嗤,“你不会再定一份?”

    顾南城皱起眉头,嫌弃到,“我家没人所以我在外面吃,你赖着我做什么?”

    “你是准备待会儿把慕带上床,所以嫌我碍眼么?”

    顾公子淡淡的睨了他一眼,然后冷笑一声。

    那眼神薄先生自然也看懂了,如果不是因为他,慕可能在电影杀青的时候就已经重回他的怀里了。

    他挑了挑眉,然后习惯性的扶了扶镜框,镜片下有些深暗的意味流过,一闪即过,末了,他开腔补充了一句,“再叫一份,然后点几瓶酒上去。”

    聚餐一直到很晚,因为这里是夜莊,玩得晚了可以直接在这儿开房间,而今天大家说好通宵,然后就在这儿睡,只有十二点左右的时候准备回医院。

    还没道别接到薄锦墨的电话。

    她蹙眉,还是接了,“什么事。”

    “来你替南城定的房间。”

    “我们之间没什么事情是在电话里说不清楚的。”

    薄锦墨在那端笑了笑,笑声轻薄,“你爷爷的事情呢?”

    顿了顿,“你也在吗?”

    “等你五分钟,五分钟不到的话我就回去了。”

    想也没想的答应了,“我上来。”

    虽然他上次差点把她掐死了,但是那更像是情绪的极端失控,不认为他会真的对她造成什么伤害。

    挂了电话,简单的解释了自己要回去,就起身离开了,她一心想着薄锦墨除了绾绾这个条件外,是不是还有提出别的条件的可能。

    毕竟,她不想绾绾因为她的事情再回来。

    所以她没有注意到自她接电话时简雨的注意力就聚集到了她的身上,直到她起身离开,她都一直看着她的背影。

    最顶层的总统套房,抬手按响了门铃。

    过了将近一分钟,久到准备再打一次电话给薄锦墨,面前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一张极度英俊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正准备不耐的说着什么,却似乎因为看到的是她的脸而变了,低沉的嗓音沙哑的唤着她的名字,“。”

    透过他看向里面,有些迟疑的问道,“薄锦墨在吗?”

    他哑声淡淡的道,“找他?”

    “他说……他在这里……”

    总统套房原本就不止一个房间,所以以为他们两个今天都睡在这里,虽然看上去很奇怪,仔细想想又不奇怪。

    男人的眼睛眯了一半,侧开身子让出空间,自然寻常的道,“嗯,那你进来。”---题外话---第一更

    ☆、坑深279米:喝醉了才能逞凶,不是吗?

    嗅到了另外一种酒味,在她十五六岁,十六七岁的时候,爷爷的酒柜里藏着很多酒,她和绾绾也会偷偷的喝酒,俩人私下研究过一阵儿,算是会品酒窒。

    跟他之前谈合同的时候喝的应该不是同一种。

    闻起来更加的醇香,且莫名透着一股更加性感和蛊惑的气息,她下意识的问道,“你们在喝酒吗?”

    俩男人在一起喝酒,倒也正常。

    顾南城盯着她,“嗯。”

    于是以为,薄锦墨也在里面,只不过过来开门的不是他,但是听刚刚他在电话里的声音,显得很冷静而条理清晰,没有什么醉意。

    她抬脚走了进去,门在她的身后关上了。

    走到客厅的沙发边,果然看到茶几上摆着几瓶酒,大部分都剩下空瓶子了,东倒西歪,但是沙发上没有别的男人,她回头问道,“薄锦墨呢?”

    不过一秒钟的时间,腰被扣住,还没反应过来紧跟着就是一阵旋转,她整个人都直接落进了沙发里,然后带着酒味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密密麻麻无处不在一般亲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懵了懵,手推着他的胸膛就要用力,但是更深的吻堵住了她的唇,长驱直入,缠着她的柔软肆意纠缠。

    他喝醉了吗戛?

    看着男人黑得吓人的眸,只觉得他似乎不是喝醉了那么简单。呼吸沉重而粗,他扣着她的下巴接吻,像是把这段时间里那层绅士温柔的皮囊给彻底的扒了下来,剩下最原始的样子。

    吻了多长时间,五分钟,或者十分钟,总是直到喘不过气要窒息的时候,他才稍稍的离开了她的唇,干净温存的眉目染着某种压抑许久而迸发的妖邪。

    他的手指摩擦着她的下巴,“不想再跟我在一起了,”低低的笑着,“谁准你这么说的,谁准你这么想的?”

    男人的嗓音显得温存,但是透着张扬的危险,尤其是她小腹处清晰。

    “你喝醉了……”

    “喝醉了不好么,”他又笑,性—感得颠倒众生,又让人心尖生悸,“喝醉了才能借酒逞凶,是不是,嗯?”

    “是你让薄锦墨骗我上来的?”

    顾南城低头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的女人,手上的动作干净而利落,温存而绝没有手软的意思,他淡淡的笑,“没有,我如果非要睡你,有一万种方式,不必借别的男人的手。”

    他徐徐的看着她睁大的瞳眸,低低喃喃的浅笑,“只不过你主动的送上门,那就另当别论了。”

    她绯色的唇张开,刚想出声说话,看得男人喉间阵阵的发紧,想也不想的覆盖了上去,“唔……”

    魔音一般的男声缠绕在她的耳边,极低极哑,“好想你……,我很想你。”

    自他们离婚,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了。

    他想这么对她,也想了有一年了,想得全身处处都在生疼。

    门铃声响起,睁大眼睛揪着他的衬衫出声,“有人敲门……顾南城,有人敲门……”

    “没有……没有……你听错了。”回应她的是低喃的嗓音,他哄着她,然后紧跟着而来的是更加汹涌的吻势淹没而来。

    门铃的响声落下后,跟着响起的就是手机的震动,绵延不绝的震着。

    这一次她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长发在总统套房深红色的沙发上披散开,像是摇曳的水草,衬着她白里透红的脸蛋,妩媚得要人命。

    一寸一寸的勾魂夺魄。

    顾南城咬着她的耳朵,在她的耳边浅笑,带出粗重的呼吸,夸奖她,“你永远不会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要命。”

    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她只知道等他结束之后她整个人的神智都不是清醒的,脑子有短暂的空白,看着那张近在咫尺温柔说sorry的脸,恨也怒不起。

    所以顾南城倒了一杯酒喂到她的唇边,她也呆呆的张嘴就顺着杯沿喝了下去,直到喝了差不多一半,她才后知后觉那是酒,于是抬手就把他的手推开,无意识的起身就要站起来。

    还没走出两步就跌倒在沙发上。

    然后不到一秒钟就被后面跟上的男人抱起来去了浴室。

    从浴室在到床上,她整个晚上都被扔在潮起潮落的感官刺激,和他响在耳边没有断绝过的一遍一遍的我爱你三个字中。

    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懵了足足一分钟,她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在男人的怀里醒来过了,那只手臂搭在她的腰肢上,圈着她。

    稍微的抬头就能看到男人俊美的容颜,他闭着眼睛,大概是累极,睡得很沉,而她生物钟习惯性的醒得很早。

    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呼吸均匀。

    从他的怀里爬出去,然后赤着脚下床,她只觉得自己没动一下就要扯到身上的一根神经,又疼又酸。

    在客厅沙发的递上捡起自己的衣服穿上

    tang,她看了眼茶几上摆着的酒,迷迷糊糊的记得昨晚顾南城喂她喝了半杯,然后她在浴室洗着澡就觉得身体不对劲。

    【没有,我如果非要睡你,有一万种方式,不必借别的男人的手。】

    她穿好衣服就坐在沙发上,长发没梳理,很凌乱,坐了一会儿有拿起包,从里面拿出手机,准备看看什么时候了才发现手机没电了。

    找了个插座插上,手机重新开机她才看到屏幕上显示着无数的未接来电,除了夹杂了几个简雨的电话,大部分都是凌晨的时候没有备注的。

    距离现在最近的,是五分钟之前。

    她一边猜测一边回拨打了过去,响了半分钟忽然被接起,还没出声那边就低吼出声,“差点被你吓死了,我昨晚打你电话不接,早上打你电话不接,刚刚陆笙儿从我身边过去你响我的手机!“

    “绾绾?”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有些紧张的问道,“你在哪儿?”

    “你来停车场,停在顾南城的车边上的出租车。”

    在电话里说不安全,因为不知道她的电话有没有被监管,于是想也不想的道,“好,我马上下来。”

    她匆匆忙忙的收拾了一下,除了包,她身上的衣服,她基本没有什么东西落在这里了,草草的看了一眼就要走,到玄关的时候忽然顿住脚步,又回头看了眼,果然看到她那只陈旧的手表躺在茶几边的地毯上。

    那是她爷爷买给她后来拍戏的时候坏带的手表,顾南城之后定了一支手表给她她没有收,于是他就把她的旧表要过去,不知道在哪儿又给她修好了。

    后来她又一直戴着。

    昨晚那男人嫌它碍事,把它取了掉到了地毯上。

    几秒钟的犹豫,她还是没有折回去捡,而是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见前面有清洁工,想起茶几上的酒瓶,于是没有把门关死,直接往电梯那边走去了。

    电梯门才打开,另一边的电梯门也跟着开了,陆笙儿从里面出来,她面色憔悴,眼睛里有血丝,看上去一夜没睡。

    瞥到了她,但是显然陆笙儿盯着前面的走廊,眼睛里带着一股幽怨的气息,没有注意已经一只脚踏进电梯的她。

    她也没多想,只是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昨晚薄锦墨是不是也没有回去,或者就在隔壁开了房,所以没有回去,一早陆笙儿才会找过来。

    陆笙儿的确是来找薄锦墨的,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门牌号,才到转角处,就被一个年轻的女人拦住。

    “陆小姐是吗?”

    陆笙儿对眼前的女人没印象,只隐隐觉得见过,她眯起眼睛就是冷笑,“怎么,你是哪里冒出来的?”

    “我不是对薄先生有心思的女人,陆小姐不必误会。”

    陆笙儿脸色这才淡了下来,“那你想说什么?”

    简雨手捏着自己的衣角,绷得很紧,脸上却是从容的笑,“我刚才电梯上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女人。”

    陆笙儿冷眼看着她,带着她在外人面前显露而不自知的一贯的清高和骄傲,没出声,等着她说完。

    “一个比陆小姐你漂亮,也比慕导漂亮的女人。”

    比慕漂亮,又比她漂亮的女人?

    在这个安城,还有谁配得上这样的描述。---题外话---二更,明天万更

    ☆、坑深280米:你犯不着拿钱来侮辱我

    陆笙儿踩着高跟鞋,因为没睡好的憔悴所以化了一脸完美的妆容,她比简雨显得高挑几分,所以连带着眼神都带着几分睥睨,“怎么,你是不敢说她的名字吗?”

    简雨低头,“在此之前,我确实没有见过她,只不过在娱乐圈的业界有时候会听到大家这样讨论,说安城有位美人,靠脸就能刷卡,刚刚电梯上来的时候看见她,确实是我这么多年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加上——年纪也差不多。糌”

    靠脸就能刷卡。

    盛绾绾么。

    陆笙儿也不急着走,双手环胸的审视她,居高临下,“告诉我这些,是想做什么?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慕身边的那个谁吧?”

    “我是她新拍的电影的副导,”

    “我对你是谁没什么兴趣,”她淡淡的道,“我比较想知道你告诉我这个是为了什么。”

    简雨抬起头看着她,眼睛不闪不避的直视,“我希望陆小姐再跟顾公子有任何的牵扯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他牵扯了?”

    简雨笑了笑,“没有,”她说完这两个字,很快话锋一转,“如果陆小姐跟薄先生分手了的话,那可就不一定了,半年前在片场薄先生为了逼问慕导盛小姐的下落差点失手掐死慕导了,我想如果让他知道她回来了或者出现了的话,陆小姐很有可能再输一次,那么……楮”

    她刻意的顿了顿,方继续道,“据我所知,如果没有那段时间你和顾总的暧昧不清,不清不楚的绯闻,顾总和慕导现在已经和好了。”

    陆笙儿听她说完,然后直接的笑出声,“你才刚进这个圈子么,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你应该没有在慕面前说过吧,她可是不会相信你这些鬼话的——不过,”

    眼神瞥了她一眼,“也许她不相信也会装作相信的样子,毕竟她可没有你这么嫩,这么天真的说辞都说得出来。”

    简雨的脸色顿时有些僵硬,紧跟着有几分难堪,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只是道,“我哪里说错了吗?”

    “呵呵,”陆笙儿不再看着她,“我说过了我对你不感兴趣,你把我当情敌?你知道你的情敌是谁么,只不过就算慕不跟南城再复合,南城他也不会看上你的,你根本就不是他喜欢的型号,不然慕怎么敢安心的把你留在她的身边呢,她根本都不担心南城会看上你啊。”

    陆笙儿的声音本身其实很好听,清而柔,可惜那些话都似不经意的一字一句的戳着她的心尖。

    说的人漫不经心,但是听的人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简雨看着已经转身了的女人,“是吗。”

    在她们这些——一出生就拥有家世、相貌、运气、爱情的人眼里,她连被放在眼里的资格都没有么?

    然而陆笙儿脚步未停,也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径直的朝前面走去。

    简雨看着陆笙儿在一间房门前停下,她似乎也知道密码,所以直接按密码就进去了,视线收回,无意中瞥到那张被推开然后又合上的门对面的门,是虚掩着的。

    戴着手套穿着制服的清洁工推着推车正准备过去,隔壁的门忽然打开了,一对男女从里面出来,清洁大婶问道,“两位退房了吗?”

    没人正眼看她,只是随口答了句退了。

    清洁大婶小声的嘀咕了两句,然后就拉着推车后退,转而进了刚刚被退的房间。

    简雨看着那张留着缝隙的门,像是着了魔一般就慢慢的走了过去,轻手推开,里面一片安静,她走了进去,顺便反手关上了门。

    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未曾散去,她总觉得空气中隐隐残留着暧昧的气息,撩人心魄,叫人想象出无数的画面。

    她看到慕导急急忙忙的走了。

    凌乱的头发没有梳理反而显得格外的风情,白皙的脖颈处隐隐绰绰的印着清晰的吻痕,彰显着如何被男人肆意的疼爱过,可以想象经历了一整晚怎样的疯狂。

    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有一只蚂蚁,然后无数只蚂蚁在啃噬她的心脏的边缘,要将她整颗心脏吞噬下去。

    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她下意识低头去看,一只熟悉而陈旧的表躺在那里,她蹲下身捡了起来,是一支女表,不用多想就回忆起这是谁的表。

    更何况昨晚这个房间里的女人也就只有一个。

    千百种滋味盘踞在心头,又酸又涩,她低头看着手里的表好久还没站起来,胸口聚集着一团说不出来的情绪,直到推开门的声音突然响起。

    简雨吓了一跳,朝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并且在大脑做出反应之前,将手里攥着的表收进了袖子里。

    顾南城起床抬手摸到空,再看到满床的狼藉和某些痕迹,只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嗨过头了的春—梦。

    在这长达一年的时间里,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昨晚喝的酒虽然只是酒,但是后劲里带着点儿催—情的效果,不至于迷惑心智,也不至于让人丧失

    tang控制力,一般用作男女之间调—情助兴。

    简雨看着站在卧室门口,顶着一头乱发容颜英俊气质显得极其颓然性感的男人,他素来温淡矜贵的眉目在看到她的刹就浓浓的皱起,眼底的温度急剧的下降,变得深冷阴沉。

    她看着他随便穿着的衬衫,上面好几颗扣子都没有扣好,裸露的胸膛上还留着女人的指甲划出来的痕迹,激情暧昧。

    心砰砰的跳,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会出现在这里,果然下一秒就听到男人极端阴沉冷漠的嗓音,“你怎么会在这里?”

    简雨看着男人的眼睛,那双眸里全然是冷漠,厌恶,再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她紧紧的握着手里的表,低着头不敢看他,脸色惨白。

    她从来没有被这样的眼神看过,这是第一次,对方还是她喜欢的男人。

    顾南沉阴沉着一张脸走过去,每走一步整个人带出来的气场都要冷厉几分,让人心惊胆寒。

    他的视线自她凌乱的发,近身可以闻到的酒味,收拾得并不利索的衣服和近身就能闻到的酒味掠过,瞳眸愈发的紧,暗,和冷,然后面无表情的开腔,“昨天晚上,是你在这里?”

    简雨低着脑袋,整个人仿佛震了一下,但是仍旧没有抬头。

    “我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抬头,“我……”

    看着他长身如玉的身形和俊美的脸,以及自男人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意,她咬着唇,半响呆呆的道,“我不知道……”

    顿了几秒钟,她慢慢的道,“昨天剧组聚餐……喝了很多酒……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

    她每说一句,收在袖子的手就愈发用力的握着那只冷硬的手表,“后来时间晚了……大家在这边开房,我记得……我喝得很醉……慕导带我回去休息……然后我醒来……”

    鼓起勇气,她脸色红白交错,磕磕盼盼的道,“对不起顾总……慕导知道……她知道……我喜欢你。”

    她看到男人墨黑色的深眸逐渐龟裂开某种裂纹,哪怕他整个人看上去一下就阴鸷和冷漠了得令人陌生。

    他并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但是无端的让她觉得这个男人在冷笑。

    然后,顾南城在她身前半米的地方蹲了下来,深冷的眸跟她平视。

    泠泠的嗓音吐出三个字,“喜欢我?”

    她红着脸,“是……”

    “不管昨晚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就当酒後亂性,”顾南城英俊的面容上一片深寂,淡漠得寡情,“你不要奢望会因为这个发生什么,你至于我只是路人甲,昨天是,今天和以后也是。”

    简雨的脸白了白,但是说话的男人仿佛毫无察觉,无丝毫的波动。

    “至于你的清白,如果你觉得损失了,我给你支票,你觉得值多少就填多少,你若不屑也是你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简雨一脸不可置信。

    他每句话都说得平淡,平淡得好像她就是街边最便宜最大街的烂白菜。

    “对你来说,我的真心和清白用支票就能买断了?”她的声音都在止不住的颤抖,一双眼极尽可能的睁大,“顾总,谁都知道你有钱有势,你犯不着要用钱来侮辱我。”

    然而顾南城已经站了起来,“我没兴致侮辱你,”他漠漠的道,“要么消失,要么被消失。”

    简雨似乎被激怒,手扶着茶几从地毯上站了起来,“你凭什么让我消失?就因为我跟你发生关系了?”

    男人没有正眼看她,侧脸的线条冷漠得不近人情,偌大的总统套房只有他无平仄的音调陈述,“凭我能。”

    “我不会要你的支票。”

    “随你。”

    顾南城显然没有要在这个房间多待的意思,收拾东西捡起钥匙就要走,从头至尾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简雨看着直接走到门口,紧绷的嗓音朝着他的背影道,“好,给我一部电影,我要当导演,”

    顾南城停住脚步拉开门把。

    “以后我不会纠缠,也不会再提这件事,”她咬咬牙,“昨晚是我的第一次。”

    ……………………

    在停车场转了一圈,先是发现了顾南城那辆豪华的慕尚,然后果然看见几米外停着的蓝色出租车,她几步走过去,然后副驾驶的车门就被拉开了。

    她拉开车门上车,出租车直接发动了。

    驾驶座上的女人短发戴着鸭舌帽,衣服挑的是很中年大妈的款,只是多看一眼红唇白牙明眸皓齿就暴露她的年纪,

    侧首看着她短发下的俏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盛绾绾偏过脸朝她展颜一笑,拿手作势扇了扇风,“我一直都在。”

    低头看了眼她平坦的腹部,心脏紧了紧,哑声问道,“孩子呢?”

    她语气神态都很自然,明艳的眉目丝

    毫看不出阴霾,“有机会给你看,我朋友今天给我看着。”

    新生儿的生命到底是值得欢喜的,唇上不自觉的染上了几分笑,“男孩还是女孩?”

    盛绾绾侧过脸蛋,朝她眨眨眼睛,“你猜。”

    “是女孩吧?”

    “女孩也有。”

    怔了怔,过了几秒才笑着问道,“龙凤……胎?”

    “是啊,之前没有做过B超,辛苦死我了。”

    她一边开车一边抱怨着,但是眉目间净是欢喜,并没有真正的不快。

    一个单身女人带一个就很辛苦了,何况是两个,不管是生产和养育都是件很辛苦的事情。

    她整个人看上去就消瘦了很多。

    聊了几句,盛绾绾脸上的表情就收敛了起来,“你爷爷的身体评估怎么样了,能接受手术吗?”

    蹙眉,还没开口就听她继续道,“不要为了不想让我回来就骗我,你说没有我也会亲自求证的,你应该不想我回去调查然后被捉到吧。”

    “医生说如果病人家属愿意放手一搏赌一把的话,可以手术。”

    盛绾绾自言自语,“那就是可以。”

    闭着眼睛,有些无力,“绾绾……”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有我的考量,”盛绾绾心平气和的道,也许是颠沛流离的生活让她迅速的成长独立,也许是生养孩子的女人终究会变得不一样,她的气质沉淀了许多,“如果只有你爷爷,我宁愿你去找别的途径,或者跟顾南城做交易……如果他要你,到最后那一步,他会替你做到的。”

    拧眉。

    “我想了很多,我哥哥还没醒来,米悦随时都会失势,还有我的孩子……”她眯起眼睛淡淡的笑,“我如今也不确定我是不是养得起两个孩子,还能给他们身心健康的成长环境,,我很怕。”

    “你已经做好决定了吗?你要回薄锦墨的身边?”

    认识这么多年,比任何人都懂,她以前总是看上去什么都听她的,或者听薄锦墨的,可是需要她自己拿主意的,别人也干涉不了。

    “如果我决定了就不用煞费苦心鬼鬼祟祟的接近你了,”她开车看着前方,“他不是跟陆笙儿和好了么,带着孩子回到他的身边显得我蓄意当小三似的。”

    红绿灯,车停下,她的帽檐压得更低了,“我要跟他见面。”

    道,“依着他的态度,你出现就是小三上位了。”

    盛绾绾明眸眼梢扬起,没好气的道,“我露个脸就是小三了,那我不是不该生而为人?”

    过了一会儿,她寡淡的笑了笑,“更何况,我也从来不在乎那些,我只需要我哥哥能平平安安,我的孩子能好好长大。”

    不在乎的人,她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思考那么多。

    “,你帮我安排,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和孩子住哪里,你明白吗?”

    沉默了一会儿,她点点头,“如果这是你的决定,好。”

    盛绾绾从身上摸出手机,“这支手机是我朋友的,也就是那天在停车场找你的那个,他本来是薄锦墨派来找我的人,后来发生了些事情,开户名是他,用的人是我,你拿这个跟我联系就好了,”

    红绿灯过了,她朝眨眨眼,“为了以防万一,就当这个号码后面的是一个追求你的男人,我如果发些奇怪的短信过来,你记得回。”

    她们认识十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点点头,“好,联系好了我短信通知你。”

    盛绾绾开着那辆出租车把送到了医院,下车前朝她道,“对了,这个车也是他帮我弄的,原司机是女的,你记下车牌号,有事我就开这个。”

    把车牌号背下来,朝后视镜向她挥手,时间过去得越久,薄锦墨会盯她盯得越紧,不敢做过多的停留,她转身就进了医院。---题外话---第一更,五千字

    ☆、坑深281米:,你想要我的我都给你,你不用再哄我

    她的腿养了大概十多天之后,她就从慕家搬回医院来住了。

    走在医院人来人往的大厅,她的脚步无意识的顿住了。

    然后,低头,从包里拿出手机,锁屏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八点半将近九点钟了,解开锁屏,屏幕上也是干干净净的,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短信。

    紧绷的神经已经逐渐的舒缓了下来,此时从神经上清晰传来的是身体源源不断的酸软,包括她早上起来的时候没有去浴室洗澡,总有一股很黏腻的错觉。

    耳边是医院大厅混杂着各种声音的喧嚣吵闹,可她好像总能听见男人低哑的嗓音绵延不绝的重复着说我爱你。

    她揉了揉额头,没什么表情,朝电梯走去准备回爷爷的病房澉。

    跟医生讨论了半个小时爷爷的病情,然后在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回来的时候发现手机里躺了条短信,她很快的点开:

    爱你,亲亲的表情。

    来自没有备注的号码。

    她唇上勾出笑容,想了想把号码调出来打算打个备注,名字不能用,想了想,打了两个字:相公。

    念高中的时候学生之间流行用各种昵称,有段时间她们就这么用过,相公vs娘子,后来以薄锦墨那个怪人嘲讽作为结束。

    她手指触动键盘回了简单的话,么么哒,再加颜甜蜜的微笑。

    收起手机,她坐下来沉思,找时间跟薄锦墨谈判。

    因为绾绾说那天她撞见陆笙儿了,虽然她好像没有看见她,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推迟了三天才去找薄锦墨。

    这三天她们几乎每天都会发些无关紧要的短信,顺便参杂着关于薄锦墨的,因为默契足够,看不出任何的痕迹。

    【让他做正式的配型,如果确定完全可以的话再谈。】

    她的语气措辞不留余地,让他来医院再做一次配型,然后做一个全身检查,再谈绾绾的事情,薄锦墨答应了。

    直到定好日子来做检查的那天,顾南城才陪着他一起来了。

    看到他的时候还怔愣住了,那天晚上之后,他没有联系过她,也没有打过她的电话发过短信。

    薄锦墨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朝身侧的一眼不发的男人道,“我做检查不需要人陪,你们自己待着吧,我会跟医生说,结果出来了给你。”

    这个你指的是。

    她点点头,“好。”

    薄锦墨走之前皱了皱眉头,但是没说什么。

    走廊上,男人好久没有开腔,抿唇,嗓音有些干涩,“没事的话……不如你回公司吧,他可能要很久。”

    他还是没说话,只是看着她,那眼神深冷晦暗,她无法读懂,见他态度淡漠,于是勉强的道,“那我回病房陪我爷爷了。”

    还没走出两步,手臂就被握住了。

    刹那间就疼得皱起了脸,她蹙眉抗议,“你弄—疼我了。”

    “你没有话跟我说?”

    她看着男人过于沉静的脸,正要开口,顾南城已经拽着她的手臂往外走了。

    他腿长步子快,根本就没办法跟上他的脚步,只能踉踉跄跄的跟在后面,“顾南城……”

    她连着叫了好几声,但是走在前面的男人始终置若罔闻。

    被他拖着塞上了车,她没绑安全带,男人凑过来替她绑,她看着他的下巴,“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没回答她,绑好安全带之后就开车,车速飚的很高,高到也只有她这种年轻的时候飙车过的才能忍受的速度,但她只是能忍受,也没办法跟他说话。

    宾利慕尚在南沉别墅才停下。

    张了张口刚想说话,就已经被吻住了,“唔……”

    这个吻仿佛带了滔天的怒意,要把她整个人吞噬下去,她被压在副驾驶里无法动弹,只能被动的承受这个吻。

    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她揪着他胸前的衬衫,一只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试图拉开距离让他冷静一下,可是这种抗拒却又仿佛愈发激怒了他。

    于是最后她不再也没力气再抗拒了,只能任着他肆无忌惮的亲吻。

    漫长的深吻结束,男人扣着她的下巴,双眸盯着她,淡淡的道,“好像没有在车上来过,我们在车上做吧,”

    他嗓音微哑,带着徐徐的笑,“反正这里不会有人来,也不会有人看见。”

    瞳眸扩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顾南城,你到底怎么了?”她蹙眉,“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什么?

    他眼色一暗,欺身而上,咬住她的耳朵,“做完再谈误会。”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真的会在大白天在车上压着她强来。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茶几上东倒西歪的空酒瓶有点问题,她后来想想就看出来了,好像醉得不深,但是他压根就没多

    tang清醒。

    所以她想大概是薄锦墨知道他喝了酒,所以才故意把她叫上去的。

    她也觉得,他不是本意要那么做的。

    毕竟在此之前将近一年的时间——或者说从离婚后开始,他都没有强迫过她,即便有也只是点到即止从不逾矩。

    所以她被压在放平的座椅上被进入后,都没有真实感。

    她了解他,也了解他在床上的作风,所以那晚他不清醒她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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