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翻开一看,愣住了。

    第83章

    八十三章

    “……?”

    一本图册,

    不同寻常的图册。

    拓跋骁以前从未见过,第一次看却懂了。

    当然?,都这?么直白?明?了了,除非是傻子,

    不然?不会看不懂。

    这?本册子是若澜特意?为?女郎准备的,

    倒没?有特别露骨,

    更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但该画的也画了,

    线条清晰流畅,

    人物优美,看着不觉得?低俗,反倒有几分香艳;除了人物,旁边还有三两句小字,标注要领。

    拓跋骁一页页看过去,

    只觉打开了一扇扇大门,

    每一页都叫他脑海里炸出一朵花,直至翻到最后一页,他还有些意?犹未尽。

    这?就没?了?

    就这?么点?

    无奈,他只好从头?细看起来,一边看一边想。

    ……

    姜从珚来到浴室,先刷了牙洗了脸,

    然?后才跨进浴桶中。

    她刷得?十分仔细,

    医疗条件落后,她可爱惜自己的牙齿了,

    每次吃完东西必要好好漱口,哪怕只是用白?水漱漱,晚上睡前更是要用青盐仔细刷干净,

    不然?万一坏了都没?地方去补。

    今天的晚饭本就比平时迟了一个时辰,又在夏天,泡澡算不得?多?享受,她稍微洗了洗就跨了出来。

    她缓缓起身,水面发出一阵哗哗细响。

    姜从珚扯过置衣架上的巾帕擦干水珠,给自己套上一套轻薄宽松的细绸寝衣,径自走去妆台前坐下?,打开瓷瓶,给自己抹上面脂,现在的气候算不得?特别干,但草原风大,也挺刮人,又将头?发解散披在身后,宛如一道黑瀑。

    不紧不慢收拾好这?一切,已过了两刻钟。

    姜从珚突然?有点奇怪,她动静虽小,以男人的耳力肯定听到水声了,按他以往的作风早就迫不及待地接在她后面去洗了,甚至有些时候就矗在卧室里等她出来。

    今天却不见他人?

    转性了?她不太信。

    难道还没?挑好书?还是找不到想要的?

    姜从珚便起身,朝隔壁的书房走去。

    撩开帘子一看,男人坐在椅子上,面前一盏明?亮的烛灯,正捧着一本书在看。

    他脊背微微前倾,神态极其?专注,侧脸被烛光剪出一道立体英挺的轮廓,在安静的夜晚中竟显出几分世家公子的矜贵。

    姜从珚从没?见过他这?样,愣了一下?。

    他的方向正好侧对着她,姜从珚只看见一页书角,并不知他看的什么,只是心中有点奇怪,他何?时变得?这?么好学了?她过来都不抬头?看一眼?。

    怀着这?样的疑虑,她主动朝男人走过去,站至他身旁,借着明?亮的烛光,视线落到书页上——

    !!!

    看清书上是什么,她脸皮爆红。

    狗男人看得?这?么认真,一副在看旷世著作的模样,结果手里拿的是这?东西!

    因为?太过震惊,她脑子一片空白?直接僵在了原地,反而忘了把书夺回?来,等回?过神再要去抢时,男人直接抬臂一举避开了她的动作。

    她差点扑到了他身上,男人顺势扶了下?她的腰。

    等稳住身形,她睁着一双火眸愤怒地瞪着男人,“你哪儿来的?”

    声音都走了调,还发着颤。

    她心里其?实还抱了点幻想,说不定是他自己搞来的,直到听男人说:

    “书架里翻到的。”

    姜从珚心如死灰,整个人却烧了起来,肩膀发着颤。

    拓跋骁瞧她羞愤得?不行,一副被煮熟了似的模样,不仅没?安慰她,反而火上浇油地问?,“这?是你藏的?藏起来作什么,你既有这?好东西,早该拿出来给我看看……”

    姜从珚再也听不下?去了,转身就要走,却被男人快如闪电地胳膊一钳,抓住细腕,她整个人反因这?力道倒过来。

    “你走什么?”

    姜从珚不说话?,用袖子捂住自己的脸。

    那日若澜将这?册子给了她,她并不想看,又怕被侍女瞧见,起先是塞到了柜子里,可不管是衣柜、首饰匣还是杂物箱都有阿榧打理,她又细心,时不时就要把各处检查看看,便觉这?些地方也不安全。

    后来看到书房里满满一排的书架,她脑子里忽然?冒出“大隐隐于市”的想法,这?么多?书,里面藏本小册子也不显眼?,而且阿榧她们只打扫表面的灰尘,不敢随便翻她的书。

    两个大书架,每个好几层,谁知偏这?么巧就被拓跋骁找到了。

    姜从珚只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找个机会烧了它,以至被男人发现落得?现在这?个尴尬的境地。

    正当她整个人都羞愤得?不行时,小臂骤然?多?出一只大掌,然?后被他强行落了下?来。

    没?了衣袖遮挡,拓跋骁便瞧见她满脸的粉霞和不停颤抖的睫羽,抿着粉唇,表情羞得?不行,眼?梢却带着别样的动人情态。

    鬼使神差的,他脑海里想起刚刚看到的画册,画中的女郎,有些表情也是这?般隐忍,他一点点将那画中人想象成她和自己,又想她雪白?的细柳一样的身子,若是摆成那样……

    拓跋骁喉咙一动,忽然?就急不可耐了。

    他想看她露出更娇媚动人的神态,几乎都忘了自己还没?洗漱会遭她嫌弃,直接就俯身亲了上去。

    一个滚烫的吻落到她唇上。

    女孩儿的睫羽抖得更厉害了,感觉到男人的舌不断想探入,她猛地从尴尬中回?神,又闻到他身上的汗味,便连忙去推他。

    她才洗了澡,他却一身灰。

    “洗、去洗澡。”

    男人顿住,看了她一眼?,大概是想起她的洁癖,心知无论如何?她都不同意?自己没?刷干净就做那事儿,只得?按下?火气t?,放开她,快步朝浴室走去。

    得?了自由,姜从珚松了口气,下?意?识扫了一圈,却没?发现那本小册子,估计是被男人带走了。

    哼,这?是防着她呢。

    也不知里面究竟绘了什么,早知道该看看,但她对这?事又不热衷,尤其?先前男人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更叫她忐忑害怕,心烦意?乱的,就更不想去研究这?些东西了。

    既是若澜为?她准备的,应该不会太露骨吧?

    姜从珚只得?这?么安慰自己了,事情已经发生,日子该过不还得?过?而且他们也同床共寝许多?次了,还有什么没?见过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明?早就要出征,以狗男人的性格今晚肯定不会什么都不做。

    就这?么想七想八的,她都没?怎么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就听到一阵响亮的水声,她知道是拓跋骁要出来了。

    她突然?紧张起来,却又极力控制着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

    正当她想若无其?事地跟男人打个照面,拓跋骁却看也不看,直接环住她的腰抄起膝窝就将她横抱了起来,然?后大步走向卧室,将她放到了床上。

    英俊的脸颊悬在她面前,碧眸直勾勾看着她,里面已经燃起了火。

    姜从珚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垂下?眼?皮,长长的睫羽盖住漆黑瞳仁,粉润脸蛋一衬,莫名有几分楚楚可怜。

    拓跋骁瞧出她平静外表下?的紧张,笑了笑,十分自信地说,“你放心,今晚必不叫你难受,只叫你也快活。”

    姜从珚:“……?”

    男人再不给她思考的时间?,两片灼热的唇便落了下?来。

    他先亲把她脸亲了个遍,又去咬她耳垂,不停舔舐,姜从珚痒得?不行,可除了痒,还有另一种难以抑制的酥麻,叫她忍不住蜷起脚趾,呼吸急促起来。

    她又被他揽在怀里,脊背被一下?又一下?地抚着,这?都还算寻常,男人以前也这?般安抚过她。

    可到后面,她明?明?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他却一直没?动。

    她睁开朦胧的眼?睛,只见男人也一脸赤红,额头?布满汗水,显然?也在忍耐。

    可他的忍耐却没?叫她安心,根据以往的经验…

    ……

    “你别、别这?样了。”

    后来,她几乎是哭着求他,声音含含糊糊,断断续续。

    也不知道男人究竟看了什么,好像瞬间?掌握了作弄她的技巧,让她浑身发颤。

    男人俯在她颈间?,低低笑了声,“我说过要你快……”

    第84章

    八十四章

    “王必胜。”

    姜从珚思?绪迷迷糊糊的,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本册子里究竟画了什么?!

    看她越是控制不住发颤,男人越是兴奋,她都被逼出了泪还不肯停下?,最难以自持时,

    她甚至听到自己喉间发出前所未有的娇婉音调,

    像拉丝的糖一样,

    黏黏糊糊。她实在难为情,

    又恨这狗男人,

    一口咬到他肩上。

    男人不仅没拒绝,

    还特意放松肌肉让她咬。

    虽然前面忍耐得难受,但最后的果?实是甜美的,比此前任何一次都美味,让他恨不能永远沉溺其中。

    尤其看她梨花带雨又克制不住动情时的姿态,简直叫他爱得要?死。

    朗朗夏夜,

    月明星稀,

    草丛中的虫儿在不知疲倦地鸣嘀,夜风一吹,带来爽快的凉意,让人安睡。

    帐内,一对夫妻却?还在拉扯。

    “……你再?让我试一回。”

    “不。”女孩儿嗓子都哑了。

    才得了意趣,男人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不断闹她。

    姜从珚四肢软得不像话,

    提不起一点儿力气,可?跟之前劳累所导致的软又不一样。

    男人又说,

    “天?亮我就要?出征了,至少一个月不能碰你,你就让我再?爽……”

    姜从珚抬起眼皮,

    眼里还包着一圈儿没褪去的水,没好气地说,“你也知道明天?有正事还这样闹我,我真没力气了,本就歇得晚,还要?早起,你非要?闹我明天?就不能送你出征了。”

    男人沉默了。

    他自然是希望她来给自己送行的,那么多鲜卑勇士,他们的家人都会来,尤其是拓跋勿希,不仅有媳妇儿,还有儿子和妹妹,他有三个人,自己总共就一个媳妇儿。

    要?是没人送他出征,拓跋勿希指不定会怎么得意呢。

    唉!

    “你为何不早点把这画册给我看?”

    姜从珚:“……”

    男人看着她,眼神?罕见得幽怨,他现在都不知该高兴还是郁闷,要?是没看到这书,接下?来一两?个月他会惦记,可?不会像现在这样还没出发就抓心挠肝的。

    就像面前有盘美味的肉,才尝了个味儿就不给吃了,这叫人如何受得了。

    他真恨自己怎么没早点发现这好东西,白白浪费了这么久。

    他甚至冒出个念头,要?不把她带上吧。

    姜从珚见男人眼神?一点点凝起,心知他肯定没想好事儿,抬起酸软的胳膊推他,“早点洗洗睡吧。”

    拓跋骁盯了她许久,那双碧绿狭长?的凤眸闪着幽幽光芒,当真像极了躲在黑暗中的野狼,叫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最后,男人还是放过?她了。

    草草清理干净,姜从珚没一会儿就睡沉了,拓跋骁抱着怀里的人,又在她残留着潮红的脸蛋上狠狠亲了几口才闭上了眼。

    月亮还挂在半空中,王庭各处已经燃起了火仗,尤其是远处的军营,早已热火朝天?,大批人马不断朝一个方?向聚集,马蹄嘚嘚、沙尘滚滚;各个牛车装上粮草辎重,蜿蜒出长?长?的队伍。

    等到天?际漏出第一缕白线,借着这点微光远远望去,大片大片的黑色旌旗在晨风中翻卷如云,战马膘肥,战士体壮,如虎狼入境,见之令人胆寒。

    苏里、段目乞、解泥归等人早已领着各自人马列阵在南,拓跋勿希也早早起床,丘力居为他披甲,温柔地叮嘱着。

    这个男人的性?情真是一点也不可?爱,但他是她丈夫,还是孩子的父亲,她希望他一直平平安安的,现在这样的日子就很好。

    “你……”丘力居犹豫了下?,还是继续道,“你别老跟王作对,尤其在战场上,不然万一被敌人钻了空子就危险了。”

    拓跋勿希冷哼一声,语气不屑,“我知道该怎么做。”

    至于拓跋骁,要?是有机会看他出丑他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明明他才是鲜卑最尊贵的王子,他母亲是可?敦,出身高贵,拓跋骁不过?是一汉人奴隶生下?来的杂血,最后居然被他夺了王位,当时要?不是乌达鞮侯偷袭鲜卑,他一定会带着手下?的勇士把拓跋骁杀了。

    丘力居见他半点儿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生气地锤了他下?。

    兰珠也早早起床,借着四周时明时暗的火光走过?来,站在拓跋勿希的帐篷前,却?没进去。

    阿干应该还在跟丘力居说话,她静静等着。

    她有时也很不喜欢阿干蛮横又不讲理的性?格,可?他是她阿干,莫贺和阿摩敦都不在了,他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打仗是件危险的事,希望胡天神保佑阿干。

    拓跋勿希跟丘力居说完话,掀开帐帘走了出来,看到门口的兰珠,眼神?顿了下?,没说话。

    兰珠主动往前凑了两步,“阿干,我等你平安回来。”

    拓跋勿希撇过?脸,“我当然会,我还要打场漂亮的胜仗!”

    ……

    姜从珚寝帐。

    远处刚响起鼓声和号角声,床上的男人就睁开了眼,或者说他就没怎么熟睡。

    帐内一片漆黑,他抱着怀里的人,不断轻抚着她柔软的身体。

    她还睡得很沉,呼吸绵长?均匀。

    拓跋骁就这么抱了她一会儿,眼看时辰不早了,终于起身。

    他难得贴心,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声音。

    来到浴室,洗漱架上放着一个铜盆,他随便往里面倒了点凉水,捧起来朝脸上浇,轻微的凉意刺激得他头脑更加清醒。

    洗漱完,他折回身。

    他本来打算让她帮自己穿甲的,瞧她睡得这么香,忽然就有些舍不得。

    算了,他自己穿,让她再?睡会儿吧。

    他刚这么想,床上的人却?睁开了眼。

    “拓跋骁?”一道极细微的呢喃,带着不确定的语气。

    她还有些迷糊,只感觉床边好像站了个人。

    昨夜累了一场,又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她脑子困得晕乎乎的,可?心里惦记着事儿,还是醒了过?来。

    拓跋骁见她既然醒了,也不纠结了,应了一声,转身把蜡烛点起。

    一团暖光将卧室笼罩。

    姜从珚撑着坐起身,手脚还是有些软,但还好,身上不怎么疼。

    她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到地毯上,凌晨的空气有些凉,便拿过?一件天?青色细绸披风披上,见拓跋骁额间的头发带着潮气,知道他已经洗漱过?了。

    “怎么不叫我?”

    “看你睡得香。”

    既然知道她累,先前怎么t?不收着点。

    她也懒得计较这些了,主动拿过?旁边的衣裳。

    妻子服侍夫君穿衣本是寻常,但两?人成婚后她几乎没做过?这事儿,一来是男人起得早,等她醒来时他多半已经起了,二?来拓跋骁自己也不在意这个,他更喜欢她帮自己脱,只可?惜美人儿并不愿意。

    拓跋骁没要?求伺候他,姜从珚也乐得清闲,甚至好些时候都是他帮她穿。

    但这次有点不同,她先前答应过?他,出征之前帮他穿甲。

    男人太高,姜从珚便将手搭在他胸膛上,推他坐到了榻上,然后解开他的寝衣,为他换上甲衣里面的战衣。

    拓跋骁头一次得她如此伺候,胸膛里一颗心脏狂跳,兴奋得几乎要?撞破胸腔,呼吸声也粗了起来。

    换好上衣,男人站了起来。

    姜从珚看他明显棱起的裤腿,脸上一阵发热,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男人回了她个无辜又热切的眼神?。

    她都想半途而废了,可?头顶的视线一直锁着她,这又是她自己应下?的事,只能硬着头皮伸出手,颤抖着捏起他腰间的系带,一扯,腰间一松,便无遮无拦,她撇过?脸,将另一条裤子递给他。自己穿。

    裤子确实不好帮着穿,拓跋骁没为难她,将两?条粗壮的腿伸了进去,提上来后,却?又将她的手捉了回来,要?她给自己系。

    没有说话,室内静悄悄的,只有衣料摩挲的细响和远处隐隐约约的战鼓号角声。

    外?面越是喧闹,便衬得屋内越是宁静,越是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声。

    一种别样的暧昧蔓延。

    甲衣也提前送到了卧室,支在木架上。

    听说这是用陨铁打造的,坚硬无比,寻常箭矢不能刺破。

    甲片漆黑,闪着凛冽的寒光,这身黑甲跟着拓跋骁征战无数,不知饮过?多少鲜血,即便早早擦拭干净,依旧隐隐泛着血气。

    甲衣重达六十?斤,姜从珚自然是搬不动的,拓跋骁便自己穿到身上,只让她帮自己扣锁扣。

    等一切穿戴完毕,姜从珚后退一步,只见本就极其强壮的男人在甲衣的衬托下?更显威武雄壮,浑身杀气流出,威势赫赫。

    姜从珚看了两?秒,突然又靠过?来,张开胳膊环住男人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前,主动抱了他一下?。

    “王必胜。”

    她说完,正要?松开他,男人却?霍地钳住她的下?颌,一张俊脸逼了过?来。

    第85章

    八十五章

    “踏平羯族,扬我族威!”……

    男人这一吻来得又急又凶,

    几乎是在?撕咬她。

    姜从珚被他提搂着,身体紧紧贴着他,铠甲冰冷的寒意透过薄薄的丝绸浸到她肌肤上,让她打了个颤,

    脸上却尽是男人灼热的气息。

    冰火交加,

    又被他不断夺走?呼吸,

    她忽有些晕眩,

    一直到男人死死箍住她,

    她都被勒疼了才回过神。

    不行,

    继续下去就真要耽搁了。

    她软着手挣扎了两下,所幸男人察觉到了,却没立刻放开她,胳膊抄过她腋下轻而易举将她抱起,直到她的脸跟他一样高,

    大掌抚在?她脑后,

    将她按过来,交颈相拥。

    她脚都离了地,整个人悬在?半空中,全靠男人有力的臂膀支撑着,让她不得不伸出?胳膊攀着他肩膀。

    “时间不早了,要出?发了。”

    拓跋骁朝窗户瞥了眼,

    天色仍旧一片漆黑,

    只有星星点点的火光。

    “我?再抱抱。”

    接下来一两个月都不能这么抱她了。

    他先前冒出?带上她的念头,终究只是个念头,

    行军打仗不比从梁国回来,昼奔夜袭都是常事,更兼战场瞬息万变,

    她身体这么柔弱,不说危不危险,光是这恶劣的条件就受不住,还是留在?王庭等他回来吧。

    姜从珚便让他又抱了一小会儿,估摸着时间再次提醒了下,男人终于放她下来。

    她转身踩着软鞋出?去,阿榧已经候在?门口了,她让她把饭端到餐厅去。

    时间紧,拓跋骁动?作?飞快,三两口啃完两个肉饼又喝了碗汤便填饱了肚子。

    最后,姜从珚亲自给?他带上缨帽,他便挂着佩刀大步走?了出?去。

    拓跋骁要去点兵。

    他离开后,姜从珚还有些困,却没去睡,换了身庄重点的衣裳,上红下蓝,又让阿榧给?自己梳了个端庄的发型,长发全部挽起,鬓发如?云,上插几支金钿,明光灿灿,再浅浅描了妆容,整个人华贵而明艳。

    梳妆完毕,姜从珚走?出?寝帐,天际已露了白?,远处鼓声、号角声更响亮了,还有手拿旗帜的传令兵骑着马不断来回奔袭传达号令。

    姜从珚也?上了马,慢慢朝王庭南面而去。

    一路上,她看到许多跟自己一样的人,他们是这些鲜卑将士的妻子、儿女,正?上前去为自己的丈夫、父亲送行助威。

    姜从珚抵达时四周已经挤满许多人,亲卫高喊“可敦至”,众人便都散开来,让出?一条路。

    她驱马上前,发现兰珠和丘力居也?在?,看样子来了一会儿了。

    丘力居怀里抱着弥加,小家伙很少?起这么早,还困着,表情晕乎乎的,呆萌可爱得很。

    两人跟她打了句招呼,姜从珚回了几句。

    不一会儿,拓跋骁发现了她,那一人一马就急速逼了过来。

    姜从珚轻轻夹下马腹,前走?了两步,主动?迎上他。

    四目相对,一时间却谁都没开口。

    她一身鲜妍的红蓝衣裙,坐在?雪白?的马儿上,美得如?同一道虹光,比所有送行的人都耀眼。

    拓跋骁看出?她为了来送自己特意用心打扮了,他既高兴,却是更不舍了。

    姜从珚一双水盈盈的乌眸看着他,眸光复杂,似藏了些不舍。

    怔了几秒,她想起灵霄,从袖中摸出?一个竹哨,吹了个特定的音调,没一会儿半空中便出?现一只巨大的白?雕。

    听到召唤,灵霄俯冲过来,最终落到两人面前。

    “该怎么命令灵霄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抵达羯族后你要是有事可以让它送信知会我?,你好好待它,别趁着我?不在?就欺负它。”

    “我?才不会跟只扁毛畜牲计较。”拓跋骁见她这么不相信自己,有些不高兴。

    姜从珚:“……”

    您要是不计较,这称呼咋不改一下呢,人家有名字的。

    她也?懒得跟他掰扯了,男人只占嘴上便宜,欺负灵霄不会说话。

    驯好灵霄后她试验过一次,让灵霄跟着亲卫去了趟土默川,再让它自己飞回来。它果然很聪明,去过一次就认路了。

    至此,姜从珚也?就放心让它送信了。

    灵霄也?知道自己被主人送给?这男人了,一脸不高兴,很是高傲地用屁股对着拓跋骁。

    拓跋骁瞥了眼,哼了一声。

    “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在?王庭等你平安回来。”

    该叮嘱的话早在?昨日就说过了,最后的最后,千言万语只汇聚成这么一句话。

    男人冷硬如铁的脸庞瞬间软了几分,他长臂一伸,粗糙的指骨摸了摸她的脸。

    “好。”

    “你也?要多吃点饭,养胖点儿,抱起来更软。”男人又说。

    姜从珚:“……”

    离别的一点忧愁瞬间被这句话打破了。

    另一边,拓跋勿希也在跟家人道别。

    兰珠骑马迎上去,拓跋勿希随意拍了拍她的脑袋,兰珠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话,他就错身而过来到丘力居面前。

    “阿干?”她愣愣地喊了句,转头看过去。

    拓跋勿希已经从丘力居怀里抱过弥加,在?空中抛了两下,弥加的瞌睡瞬间醒了,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男人哈哈笑了几声。

    “弥加,阿父要去打仗了。”

    拓跋勿希抱着弥加,特意朝拓跋骁看了眼,哼,他不仅有媳妇儿,还有儿子。

    他抱着炫耀的心思,奈何拓跋骁看都不看他,满眼只盯着面前的人儿。

    兰珠见阿干不理自己,又见到灵霄,十分惊喜,主动?朝姜从珚走?过来。

    “灵霄。”她下马凑到灵霄面前。

    拓跋骁黑了脸,拓跋勿希的妹妹怎么这么没眼色。

    拓跋勿希的脸也?黑了,兰珠怎么回事,她不是来给?自己送行的吗?居然跑到拓跋骁那边去了。

    他原本觉得在?这件事上自己能压拓跋骁一头,结果出?了兰珠这个叛徒。

    兰珠才不管阿干怎么想,她刚刚主动?打招呼,他理都不理自己。

    她也?十分喜欢灵霄,奈何灵霄性?子也?高傲,阿珚姐姐在?时才给?她摸。

    两个男人都很不高兴,视线在?空中撞到一起,几乎要迸出?火星子来。

    过了一会儿,阿隆来禀告,说各位将军已经到齐了,等候王的命令。

    要出?发了。

    拓跋骁头一次在?出?征前感受到如?此不舍的情绪,“我?走?了。”

    姜从珚点点头,看着他,“好。”

    最后,拓跋骁深深地盯着她看了一眼,长吸一口气,猛地偏过头,拨马回转,朝阵前行去。t?

    四周的交谈声渐熄下去,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道高大的黑色身影。

    远处的草地上,队伍已经陆续集结完毕,整齐地列队在?广袤的草原上,黑压压一片,数以万计。

    拓跋骁驭着骊鹰来到阵列最前面,众将恭立在?他身前,不断下马来报。

    苏里:“王,两万中军骑兵全数集结完毕。”

    段目乞:“王,段部五千兵马全数集结完毕。”

    解泥归:“王,库莫奚部五千兵马全数集结完毕。”

    三人禀告完,接下来就是拓跋勿希了,他很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拓跋骁表示臣服,可他先前既然领了王命同意带着一万军马出?征,现在?要是不听军令,拓跋骁完全能光明正?大地处罚他。

    拓跋勿希深吸了口气,最后还是在?他们打量的眼神中下了马,来到拓跋骁跟前,低头俯身:

    “王,我?的一万兵马也?全数集结完毕。”

    拓跋骁没说什么,很平常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又有别的押粮官和管理军械的人来禀告情况,都已准备妥当。

    众人以为这便禀告完了,却又见一汉人男子上前。

    “王,属下已入列,另有张复携十个药童并十车药材随行,均已准备妥当,可随大军上路。”张铮说。

    张铮说的是汉语,那些鲜卑人并没有听懂他具体的话,可这个时候出?现在?王面前,还一身戎装,显然是要跟他们一起去。

    几人惊疑不定,相互看了看,唯有阿隆面色坦然,他早就知道了。

    “王分给?这个汉人兵马了?”

    “没听说啊?”

    “我?手下的人都在?。”

    “我?也?是。”

    众人交谈了几句,发现每个人手下都没少?,显然王没有分兵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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