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兄长啊，人都是会变的
“颐儿！”方枭大叫一声，说着就要跳下去救方令颐。
“我们快去救妹妹！”几位皇子恐慌得不知所措，也要跳下护城河。
只是，方枭的腰忽然被方微微从后方死死抱住，方微微害怕地哭道：“兄长们是要微微死吗！”
这一哭，惊得几位皇子都停下了动作。
方枭茫然：“微微这是何意，兄长怎么会不要你呢？”
“颐儿妹妹说了，她今日就是铁了心来杀我的，我们两个必有一死。兄长们去将颐儿妹妹救起来，是想让我这个妹妹被她杀死吗……”
“微微你误会了，我救颐儿只是因为她是我的亲妹妹。”方枭解释。
“颐儿是兄长的妹妹，那微微就不是了吗？这五年来，兄长们失落时，沮丧时，无助时……都是微微陪在身边的，如今妹妹回来了，便允许她将我除掉吗？”
“她敢！”方枭否认。
方亦行也安慰：“这五年来，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就算是小公主回来了，也无法夺走你在我心中那最独特的位置。”
其他皇子解释：“大哥二哥说得对，你永远是我们疼爱的微微妹妹，我们也定会护你周全的。”
“颐儿妹妹身份高贵，杀了我简直如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微微死便死了，只是舍不得兄长们……”
说及此，方微微哭得更痛了，眼泪簌簌往下掉，好不可怜。
方枭一把将方微微揽入怀中，眉宇间透着太子的威严：“胡说，你是我珍护的妹妹，整个皇宫里谁不知道你尊贵！”
护城河面上的水花翻滚，几位皇子忙着安慰哭泣的方微微，一时间顾及不上方令颐。
水中，方令颐越沉越低，岸上的喧嚣被隔绝，一片昏暗的死寂将她包围。
身子很轻。
她是要死了吗？
她的身体即将沉到河里的一块大石上，她又忽地睁开双眼，抱住身体，用脚尖在石头上迅速一踩，借助这一下的力量，她的身体灵巧一旋，整个人又浮了上去。
口鼻重新露出水面，她开始大口呼气。
方微微以为一个低级的设计就能让她消失？
殊不知为质这五年里，她无数次从绝望中闯出活路，面对上千种险境，她便有上千种的逃脱技能。
落水而已，又能将她怎样？
她快速观察周围，挣扎着抓住了河边船只的绳索。
每一下向着岸边靠近，就会有更多的血从肩膀流出，霎时，那血染红了一片水，在黑夜之中触目惊心。
“她！她怎么……”方微微险些失叫出声，她本以为方令颐定此刻已经溺死在水里了，却没想到方令颐竟正在往岸边爬。
“颐儿！”方枭望见那不断弥漫开的血红色，顾不得太多了，纵身一跃入了护城河！
见方枭将方令颐抱了上来，其他几位兄长也围了上来，个个争着抢着要将她赶紧送回宫内。
“不用了，我的马车就在前面。”方令颐抱着胳膊径直往前走。
“颐儿，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是不是在生阿兄的气，就因为我没有第一时间救你吗？”
方枭跟在方令颐的身后解释：“你莫要怪我，我一时之间没想到两全之法，我怕立即将你救上来，你会伤了微微，如果你不会这般任性，那我必然是第一时间跳下去救你的。”
方亦行也紧跟着解释：“颐儿，你也别生二哥的气好不好？二哥没控制住力道，竟然将你推了下去，让颐儿受惊了。”
“没生气。”方令颐平淡地回。
方枭眸色一暗。心想：他的颐儿竟然不生气？曾经他不小心踩到了她的衣裙，她都得气鼓鼓地弹他一下脑袋，如今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就……
不生气呢？
他又听见方令颐说：“走得快只是因为，冷。”
方枭连忙将自己的大氅解开，为方令颐披上：“那坐我的马车吧，我的马车内最暖和。”
“微微受了伤，不如坐二哥的吧，我最近刚换的新马车，很是宽敞，刚好可以在里面躺着休息。”方亦行也说。
两位哥哥像曾经那般站在方令颐的身前，争风吃醋地等着她选择自己。
方微微道：“是啊妹妹，坐大哥或者二哥的马车吧。”
她说着，赶忙上前将马车的帘子掀开，面露惊讶，“哎呀，我可真笨，我都忘记哥哥的马车里都是我的东西，东西堆的太多，怕是坐着不舒服，我现在就收拾！”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里面堆着的，满满当当的全是方微微的物件。
绣花手炉，胭脂小盒，民间话本，软烟绣金斗篷……
方微微一边手忙脚乱地收着自己的东西，一边埋怨自己：“我平日里喜欢在哥哥的马车里又吃又玩的，哥哥们也任由我胡闹，看把马车里折腾的成什么样子了，让妹妹见笑了。”
“不必了。”这一次，方令颐谁也没选。
她说：“我坐自己的。”
“你曾经不是最爱和阿兄挤一辆马车了吗？”方枭心疼地摸了摸方令颐的头，
“我知你此刻除了冷，还有害怕。你别怕，阿兄陪着你呢。”
方令颐后退一步：“阿兄想多了，我不害怕。”
“怎么会不害怕呢？颐儿从小最怕水了。你十岁那年落过一次池塘，大病一场，后来不敢去有池塘的地方，还是我和你的其他几位兄长下令将宫内的所有池塘填平了，你才渐渐消了畏惧。”
“兄长也说了，是我十岁那年，而如今，我已不再是十岁孩童。”
“但在兄长的眼中，你永远都是阿兄那个长不大的小公主。”
方令颐清寒的眸子无丝毫变化，一阵冷风吹来，她身子轻颤：“多谢兄长，我先回去了。”
看着方令颐的背影，方枭烦躁地闭上双眼，再次打开时，是对方令颐的一声低吼：“方令颐，你还有完没完！”
“我已经如此放下身段地哄你了，忍你至此，你不要蹬鼻子上脸！
方令颐冷笑：“阿兄受苦了。”
“你看你又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看着就让人生气，你不过就出去短短五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和你正常沟通都如此之难，你一直和我甩什么脸色！”
原本的小公主，那可是天天跟在他身后哥哥长哥哥短地喊着粘着的，傲娇又活泼。他还想着此次兄妹团聚，定是热热闹闹欢欢喜喜的，哪知竟回来这么一个“死木头”！
“我们刚一见面，兄长就刺伤了我，我不是这种脸色，难不成要对兄长笑吗？”
“我刺伤你还不是因为怕你会伤到微微吗！”
“就因为一个微微可能会受伤的假设，你就真的将我伤了？”
“我……”方枭忽然被呛的哑口无言，又怒极反笑，
“难怪微微提醒我见你之前要做好准备，说你变化太大，得理不饶人，嘴巴比毒药还厉害，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
“既然兄长如此嫌弃，那我以后少出现在兄长面前惹得心烦便是。”
“你竟要和我划清关系？”方枭脸色愈发地阴沉，
“方令颐，我是不是对你太纵容了！”
“兄长可以不必纵容我。”
“好啊！你这马是我让人从太子府牵过去的，与其送给你，不如死了！”
方枭捡起地上的捡，一剑刺死了方令颐身前的那匹马！
马的嘶吼声划破天际，血液溅了方令颐一身，也洒在了她的脸上。
方令颐冷冷地笑了，满脸的马血让这个笑容多了几分恐怖。她声音很低，却又字字如针：
“兄长可知我为何不怕水吗？”
“你又想用什么话来恶心我？”
“因为在我为质的这五年间，被人推下水的次数怕不是已有上百次了。在这上百次的恐惧中，每一次都没有兄长们为我填平河水。所以，我便不怕水了。”
闻言，方枭缓缓瞪大了眼睛，心口忽然堵得慌。
“兄长如今说，对我太纵容了。可兄长曾经也说，会纵容我一辈子。”
“我……”
“兄长啊，你看，人心总是会变的。既然兄长变了，我又为何一定是曾经的样子？
“我们快去救妹妹！”几位皇子恐慌得不知所措，也要跳下护城河。
只是，方枭的腰忽然被方微微从后方死死抱住，方微微害怕地哭道：“兄长们是要微微死吗！”
这一哭，惊得几位皇子都停下了动作。
方枭茫然：“微微这是何意，兄长怎么会不要你呢？”
“颐儿妹妹说了，她今日就是铁了心来杀我的，我们两个必有一死。兄长们去将颐儿妹妹救起来，是想让我这个妹妹被她杀死吗……”
“微微你误会了，我救颐儿只是因为她是我的亲妹妹。”方枭解释。
“颐儿是兄长的妹妹，那微微就不是了吗？这五年来，兄长们失落时，沮丧时，无助时……都是微微陪在身边的，如今妹妹回来了，便允许她将我除掉吗？”
“她敢！”方枭否认。
方亦行也安慰：“这五年来，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就算是小公主回来了，也无法夺走你在我心中那最独特的位置。”
其他皇子解释：“大哥二哥说得对，你永远是我们疼爱的微微妹妹，我们也定会护你周全的。”
“颐儿妹妹身份高贵，杀了我简直如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微微死便死了，只是舍不得兄长们……”
说及此，方微微哭得更痛了，眼泪簌簌往下掉，好不可怜。
方枭一把将方微微揽入怀中，眉宇间透着太子的威严：“胡说，你是我珍护的妹妹，整个皇宫里谁不知道你尊贵！”
护城河面上的水花翻滚，几位皇子忙着安慰哭泣的方微微，一时间顾及不上方令颐。
水中，方令颐越沉越低，岸上的喧嚣被隔绝，一片昏暗的死寂将她包围。
身子很轻。
她是要死了吗？
她的身体即将沉到河里的一块大石上，她又忽地睁开双眼，抱住身体，用脚尖在石头上迅速一踩，借助这一下的力量，她的身体灵巧一旋，整个人又浮了上去。
口鼻重新露出水面，她开始大口呼气。
方微微以为一个低级的设计就能让她消失？
殊不知为质这五年里，她无数次从绝望中闯出活路，面对上千种险境，她便有上千种的逃脱技能。
落水而已，又能将她怎样？
她快速观察周围，挣扎着抓住了河边船只的绳索。
每一下向着岸边靠近，就会有更多的血从肩膀流出，霎时，那血染红了一片水，在黑夜之中触目惊心。
“她！她怎么……”方微微险些失叫出声，她本以为方令颐定此刻已经溺死在水里了，却没想到方令颐竟正在往岸边爬。
“颐儿！”方枭望见那不断弥漫开的血红色，顾不得太多了，纵身一跃入了护城河！
见方枭将方令颐抱了上来，其他几位兄长也围了上来，个个争着抢着要将她赶紧送回宫内。
“不用了，我的马车就在前面。”方令颐抱着胳膊径直往前走。
“颐儿，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是不是在生阿兄的气，就因为我没有第一时间救你吗？”
方枭跟在方令颐的身后解释：“你莫要怪我，我一时之间没想到两全之法，我怕立即将你救上来，你会伤了微微，如果你不会这般任性，那我必然是第一时间跳下去救你的。”
方亦行也紧跟着解释：“颐儿，你也别生二哥的气好不好？二哥没控制住力道，竟然将你推了下去，让颐儿受惊了。”
“没生气。”方令颐平淡地回。
方枭眸色一暗。心想：他的颐儿竟然不生气？曾经他不小心踩到了她的衣裙，她都得气鼓鼓地弹他一下脑袋，如今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就……
不生气呢？
他又听见方令颐说：“走得快只是因为，冷。”
方枭连忙将自己的大氅解开，为方令颐披上：“那坐我的马车吧，我的马车内最暖和。”
“微微受了伤，不如坐二哥的吧，我最近刚换的新马车，很是宽敞，刚好可以在里面躺着休息。”方亦行也说。
两位哥哥像曾经那般站在方令颐的身前，争风吃醋地等着她选择自己。
方微微道：“是啊妹妹，坐大哥或者二哥的马车吧。”
她说着，赶忙上前将马车的帘子掀开，面露惊讶，“哎呀，我可真笨，我都忘记哥哥的马车里都是我的东西，东西堆的太多，怕是坐着不舒服，我现在就收拾！”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里面堆着的，满满当当的全是方微微的物件。
绣花手炉，胭脂小盒，民间话本，软烟绣金斗篷……
方微微一边手忙脚乱地收着自己的东西，一边埋怨自己：“我平日里喜欢在哥哥的马车里又吃又玩的，哥哥们也任由我胡闹，看把马车里折腾的成什么样子了，让妹妹见笑了。”
“不必了。”这一次，方令颐谁也没选。
她说：“我坐自己的。”
“你曾经不是最爱和阿兄挤一辆马车了吗？”方枭心疼地摸了摸方令颐的头，
“我知你此刻除了冷，还有害怕。你别怕，阿兄陪着你呢。”
方令颐后退一步：“阿兄想多了，我不害怕。”
“怎么会不害怕呢？颐儿从小最怕水了。你十岁那年落过一次池塘，大病一场，后来不敢去有池塘的地方，还是我和你的其他几位兄长下令将宫内的所有池塘填平了，你才渐渐消了畏惧。”
“兄长也说了，是我十岁那年，而如今，我已不再是十岁孩童。”
“但在兄长的眼中，你永远都是阿兄那个长不大的小公主。”
方令颐清寒的眸子无丝毫变化，一阵冷风吹来，她身子轻颤：“多谢兄长，我先回去了。”
看着方令颐的背影，方枭烦躁地闭上双眼，再次打开时，是对方令颐的一声低吼：“方令颐，你还有完没完！”
“我已经如此放下身段地哄你了，忍你至此，你不要蹬鼻子上脸！
方令颐冷笑：“阿兄受苦了。”
“你看你又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看着就让人生气，你不过就出去短短五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和你正常沟通都如此之难，你一直和我甩什么脸色！”
原本的小公主，那可是天天跟在他身后哥哥长哥哥短地喊着粘着的，傲娇又活泼。他还想着此次兄妹团聚，定是热热闹闹欢欢喜喜的，哪知竟回来这么一个“死木头”！
“我们刚一见面，兄长就刺伤了我，我不是这种脸色，难不成要对兄长笑吗？”
“我刺伤你还不是因为怕你会伤到微微吗！”
“就因为一个微微可能会受伤的假设，你就真的将我伤了？”
“我……”方枭忽然被呛的哑口无言，又怒极反笑，
“难怪微微提醒我见你之前要做好准备，说你变化太大，得理不饶人，嘴巴比毒药还厉害，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
“既然兄长如此嫌弃，那我以后少出现在兄长面前惹得心烦便是。”
“你竟要和我划清关系？”方枭脸色愈发地阴沉，
“方令颐，我是不是对你太纵容了！”
“兄长可以不必纵容我。”
“好啊！你这马是我让人从太子府牵过去的，与其送给你，不如死了！”
方枭捡起地上的捡，一剑刺死了方令颐身前的那匹马！
马的嘶吼声划破天际，血液溅了方令颐一身，也洒在了她的脸上。
方令颐冷冷地笑了，满脸的马血让这个笑容多了几分恐怖。她声音很低，却又字字如针：
“兄长可知我为何不怕水吗？”
“你又想用什么话来恶心我？”
“因为在我为质的这五年间，被人推下水的次数怕不是已有上百次了。在这上百次的恐惧中，每一次都没有兄长们为我填平河水。所以，我便不怕水了。”
闻言，方枭缓缓瞪大了眼睛，心口忽然堵得慌。
“兄长如今说，对我太纵容了。可兄长曾经也说，会纵容我一辈子。”
“我……”
“兄长啊，你看，人心总是会变的。既然兄长变了，我又为何一定是曾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