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杜婉清没反驳季归年的话。她不想和他做无谓的争吵，只说：“或者你去军区找找，她可能抱着孩子去找你了。”“我也可以在这附近找她，但你要去找我的领导销假，并且以后都不要影响我的工作。”抛却感性之后，杜婉清说话变得极其理智。季归年深深看了杜婉清一眼，似乎在想她为什么没有闹。毕竟要是以前，他走哪，杜婉清都想跟着，生怕他和姜诗雨过度接触。但实在没从杜婉清的脸上看出异样后，他妥协了：“好，你在这附近找她，我去军区附近找。”说完，季归年匆忙转身走了。他的车辆在空气中卷起漫天灰尘，只留给杜婉清一个汽车尾灯。上辈子杜婉清没搬出来，自然也就没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一点感情上的纠葛，她也不至于眼睁睁看着姜诗雨出事。再次和领导说了声，杜婉清出门去找姜诗雨。荒凉戈壁，漠漠黄沙。她不知道该从哪里找起，只能一遍遍喊姜诗雨的名字。从早到晚。太阳是她看着西沉下去的，天黑后，荒漠的温度骤降。杜婉清的嗓子已经哑了，身子终究还是熬不住，几个喷嚏后浑身都开始微微发烫。她转念一想，还是回家看了眼。回家属院时，屋内果然传出饭菜的飘香。一瞬间，杜婉清身心俱疲，说不出的情绪在心里冲撞。为什么，季归年找到了姜诗雨不能说一声。为什么，姜诗雨不见了他四处去找，而她永永远远都要被忽视。杜婉清推开门，平静的神色中是风雨欲来的风暴。可季归年看见她，立即用食指比在他唇前嘘了一声，指了指里屋睡着的孩子。姜诗雨连忙小声解释：“杜同志，这事怪我，白天孩子又发烧了，家里没有药，我这才抱着孩子去军区找大夫。”季归年皱着眉替姜诗雨解围：“你也不是不知道，这荒漠上物资稀缺，都互相体谅一下。”两人一唱一和，好似没说一句话的杜婉清，才是穷凶极恶的罪魁祸首。杜婉清冷淡掀起眼皮反问季归年：“所以你就能让我在外面找了整整一天？”季归年这才想起了这件事，生硬解释：“我以为你回去了，就没去找你。”这真不是季归年找的借口，因为桌上两人份的饭菜证实了，他确实根本没想到杜婉清。杜婉清头重脚轻的厉害，呼吸都发烫。她没功夫和季归年吵，只说：“我发烧了。”季归年脸色微变，把手贴上她的额头上仔细感受一番说：“喝点热水，睡一觉就好了。”明明屋里桌上就摆着退烧药。在他心里，她没有别人重要就算了，现在连一片退烧药都不舍得了。上一世。杜婉清不舍得吃不舍得穿，就是因为戈壁上资源稀缺。组织发的米面水果，布匹棉花，她全部拿回家属院给了季归年。而他却说孩子长身体，最后都给了姜诗雨母女。究竟有什么意义呢？是她自己蠢，才给了季归年一次次伤害她的机会。杜婉清轻轻抿起唇笑了：“找到了就好，以后别来打扰我的工作了。”强制离婚这段时间，她真的不想再被他们打扰。杜婉清拖着虚弱的身子出门。门前的大红喜依旧在那里贴着，季归年又剪了新的大红喜字粘上了。杜婉清将喜字扯下撕了个粉碎，又点燃一根火柴，把纸碎在黄沙中燃成了灰烬。最后风一吹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