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嗯。”霍方穆应了一声。他一个字中带了很多的情绪，或者埋怨还是不满？叶念秋分不清，也无心去猜忌了，她默默抽出手，往局里走。她能感受到霍方穆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可那又怎么样呢？他们反正要离婚了，七天后强制离婚生效，他们就再也不是夫妻了。这次不欢而散后，叶念秋再没和霍方穆见过面。她凭借着上辈子二十多年种树的经验，很快就培育了一批耐旱的树苗在戈壁滩上试种。种完的那天。漠漠黄沙的戈壁上，远远望去，有一条绿油油的矮线。叶念秋光是看着，心里就生出好多满足。领导也夸了她前途无量，为人民的脱贫打下了最关键的一战。甚至为了奖励叶念秋，还特意在中秋的时候多给了她一天的假。而提起中秋，叶念秋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上辈子。上辈子新婚后的第一个中秋，霍方穆是和姜诗雨一起过的。他们一家三口围在灶台做月饼，又在院中围在一起赏月。当时的叶念秋没忍住，低低说了句：“你和她看上去更像是夫妻。”霍方穆当即变了脸色，开始和叶念秋说姜诗雨的不容易，说姜诗雨一个失去了丈夫的女同志难免在中秋团圆日觉得落寞他说叶念秋自私，不懂得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可他不也是同样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所以这次中秋，叶念秋没回去，她宁愿独自在林业局忍受孤独，也不会回去。不想她没回去过中秋，霍方穆和姜诗雨的事情却忽然闹大了。据说是因为姜诗雨仗着和霍方穆关系不一般，经常搞特权指挥小战士办事。结果有人戳穿了姜诗雨，说她根本不是霍方穆的媳妇。流言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甚至都传到了林业局这边。当晚，霍方穆来了林业局接叶念秋，要她去军区澄清，还要说明姜诗雨住在他们家，是叶念秋的意思。听到这句话时。叶念秋心底一颤，灵魂都跟着抖了一下。她想起来了。上辈子霍方穆就是这样做的，说姜诗雨跟她们一起住，是她提出并同意的。然后十二年，叶念秋就再也没有了让姜诗雨离开的理由。叶念秋深吸气，想也不想直接拒绝。“我不去。”霍方穆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但还是耐着性子说：“叶念秋，同为女性，难道你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要眼睁睁看着姜同志被误会也不肯帮她？”上辈子，他在家为别的女同志鞍前马后。而叶念秋真的需要帮助时，哪怕霍方穆就在身边，都会因为避嫌而不肯帮忙。现在，他却要她去帮姜诗雨澄清……叶念秋按下胸腔里翻涌的情绪，直直看着他：“可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啊，你又为什么非要让我用谎言去澄清呢？”“难道你和姜诗雨就不要避嫌，难道你们就那么清清白白？”“霍方穆，你这样逼我，是也想利用我的身份来满足你的私欲吗？”霍方穆脸色一白，喉结微微颤动却没再说出一句话。屋内一瞬间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除了风吹动树叶，再也没有任何别的声音。最后离开时，霍方穆的步伐都是凌乱的。或许他也没意识到，他口口声声说的从不徇私，最后只用在了叶念秋一个人身上。而他这辈子唯一一次的私心，第一次破例。并不是为了一直被他提防着的叶念秋，而是为了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人。外面夜风吹啊吹，冷意直直叶念秋沁入心底。她转头去看外面，种的小树都绿油油的冒出了头，哪怕在夜里也寓意着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