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之后，我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公婆没再来过，顾珩也没来过。一开始，一到夜深人静，我就会想起这五年的种种，难以自控地流泪。甚至有几次，忍不住地想给在国外的哥哥打电话。但最后还是控制住了情绪，不想让他为了我的事操心。出院那天，顾珩的爷爷派人来接我回老宅。公公和婆婆也在老宅，看到我的时候全然是不屑和埋怨。只有顾爷爷，一见到我，就亲切地招呼我。「嘉嘉，你受委屈了，快过来，爷爷看看！」见到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我本来平复的情绪再起波澜，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一下就扑到顾爷爷膝下，崩溃地抽泣起来。整个顾家，只有顾爷爷真心疼爱我。他和我爷爷是故交，把我当成亲孙女一样疼。当初得知我答应了顾珩的求婚，高兴得几天都没睡着觉。如今见我泣不成声，他心疼地摩挲我的发顶，连连叹气。直到我抽噎声逐渐转小，顾爷爷才问向公公。「顾珩那个混账在哪？怎么还没回来！？」公公不敢顶撞，只说顾珩有公事。顾爷爷并不买账，直接下命令：「不管他现在躲在哪个温柔乡，一个小时内不出现，就等着被顾家除名！」婆婆下意识地反驳：「爸，你怎么能因为一个外人对小珩这么绝！」但公公拉住她，低声朝她喝道：「还不让他赶紧回来！？」不到一个小时，顾珩回到老宅。我并没奢望他能和我道歉，但也没想到，他一看到我，竟然和疯了一样扯住我的衣领，把我从沙发上拎了起来。「贱人，竟然装病博同情，和我爷爷告状！」说着，他一把把我甩到地上。「依依帮我去展会谈生意，你却骂她，还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看来我过去真是对你太好了，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他说完，一脚踢向我的肚子。流产刚恢复好，被他这样重重一踢，小腹再度传来锥心般的疼痛。我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全身疼得直冒冷汗。就连平时看我不顺眼的公婆也被他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傻了，直到顾爷爷说话才反应过来扶起我，随后还叫来家庭医生。「少夫人流产刚刚恢复，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调理静养，否则不确定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说完，医生看了一眼顾珩，到底是医者仁心，看不惯他这样虐待病患，提醒道：「顾少还是尽量克制情绪，家暴这种行为，对病人治疗没有效果。」顾珩听了他的话，脸色涨得通红，大骂道：「你个庸医知不知道谁给你钱？竟然胳膊肘往外拐！」话一落地，「啪」的一声，顾珩挨了顾爷爷重重的一个耳光，脸偏向一边。「嘉嘉被你害成这样，你竟然还污蔑她！我顾家怎么有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孙子！」即便害怕顾爷爷，婆婆也见不得自己的宝贝儿子受委屈，她赶紧护在顾珩面前。「爸，有话好好说，您怎么能打小珩呢！」顾爷爷怒道：「这话你得问你的好儿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一见到嘉嘉就动手？」婆婆愤恨的挖了我一眼，对顾爷爷不满道：「夫妻俩过日子，哪有不红脸的？这和您抽他巴掌是一回事吗！」接着，她不顾爷爷的怒火，转头观察顾珩的脸，又让佣人拿来冰块，要给顾珩敷脸。和那天在医院一样，她自始至终没关心过我一句话，放纵自己的儿子出轨，却挑我的不是。这样是非不分，难怪会养出顾珩这样的混账儿子。就连家庭医生都看不下去，摇头叹气的离开。顾爷爷见状更是生气，要对顾珩用家法，却被我拦住。我扶着他坐回去，蹲在他膝边。「爷爷，我实在是没有力气再承受顾珩的红脸了，既然他的心上人回来了，那我就成全他们，离开顾家吧。」「谢谢您这么多年对我的爱护。」我有些哽咽，「对不起，是我没那个福气，做您的孙媳妇…」顾珩听到这话，双眼瞬间亮了起来，迫不及待道：「这可是你提的，别回头推到我头上！民政局还没下班，咱们现在就——」「住嘴！」顾爷爷喝止顾珩。他站起来，拿起手中的家法，对着顾珩的后背就抽了上去。「啊！」顾珩一声惨叫，不可置信地看着顾爷爷。「爷爷！你打我干什么！」说完，他委屈巴巴地看向婆婆。可这次，婆婆吓得不敢说话。她知道，顾爷爷用家法，说明他是真生气了。紧接着，又一下抽在顾珩身上，顾珩直接被抽跪在地上。「你问问你自己我为什么打你！」「嘉嘉冒着生命危险把你救回来，你就是这样报答她的吗！？你良心是被狗吃了吗？」「我们顾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子孙！？你不要脸，我们顾家还要！」「别以为我老了，说话就没用了，整个顾家现在还是我说得算！」「你要是敢和嘉嘉离婚，我就把你从族谱里划出去，以后顾家的产业，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p.m婆婆终于按捺不住了，「爸！您可就小珩这一个嫡孙！」「你也闭嘴！」顾爷爷第一次指责婆婆：「要不是你宠着他惯着，这个兔崽子能变成把老婆打流产的混账吗！你这个妈是怎么当的！」「要是留不住嘉嘉，你跟你这个混蛋儿子也干脆给我滚出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