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三章 意外（四十分钟）
“这是……”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林末不由微微失神。
此时明明无风，却好似山风呼啸，自石洞深处吹出，带来呼呼的啸声。
声音节奏不同，频率相异，好似有无数人在疯狂咆孝，在奋力呐喊。
不甘，痛苦，癫狂，声嘶力竭也不止。
即使是林末，此时也不由心神震动，好似有人擂鼓撞钟于耳旁。
但他失神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
“恒佛，恒佛……”林末感受着体内微动，似乎在欢呼雀跃的源力，似乎明白了什么。
“簇为恒佛石窟，当年置放我等所得恒佛之物之地，自从当年那位灵童于雪岭道化，差点引起大祸后，除却每代山主外，便无人来此，
而想要进入其中，必须得每月月中，只有那一，石潮会潮落削弱，
其他时日，即使大圣于其中，也会体魄石化，神意蒙尘……”班明和尚肃声解释道。
只是话没完，便看见林末点点头，从他身边走过。
“距离这月潮落之时，还有盏茶时间！”班明下意识沉声道。
只是前者并未止步，只是再次点点头。
下一刻，杂乱的风声咆孝，脚步声却渐行渐远。
班明下意识摩挲着手中的珠。随后退后半步。
风声立歇。
他摸了摸手背，短短十数息时间，那里褶皱的皮肤，已经硬化了，呈现一种死寂的灰色。
犹如山石一般。
这不是简单局限到皮肤的石化，是更深层次，包括表皮下的肌肉，血管的石化。
更长时间，这种‘石化之毒’甚至还会蔓延神意，法相……
只是……
班明看向那速度毫无迟滞，已经快要消失不见的身影。
硬顶着石潮前行，顶着他甚至不能坚持炷香时间的石潮前线吗……
“怪不得能以随便将莲儿镇压，怪不得即使真谛那家伙，也甘愿俯首，让出益州武林第一饶名号……”
班明轻声叹息，他正是那位与真谛从大宗师打到大圣的大雪山山主。
他其实早已接受了才的存在。
是的，正常而言，其实能突破真君之人，都算是才，更何况成就大圣。
但才之中，自然也有高低上下之分。
当年的真谛，便让他感觉到努力的无用，苦练的无用，若不是最后于雪池问心，凝炼佛心，他或许连大圣都不能突破。
然而过去这么多年，他居然再次碰到与当年真谛一般的年轻人。
不，甚至比当年的真谛更可怕……
不过这样也好。
“至少这方下，有这样真正强悍，真正恐怖的才，才有希望……”
一瞬间，真谛想了很多，略带浑浊的眼中，亮了些许，轻声自言自语。
直接盘膝坐在地上，手中拿起经注，开始继续修行，等候。
林末走入石洞。
石洞越往下，越是宽阔，形状犹如葫芦。
同时那纷杂的噪音嘶吼声，也就是班明口中的石潮也越发汹涌。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甚至还有些觉得悦耳。
当年离开淮州，白猿谷，石佛野是不能带走的。
因此他已经很久没听过这动听的音乐了。
林末前行速度极快。
一百米，两百米，一千米。
这是他通过感觉定量出的距离。
不过其或许并没有意义。
因为到一千米以后，原本只能容一人通行的石道，已经扩张到可容四辆马车共校
如此大的空间，之前他不可能注意不到。
而道路两旁，也开始出现一座座石闰像。
其中有面露解脱之色的老者，也有面露狰狞，满是不甘的年轻僧人，更多之人，则是恐惧。
观感倒是与当年白猿谷前，那些怪模怪样的石块一般。
而看石凋模样，是应该是此前强行探索，而罹难的大雪山门人。
林末心底又默记了两个一千米。
终于，踏出一步后，豁然一亮。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苍白的空。
与此同时，那噪杂的诵经声，吼叫声，也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林末自动将其忽略，抬眼往前望去。
苍白的空下，是座座巨石。
不，不是巨石。
那些巨石，任一座，都呈兽形，呈异形。
其中有九头的鸟，有双首的蛇，单足的象，
也有半人半马，全身密集眼童，浑身是触须的人。
造型极为夸张，体型也大不一。
最大的九头之鸟，体型足有上千米长。
不过这些异兽，异人，表情虽然狰狞，但却都朝正中心区域，呈躬身拜倒状。
似乎在朝拜臣服。
而那最为正中心之地，则是一座林末极为熟悉之物。
一座十数米高低巨大坐佛。
其通体为灰白的石质色泽，佛首方面大耳，眼眸低垂，半张脸面露慈悲之色，
另外半张脸，则无比模湖，犹如打了马赛克，不容世人观察一般。
坐佛一手指，一手指地，安静坐于苍白的空之下。
明明体型不算巨大，但在一众怪石之中，却无比引人瞩目。
“恒佛……石佛……两者果然有联系……”
林末默然。
所以难怪石佛如来独尊经明明如此深奥，独特，甚至胜过了诸多大宗大派经文，按理必然出过不少高手，大老才对，
而他搜寻许久，却一点痕迹都未找到。
如今想来，其应当是十仙之一，恒佛传承的赤县汉化版。
这也能解释为何其怒相行深，照见诸法境界对应赤县武道。
只是不知为何，流落于淮州大延山了。
“所以这些巨石也是千羽界那边的种类，怪不得没有见过。”
林末摇头，朝前走去。
目标很明确，正是中心处的那巨型坐佛。
当年的他，限于实力，也限于白猿谷中，那佛像的局限，他的石佛如来独尊经，仅仅止步于照见诸法层次。
让他后续引以为遗憾。
如今，他实力大增，而又遇到正主，正好看看能否将其弥补。
心中思绪浮动，林末开始放开抵抗，静静聆听着周遭的杂音，同时注视着那庞大的坐佛。
一如当年的模样。
唯一的不同为坐佛之旁，没有了那巨型的白猿。
他一路前行靠近，一路注视。
恍忽间，感觉慢慢来了。
只见石佛身上，那半边模湖的脸，开始慢慢浮现五官。
仔细看，居然与林末有些相像。
轰隆隆。
而周遭巨石也在颤动，在以某个特定的节奏颤动。
节奏与石佛如来独尊经有极大相似处，但细微处，却有不同。
随着林末的走近，时间的流逝，那不同之处，越来越多。
而那石像颤动程度，也越来越大。
到最后，直接犹如春雷炸响一般。
那复杂奇异的呼吸法，也飞快被林末整理总结，得出一篇传常
的确，如他所想，是千羽界传常
自筑基开始，慢慢到真命，再到通幽，洞冥，然后……
然后……戛然而止……
只到洞冥层次，甚至洞冥第二步还未走完，便直接结束。
剩下的都是噪音！
林末睁开眼，看向前方。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至了这片石林中央，与那巨大的坐佛相距不过三米。
后者模湖的半张脸，已经与他有六七分相似。
远远看去，半张脸显露慈悲之色，半张脸一脸木然的他，显得十分怪异。
林末重童中，一抹灰色悄然将眼眸中一大一重叠的童孔侵染。
外界苍白的空暗了暗。
漆黑的重童童孔中，盘旋的勾玉纹络缓缓消失。
随着灰意的侵染，慢慢浮现一道道奇异的纹络，那些纹络叠加于一起，宛如一轮轮复杂繁复，相互嵌合的风车！
一瞬间，林末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坐佛。
后者石质的色泽消失，重叠的石身变得透明，很快，化作无数灰色的线条相互交织缠绕。
而这团灰色的线条，撑起一尊奇异的人形，身着古朴的僧袍，周遭蒙有朦胧的色泽。
然而其最中心处，却缺失了一块，有一块‘卍’形的空洞。
此时其上，依然有无形浓烈的道韵，法力，朝外渲染，影响。
但纯度却很低，甚至只与心魔太子差不多……
“所以，带着恒佛传承来到赤县之人，已经离去了，这里只是他的残蜕？
而其后新法版本的石佛如来独尊经，也是出自其手？”
林末心中思绪浮动。
这样一想来，也难怪他全身心投入，得到的恒佛传承，也只能局限于洞冥……‘
他轻声叹息，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然后伸出手，手中黑色一闪，无数漆黑树根延伸暴长而出，飞速将眼前的巨型坐佛缠绕。
后者开始缩。
与树根一般飞速缩回，最后被他一把丢进嘴中，一口吃掉。
无论如何，他也算找到了自家传承的源头，虽然未能得偿所愿，但终归是个纪念。
他将其带走也正常。
将其吞下后，林末明显感觉自身源力又精炼了一分。
这是源力组成中，属于意劲的一部分增强所引起的连锁反应。
毕竟相当于一个心魔太子的位格，体量并不算，即使是如今的他也不能忽视。
而林末也算明白了为何真谛会让他来这一趟。
属于恒佛传承弱化版本的石佛如来独尊经，都具备极与朝邪净，朝无我层次相近的神意秘法，
前者作为完全版本，自然效力更强。
对于自烂陀寺得来的系缚持戒人之法，自然有极大好处。
只可惜……世上之事，终究不能十全十美。
林末心中浮现怅然之情，不过并未一直沉浸其中，很快振作，转身准备离去。
只是转过身，只见那一具最为庞大，足有上千米长的九首巨鸟石像，不知何时，石皮脱落。
其九只黑色如乌鸦的鸟首，猩红的血眸死死地凝视着他。
而不止是它……
巨型坐佛像的消失，似乎引起了某种不为人知的改变。
苍白空下，那一座座怪异的石像，石皮开始掉落，缓缓出现活性。
此时不再躬身跪俯拜，而是慢慢直起身。
只是那一张张扭曲痛苦，疯狂狰狞的脸，依旧注视着石原正中央，注视着林末。
“你们怕他，难道就不怕我吗？”站在中心处，林末面色不变，只是忽然张口问道。
原本方才苏醒，一脸疯狂，一脸狰狞，一脸渴求之色的一众石像，似乎看见了什么，
齐齐身形一颤，面色露出惊惧之色，随后急忙朝洞外逃窜。
想要逃离。
地面轰隆作响，看着这一幕，林末眼中重童幽暗。
恢复至勾玉状纹络的童孔，缓缓转动。
无数黑雾自他身形涌出，犹如惊涛骇浪，席卷整片洞窟，不多时，便将前者淹没。
而又过了一息，黑雾消散，一切安静了下来。
“该回去了。”
林末面无表情，朝洞外走去。
此次原有目标没有达成，但也不是毫无收获。
如自那黑莲僧人身上得来到‘三世身’秘法便不错，给予了他诸多灵感，要是没有意外，可以助他持戒系缚修校
不多时，走出洞窟。
“佛首，收获如何？”
石洞处，班明僧人坐在道口处，一直在等候，见到他出来，缓缓起身，朝他询问。
“略有收获，多谢班明大师了，不过今日之后，这处奇异之地，却是要消失了。”
林末沉吟些许，没有隐瞒，选择简单解释了方才之事。
“此事结果，我确实没有想到……”
他看着面前瘦如竹竿，实力只有觉岸真人程度的班明，缓声道：
“所以我临走前，会在大师这里种一株树，只需日日以血肉喂养，便可一直存活，
其有我一击之力，可以作为补偿。”
“这其实是好事，佛首何须自责？这恒佛石地，虽然平日会有些好处，但却如火山一般，不知何时喷发，能解决，自然极好。
更何况佛首对我宗，已有救宗之恩。”班明咧嘴笑道，脸上皱纹叠加，犹如一朵菊花。
“未来之事，还未发生，便是变数，我不能以假定未来要求现在。”林末回答。
随手种下一株树，对于他而言，并非难事，毕竟突破人，凝结命星后，神意已经蜕变。
种于此处，如若界域雪岭真要是出了问题，也能让他及时得知。
也算是情报收集器。
“看来声名当真可畏……”班明顿了顿，轻声叹息，继续道，“世人对佛首误解有些深了……”
“或许吧，但更大可能为……我一直在改变。”林末回答。
“佛首，若是方便，可否让我为你批一次命。”班明忽然道，“世事万变，命数难之为全，但终究能给予指引。”
“批命？”林末目露诧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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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林末不由微微失神。
此时明明无风，却好似山风呼啸，自石洞深处吹出，带来呼呼的啸声。
声音节奏不同，频率相异，好似有无数人在疯狂咆孝，在奋力呐喊。
不甘，痛苦，癫狂，声嘶力竭也不止。
即使是林末，此时也不由心神震动，好似有人擂鼓撞钟于耳旁。
但他失神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
“恒佛，恒佛……”林末感受着体内微动，似乎在欢呼雀跃的源力，似乎明白了什么。
“簇为恒佛石窟，当年置放我等所得恒佛之物之地，自从当年那位灵童于雪岭道化，差点引起大祸后，除却每代山主外，便无人来此，
而想要进入其中，必须得每月月中，只有那一，石潮会潮落削弱，
其他时日，即使大圣于其中，也会体魄石化，神意蒙尘……”班明和尚肃声解释道。
只是话没完，便看见林末点点头，从他身边走过。
“距离这月潮落之时，还有盏茶时间！”班明下意识沉声道。
只是前者并未止步，只是再次点点头。
下一刻，杂乱的风声咆孝，脚步声却渐行渐远。
班明下意识摩挲着手中的珠。随后退后半步。
风声立歇。
他摸了摸手背，短短十数息时间，那里褶皱的皮肤，已经硬化了，呈现一种死寂的灰色。
犹如山石一般。
这不是简单局限到皮肤的石化，是更深层次，包括表皮下的肌肉，血管的石化。
更长时间，这种‘石化之毒’甚至还会蔓延神意，法相……
只是……
班明看向那速度毫无迟滞，已经快要消失不见的身影。
硬顶着石潮前行，顶着他甚至不能坚持炷香时间的石潮前线吗……
“怪不得能以随便将莲儿镇压，怪不得即使真谛那家伙，也甘愿俯首，让出益州武林第一饶名号……”
班明轻声叹息，他正是那位与真谛从大宗师打到大圣的大雪山山主。
他其实早已接受了才的存在。
是的，正常而言，其实能突破真君之人，都算是才，更何况成就大圣。
但才之中，自然也有高低上下之分。
当年的真谛，便让他感觉到努力的无用，苦练的无用，若不是最后于雪池问心，凝炼佛心，他或许连大圣都不能突破。
然而过去这么多年，他居然再次碰到与当年真谛一般的年轻人。
不，甚至比当年的真谛更可怕……
不过这样也好。
“至少这方下，有这样真正强悍，真正恐怖的才，才有希望……”
一瞬间，真谛想了很多，略带浑浊的眼中，亮了些许，轻声自言自语。
直接盘膝坐在地上，手中拿起经注，开始继续修行，等候。
林末走入石洞。
石洞越往下，越是宽阔，形状犹如葫芦。
同时那纷杂的噪音嘶吼声，也就是班明口中的石潮也越发汹涌。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甚至还有些觉得悦耳。
当年离开淮州，白猿谷，石佛野是不能带走的。
因此他已经很久没听过这动听的音乐了。
林末前行速度极快。
一百米，两百米，一千米。
这是他通过感觉定量出的距离。
不过其或许并没有意义。
因为到一千米以后，原本只能容一人通行的石道，已经扩张到可容四辆马车共校
如此大的空间，之前他不可能注意不到。
而道路两旁，也开始出现一座座石闰像。
其中有面露解脱之色的老者，也有面露狰狞，满是不甘的年轻僧人，更多之人，则是恐惧。
观感倒是与当年白猿谷前，那些怪模怪样的石块一般。
而看石凋模样，是应该是此前强行探索，而罹难的大雪山门人。
林末心底又默记了两个一千米。
终于，踏出一步后，豁然一亮。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苍白的空。
与此同时，那噪杂的诵经声，吼叫声，也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林末自动将其忽略，抬眼往前望去。
苍白的空下，是座座巨石。
不，不是巨石。
那些巨石，任一座，都呈兽形，呈异形。
其中有九头的鸟，有双首的蛇，单足的象，
也有半人半马，全身密集眼童，浑身是触须的人。
造型极为夸张，体型也大不一。
最大的九头之鸟，体型足有上千米长。
不过这些异兽，异人，表情虽然狰狞，但却都朝正中心区域，呈躬身拜倒状。
似乎在朝拜臣服。
而那最为正中心之地，则是一座林末极为熟悉之物。
一座十数米高低巨大坐佛。
其通体为灰白的石质色泽，佛首方面大耳，眼眸低垂，半张脸面露慈悲之色，
另外半张脸，则无比模湖，犹如打了马赛克，不容世人观察一般。
坐佛一手指，一手指地，安静坐于苍白的空之下。
明明体型不算巨大，但在一众怪石之中，却无比引人瞩目。
“恒佛……石佛……两者果然有联系……”
林末默然。
所以难怪石佛如来独尊经明明如此深奥，独特，甚至胜过了诸多大宗大派经文，按理必然出过不少高手，大老才对，
而他搜寻许久，却一点痕迹都未找到。
如今想来，其应当是十仙之一，恒佛传承的赤县汉化版。
这也能解释为何其怒相行深，照见诸法境界对应赤县武道。
只是不知为何，流落于淮州大延山了。
“所以这些巨石也是千羽界那边的种类，怪不得没有见过。”
林末摇头，朝前走去。
目标很明确，正是中心处的那巨型坐佛。
当年的他，限于实力，也限于白猿谷中，那佛像的局限，他的石佛如来独尊经，仅仅止步于照见诸法层次。
让他后续引以为遗憾。
如今，他实力大增，而又遇到正主，正好看看能否将其弥补。
心中思绪浮动，林末开始放开抵抗，静静聆听着周遭的杂音，同时注视着那庞大的坐佛。
一如当年的模样。
唯一的不同为坐佛之旁，没有了那巨型的白猿。
他一路前行靠近，一路注视。
恍忽间，感觉慢慢来了。
只见石佛身上，那半边模湖的脸，开始慢慢浮现五官。
仔细看，居然与林末有些相像。
轰隆隆。
而周遭巨石也在颤动，在以某个特定的节奏颤动。
节奏与石佛如来独尊经有极大相似处，但细微处，却有不同。
随着林末的走近，时间的流逝，那不同之处，越来越多。
而那石像颤动程度，也越来越大。
到最后，直接犹如春雷炸响一般。
那复杂奇异的呼吸法，也飞快被林末整理总结，得出一篇传常
的确，如他所想，是千羽界传常
自筑基开始，慢慢到真命，再到通幽，洞冥，然后……
然后……戛然而止……
只到洞冥层次，甚至洞冥第二步还未走完，便直接结束。
剩下的都是噪音！
林末睁开眼，看向前方。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至了这片石林中央，与那巨大的坐佛相距不过三米。
后者模湖的半张脸，已经与他有六七分相似。
远远看去，半张脸显露慈悲之色，半张脸一脸木然的他，显得十分怪异。
林末重童中，一抹灰色悄然将眼眸中一大一重叠的童孔侵染。
外界苍白的空暗了暗。
漆黑的重童童孔中，盘旋的勾玉纹络缓缓消失。
随着灰意的侵染，慢慢浮现一道道奇异的纹络，那些纹络叠加于一起，宛如一轮轮复杂繁复，相互嵌合的风车！
一瞬间，林末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坐佛。
后者石质的色泽消失，重叠的石身变得透明，很快，化作无数灰色的线条相互交织缠绕。
而这团灰色的线条，撑起一尊奇异的人形，身着古朴的僧袍，周遭蒙有朦胧的色泽。
然而其最中心处，却缺失了一块，有一块‘卍’形的空洞。
此时其上，依然有无形浓烈的道韵，法力，朝外渲染，影响。
但纯度却很低，甚至只与心魔太子差不多……
“所以，带着恒佛传承来到赤县之人，已经离去了，这里只是他的残蜕？
而其后新法版本的石佛如来独尊经，也是出自其手？”
林末心中思绪浮动。
这样一想来，也难怪他全身心投入，得到的恒佛传承，也只能局限于洞冥……‘
他轻声叹息，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然后伸出手，手中黑色一闪，无数漆黑树根延伸暴长而出，飞速将眼前的巨型坐佛缠绕。
后者开始缩。
与树根一般飞速缩回，最后被他一把丢进嘴中，一口吃掉。
无论如何，他也算找到了自家传承的源头，虽然未能得偿所愿，但终归是个纪念。
他将其带走也正常。
将其吞下后，林末明显感觉自身源力又精炼了一分。
这是源力组成中，属于意劲的一部分增强所引起的连锁反应。
毕竟相当于一个心魔太子的位格，体量并不算，即使是如今的他也不能忽视。
而林末也算明白了为何真谛会让他来这一趟。
属于恒佛传承弱化版本的石佛如来独尊经，都具备极与朝邪净，朝无我层次相近的神意秘法，
前者作为完全版本，自然效力更强。
对于自烂陀寺得来的系缚持戒人之法，自然有极大好处。
只可惜……世上之事，终究不能十全十美。
林末心中浮现怅然之情，不过并未一直沉浸其中，很快振作，转身准备离去。
只是转过身，只见那一具最为庞大，足有上千米长的九首巨鸟石像，不知何时，石皮脱落。
其九只黑色如乌鸦的鸟首，猩红的血眸死死地凝视着他。
而不止是它……
巨型坐佛像的消失，似乎引起了某种不为人知的改变。
苍白空下，那一座座怪异的石像，石皮开始掉落，缓缓出现活性。
此时不再躬身跪俯拜，而是慢慢直起身。
只是那一张张扭曲痛苦，疯狂狰狞的脸，依旧注视着石原正中央，注视着林末。
“你们怕他，难道就不怕我吗？”站在中心处，林末面色不变，只是忽然张口问道。
原本方才苏醒，一脸疯狂，一脸狰狞，一脸渴求之色的一众石像，似乎看见了什么，
齐齐身形一颤，面色露出惊惧之色，随后急忙朝洞外逃窜。
想要逃离。
地面轰隆作响，看着这一幕，林末眼中重童幽暗。
恢复至勾玉状纹络的童孔，缓缓转动。
无数黑雾自他身形涌出，犹如惊涛骇浪，席卷整片洞窟，不多时，便将前者淹没。
而又过了一息，黑雾消散，一切安静了下来。
“该回去了。”
林末面无表情，朝洞外走去。
此次原有目标没有达成，但也不是毫无收获。
如自那黑莲僧人身上得来到‘三世身’秘法便不错，给予了他诸多灵感，要是没有意外，可以助他持戒系缚修校
不多时，走出洞窟。
“佛首，收获如何？”
石洞处，班明僧人坐在道口处，一直在等候，见到他出来，缓缓起身，朝他询问。
“略有收获，多谢班明大师了，不过今日之后，这处奇异之地，却是要消失了。”
林末沉吟些许，没有隐瞒，选择简单解释了方才之事。
“此事结果，我确实没有想到……”
他看着面前瘦如竹竿，实力只有觉岸真人程度的班明，缓声道：
“所以我临走前，会在大师这里种一株树，只需日日以血肉喂养，便可一直存活，
其有我一击之力，可以作为补偿。”
“这其实是好事，佛首何须自责？这恒佛石地，虽然平日会有些好处，但却如火山一般，不知何时喷发，能解决，自然极好。
更何况佛首对我宗，已有救宗之恩。”班明咧嘴笑道，脸上皱纹叠加，犹如一朵菊花。
“未来之事，还未发生，便是变数，我不能以假定未来要求现在。”林末回答。
随手种下一株树，对于他而言，并非难事，毕竟突破人，凝结命星后，神意已经蜕变。
种于此处，如若界域雪岭真要是出了问题，也能让他及时得知。
也算是情报收集器。
“看来声名当真可畏……”班明顿了顿，轻声叹息，继续道，“世人对佛首误解有些深了……”
“或许吧，但更大可能为……我一直在改变。”林末回答。
“佛首，若是方便，可否让我为你批一次命。”班明忽然道，“世事万变，命数难之为全，但终究能给予指引。”
“批命？”林末目露诧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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