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想到这里，顾瑾轩深呼吸一口气，威严十足怒喝一声，“够了？！”</p>
他毕竟做了十几年的国公，即便没有什么建树，可也是实打实的国公爷，此时端出架子，也是把在场的人震慑住了。</p>
见喧闹被压住，顾瑾轩很满意，虽说有不少达官显贵在，可这里毕竟是国公府，是他的地盘，该容不得任何人放肆。</p>
即便是所谓的国公夫人，也是一样。</p>
想着，他狠戾的眸子径自转向姜浅，厉声斥责，“我宠爱你多年，没想到竟然愈发惯的你娇纵跋扈，可你也不看看今日是什么场合？是你拈酸吃醋的时候吗？你把我当什么人？又把柳姑娘当什么人？！</p>
这么些年，我为你空置后院，从无怨言，我以为年纪大了，你疑神疑鬼的毛病，也该改改了，可没想到，你竟然愈发严重了？！</p>
你怀疑我也就罢了，却连累柳姑娘？她可是你的儿媳？是你孙儿地母亲？！</p>
你随随便便几句不阴不阳的话，却又知不知道会毁了一个人的名节？！</p>
你这样，会把人逼死的？！”</p>
说着，顾瑾轩又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强力压制心里地愤怒，随即对着大家拱手致歉，“实在是我们管家不严，让诸位看笑话了。“</p>
说着，高抬手，对着姜浅的方向，狠狠一甩袖子，满脸怒气，斥责，“你要真疼爱淮之，就不该让他丢脸，更不该在他地灵堂咄咄逼人，让人看了笑话？！”</p>
此话一出，所有人又是一懵。</p>
是啊。</p>
国公爷素来有爱妻之名，这可是太后她老人家都亲自夸赞过的。</p>
听说国公老夫人在世时，数次要为国公纳妾，却都被他给拒绝了。</p>
满京城谁不知道国公爷对国公夫人是一等一的专一。</p>
又怎么会对一个能做他女儿地女子有什么？！</p>
想来应该的确是顾及肚子里的孩子，才会略显亲厚罢了。</p>
听着舆论再次反转，顾瑾轩松了一口气。</p>
尤其看到姜浅的脸色十分难看，他刚才被气到的心情更是舒缓了不少。</p>
“父亲，您莫要这么说我母亲，她年纪大了，如今也是要做祖母了，您不该当着这么多人…”</p>
柳颦儿眼底得意都要溢出来，偏偏却又装的体贴的样子。</p>
顾瑾轩更是冰冷的轻扫着姜浅，厚颜无耻道，“看看柳姑娘多善解人意，被你污蔑，都替你说话…”</p>
“呵呵…”</p>
姜浅不等顾瑾轩说完，径自拔高声音打断，一边轻笑，一边踉跄后退，目光中带着绝望，有些癫狂地看着顾瑾轩，抖着声音，好似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p>
“我，我跟国公爷夫妻十几载，我一直以为国公爷心里是有我的，就算国公爷平日里对我并不亲厚，可想着这么多年，国公爷为我空置后院，想来，只是不擅长表达，心里是有我的…</p>
可我没想到国公爷心里这么多怨气？！竟然怪我？！”</p>
“你休要…”</p>
“既然说到这了，那咱们索性摊开来说，当年，我母亲给我带了两个陪嫁，都是精挑细选，容貌绝美的，我就说给国公爷做通房，要是有了孩子，就提为姨娘，是国公爷不要，还命我将人打发了出去，他们都是从小跟在我身边的，我怎么舍得，可最后还是听了您的，把她们许给了您身边的小厮。</p>
还有母亲说给您纳妾，我也是同意的，是国公爷严词拒绝，可母亲骂我地时候，您是一句话都不肯说。</p>
可后来不知怎么，就有人说我善妒，不能容人…</p>
总以为自己替国公爷担了这么多，从不怨言，可怎么国公爷却还要这么说我？！</p>
现在就连这来历不明的女子都能动辄嘲讽我阴阳我？！</p>
我这个国公夫人不做也罢？！”</p>
说着，姜浅红着眼眶，倔犟的抬起头，任由泪水如雨一般冲刷苍白消瘦的脸。</p>
顾瑾轩疯了，心里地怒气压都压不住，直接把他烧的理智全无，直接三步并两步冲到姜浅面前。</p>
只听啪的一声。</p>
国公夫人孱弱的身子如秋风落叶一般，压倒在地。</p>
有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直接懵在当场。</p>
姜浅瞬间眼眶通红，眼里都是汹涌的泪水，和不敢置信，抖着声线，捂着半边被打红地脸，嘴脸该挂着猩红的血迹，依旧保持落地的姿势，回头看向顾瑾轩，“夫君，你，你打我，成亲十几载，你从未动过我一根手指头，今日，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你动手打我？！”</p>
顾瑾轩也懵了，他本来心底都被愤怒填满，可看着姜浅协办，他竟然心底生出愧疚，尤其看着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看向他，他的手手几不可察的开始抖动。</p>
“我…”</p>
“国公爷莫要解释，我，我如今才知道，我在国公爷心里比不上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p>
莫要说她怀着淮之的骨血？！</p>
即便是淮之活着，难道任由你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女人，殴打他的母亲？！”</p>
姜浅越说越激动，几乎整个人都在颤抖，情绪在失控的边缘，“我不过是不想我儿淮之身后被污名，我有什么错？！我儿淮之少年英才，十三岁入军营，十五岁做上将军，十七岁击败敌寇，他的名誉不容玷污…”</p>
“可淮之…“</p>
“她不是说了，淮之救了她，淮之素来心善，就算是看她未出阁便有了身孕，可怜她，说过什么照顾她，让她误会了，以为淮之没了，就可扯幌来我国公府诓骗，可我这个做母亲的却不容许任何人污我儿名声…让他九泉之下不得安宁…”</p>
说着，她缓缓挣扎爬起来，满脸泪水，踉跄走到棺椁前，一下一下抚摸棺椁，每一下都带着舐犊情深，和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维护，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十足的威慑，“我绝不允许任何人…”</p>
说着，她红着眼含着泪决绝的砍向柳颦儿。</p>
柳颦儿沉重的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还好顾瑾轩及时扶住她。</p>
看着他熟练地把手放在她的腰上，她眼底闪过一抹讥讽。</p>
其实她一直都想不通，顾瑾轩十几年都道貌岸然谨小慎微，就算知道他平日里也会拿丫头发泄，可是却从不会像这样闹大。</p>
可就在刚才她突然想起来了，顾瑾轩年轻的时候曾经有一位爱而不得的女子，她曾经无意中再顾瑾轩书房的暗格里看到过那女子的小像，跟柳颦儿七八分相似。</p>
难怪？！</p>
姜浅一番话，几乎堵死了顾瑾轩所有的路，还因为刚才他失手打了姜浅，几乎所有人都在质疑他对姜浅是不是真像她所说的，都是装的？！</p>
顾瑾轩双目赤红，恨不得撕碎姜浅。</p>
夫妻十几载，他从不知道她如此伶牙俐齿擅长狡辩。</p>
可他却只能忍着。</p>
还不得不装出一副愧疚悔恨的样子来，对她忏悔，“夫人，为夫刚才不是有意的…”</p>
“我知道，我当然相信国公爷，你我夫妻一体，休戚与共，祸福相依…”</p>
话虽这么说，可她语气里又是抑制不住的哽咽和委屈。</p>
真是让闻者落泪。</p>
刚失去挚爱的长子，夫君却不仅不在这个时候安慰她，却还要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女子动手打她？！</p>
国公夫人到底犯了什么天大的错？！</p>
想着，大家伙的目光纷纷落在始作俑者柳颦儿身上。</p>
柳颦儿咬着一把火，一脸的愤恨。</p>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人老珠黄地黄脸婆，竟然会把她们逼到这般境地。</p>
她当时打听，说国公夫人愚蠢，又最疼爱长子，而且听说这次顾淮之立了不朽之功，上面要嘉奖，甚至有可能封王，可惜人死了。</p>
她才知道铤而走险，跟顾瑾轩商议，以顾淮之未亡人入府，让他们的孩子去承袭顾淮之的一切。</p>
而且她也不愿意一直做见不得光的外室。</p>
她要堂堂正正做世子夫人。</p>
世子死了，她经常慰藉公爹，以后也可以更方便不是？！</p>
可这一切都被她毁了。</p>
现如今，她还把她们逼到这般境地，让所有人都开始质疑唾弃。</p>
要知道，就先把她给解决了。</p>
柳颦儿越来越压不住心里的怒火。</p>
看着大家隐晦又鄙夷的目光，她再也不愿意继续留下倍受折磨，悄悄拉了拉顾瑾轩的衣袖，便要让他带自己离开。</p>
可顾瑾轩却避之不及的一把甩开她，唯恐被他人质疑他们的关系。</p>
见状，姜浅忍不住在心里嗤笑，却又继续添了一把火，对大家施了一礼，故意对着大家道，“我家国公爷跟我一样跟我最疼爱长子，我还记得淮之刚出生的时候，小小的一团，国公爷都不敢抱，总是念叨什么时候长大…</p>
每天从外面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淮之…”</p>
她这话是故意说给顾瑾轩听的。</p>
看着顾瑾轩微微有动容，她心里只觉得讽刺。</p>
“淮之…”</p>
“国公爷，我知道，你定然是因为太过疼爱淮之，才不忍心他名下凄凉，又听淮之提起过跟这位…有过些瓜葛，才会被她蒙骗，一时觉得把他们接入府中，也算是全了善缘，可是你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p>
说着，国公夫人姜浅话锋一转，突然变的异常严厉，狠狠瞪着柳颦儿，“此女，居心叵测，在淮之出发之前就试图勾搭淮之，我儿骁勇善战，如何会轻易殒命，是她，她是敌国的奸细…“</p>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p>
柳颦儿也是完全没想到。</p>
反倒是顾瑾轩，直接怒声打断她，“够了？！你不想认孙儿，我认？！你不愿接她入府，我为了淮之也回去安顿好…”</p>
说着，旁若无人拉着柳颦儿就离开了。</p>
却不知两人相携的手，直接让人们坐实了他们的苟合关系。</p>
再加上他临走撂下的话，可真是让人重新认识了这位素有贤名的国公爷。</p>
听着大家对顾瑾轩过往的名声地质疑，和对他们动机的怀疑，以及对她和淮之地怜悯和不平，她一言不发，只暗暗抹泪。</p>
只是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她嘴脸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p>
正所谓，人走了，江湖依旧有他的传说。</p>
顾瑾轩愤而离开，却不知道他的名声随着这场丧礼彻底的开始崩坏。</p>
与之同时的，是对姜浅的同情，和为顾淮之为国捐躯，却还差点背污身后名的愤慨。</p>
其中婉宁郡主秦婉宁最是生气。</p>
她差一点就怀疑顾淮之对她的情意。</p>
更没想到是她素来敬重的国公爷，竟然会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污蔑淮之。</p>
人人都爱慕少年英雄。</p>
顾淮之的葬礼格外的盛大，绵延长街十里，两边百姓哭声震天，地上都是纸钱。</p>
国公夫人和他的兄弟姊妹，以及未婚妻，哭的几乎晕厥。</p>
可偏偏不见国公爷。</p>
有好事者便主动解释灵堂发生的事情。</p>
很快，国公爷带外室进府，还要指鹿为马，非把自己做的，硬说是儿子做的宣扬的有鼻子有眼。</p>
一时之间，顾瑾轩君子端方之名便沦丧。</p>
姜浅虽说解气，可也再次想起长子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痛。</p>
丧礼完，天也黑了。</p>
她哭了一天，痛了一天，气了一天，几乎已经力竭。</p>
却还要继续撑着疲惫地身子，继续应付络绎不绝地好事者。</p>
他毕竟做了十几年的国公，即便没有什么建树，可也是实打实的国公爷，此时端出架子，也是把在场的人震慑住了。</p>
见喧闹被压住，顾瑾轩很满意，虽说有不少达官显贵在，可这里毕竟是国公府，是他的地盘，该容不得任何人放肆。</p>
即便是所谓的国公夫人，也是一样。</p>
想着，他狠戾的眸子径自转向姜浅，厉声斥责，“我宠爱你多年，没想到竟然愈发惯的你娇纵跋扈，可你也不看看今日是什么场合？是你拈酸吃醋的时候吗？你把我当什么人？又把柳姑娘当什么人？！</p>
这么些年，我为你空置后院，从无怨言，我以为年纪大了，你疑神疑鬼的毛病，也该改改了，可没想到，你竟然愈发严重了？！</p>
你怀疑我也就罢了，却连累柳姑娘？她可是你的儿媳？是你孙儿地母亲？！</p>
你随随便便几句不阴不阳的话，却又知不知道会毁了一个人的名节？！</p>
你这样，会把人逼死的？！”</p>
说着，顾瑾轩又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强力压制心里地愤怒，随即对着大家拱手致歉，“实在是我们管家不严，让诸位看笑话了。“</p>
说着，高抬手，对着姜浅的方向，狠狠一甩袖子，满脸怒气，斥责，“你要真疼爱淮之，就不该让他丢脸，更不该在他地灵堂咄咄逼人，让人看了笑话？！”</p>
此话一出，所有人又是一懵。</p>
是啊。</p>
国公爷素来有爱妻之名，这可是太后她老人家都亲自夸赞过的。</p>
听说国公老夫人在世时，数次要为国公纳妾，却都被他给拒绝了。</p>
满京城谁不知道国公爷对国公夫人是一等一的专一。</p>
又怎么会对一个能做他女儿地女子有什么？！</p>
想来应该的确是顾及肚子里的孩子，才会略显亲厚罢了。</p>
听着舆论再次反转，顾瑾轩松了一口气。</p>
尤其看到姜浅的脸色十分难看，他刚才被气到的心情更是舒缓了不少。</p>
“父亲，您莫要这么说我母亲，她年纪大了，如今也是要做祖母了，您不该当着这么多人…”</p>
柳颦儿眼底得意都要溢出来，偏偏却又装的体贴的样子。</p>
顾瑾轩更是冰冷的轻扫着姜浅，厚颜无耻道，“看看柳姑娘多善解人意，被你污蔑，都替你说话…”</p>
“呵呵…”</p>
姜浅不等顾瑾轩说完，径自拔高声音打断，一边轻笑，一边踉跄后退，目光中带着绝望，有些癫狂地看着顾瑾轩，抖着声音，好似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p>
“我，我跟国公爷夫妻十几载，我一直以为国公爷心里是有我的，就算国公爷平日里对我并不亲厚，可想着这么多年，国公爷为我空置后院，想来，只是不擅长表达，心里是有我的…</p>
可我没想到国公爷心里这么多怨气？！竟然怪我？！”</p>
“你休要…”</p>
“既然说到这了，那咱们索性摊开来说，当年，我母亲给我带了两个陪嫁，都是精挑细选，容貌绝美的，我就说给国公爷做通房，要是有了孩子，就提为姨娘，是国公爷不要，还命我将人打发了出去，他们都是从小跟在我身边的，我怎么舍得，可最后还是听了您的，把她们许给了您身边的小厮。</p>
还有母亲说给您纳妾，我也是同意的，是国公爷严词拒绝，可母亲骂我地时候，您是一句话都不肯说。</p>
可后来不知怎么，就有人说我善妒，不能容人…</p>
总以为自己替国公爷担了这么多，从不怨言，可怎么国公爷却还要这么说我？！</p>
现在就连这来历不明的女子都能动辄嘲讽我阴阳我？！</p>
我这个国公夫人不做也罢？！”</p>
说着，姜浅红着眼眶，倔犟的抬起头，任由泪水如雨一般冲刷苍白消瘦的脸。</p>
顾瑾轩疯了，心里地怒气压都压不住，直接把他烧的理智全无，直接三步并两步冲到姜浅面前。</p>
只听啪的一声。</p>
国公夫人孱弱的身子如秋风落叶一般，压倒在地。</p>
有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直接懵在当场。</p>
姜浅瞬间眼眶通红，眼里都是汹涌的泪水，和不敢置信，抖着声线，捂着半边被打红地脸，嘴脸该挂着猩红的血迹，依旧保持落地的姿势，回头看向顾瑾轩，“夫君，你，你打我，成亲十几载，你从未动过我一根手指头，今日，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你动手打我？！”</p>
顾瑾轩也懵了，他本来心底都被愤怒填满，可看着姜浅协办，他竟然心底生出愧疚，尤其看着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看向他，他的手手几不可察的开始抖动。</p>
“我…”</p>
“国公爷莫要解释，我，我如今才知道，我在国公爷心里比不上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p>
莫要说她怀着淮之的骨血？！</p>
即便是淮之活着，难道任由你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女人，殴打他的母亲？！”</p>
姜浅越说越激动，几乎整个人都在颤抖，情绪在失控的边缘，“我不过是不想我儿淮之身后被污名，我有什么错？！我儿淮之少年英才，十三岁入军营，十五岁做上将军，十七岁击败敌寇，他的名誉不容玷污…”</p>
“可淮之…“</p>
“她不是说了，淮之救了她，淮之素来心善，就算是看她未出阁便有了身孕，可怜她，说过什么照顾她，让她误会了，以为淮之没了，就可扯幌来我国公府诓骗，可我这个做母亲的却不容许任何人污我儿名声…让他九泉之下不得安宁…”</p>
说着，她缓缓挣扎爬起来，满脸泪水，踉跄走到棺椁前，一下一下抚摸棺椁，每一下都带着舐犊情深，和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维护，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十足的威慑，“我绝不允许任何人…”</p>
说着，她红着眼含着泪决绝的砍向柳颦儿。</p>
柳颦儿沉重的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还好顾瑾轩及时扶住她。</p>
看着他熟练地把手放在她的腰上，她眼底闪过一抹讥讽。</p>
其实她一直都想不通，顾瑾轩十几年都道貌岸然谨小慎微，就算知道他平日里也会拿丫头发泄，可是却从不会像这样闹大。</p>
可就在刚才她突然想起来了，顾瑾轩年轻的时候曾经有一位爱而不得的女子，她曾经无意中再顾瑾轩书房的暗格里看到过那女子的小像，跟柳颦儿七八分相似。</p>
难怪？！</p>
姜浅一番话，几乎堵死了顾瑾轩所有的路，还因为刚才他失手打了姜浅，几乎所有人都在质疑他对姜浅是不是真像她所说的，都是装的？！</p>
顾瑾轩双目赤红，恨不得撕碎姜浅。</p>
夫妻十几载，他从不知道她如此伶牙俐齿擅长狡辩。</p>
可他却只能忍着。</p>
还不得不装出一副愧疚悔恨的样子来，对她忏悔，“夫人，为夫刚才不是有意的…”</p>
“我知道，我当然相信国公爷，你我夫妻一体，休戚与共，祸福相依…”</p>
话虽这么说，可她语气里又是抑制不住的哽咽和委屈。</p>
真是让闻者落泪。</p>
刚失去挚爱的长子，夫君却不仅不在这个时候安慰她，却还要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女子动手打她？！</p>
国公夫人到底犯了什么天大的错？！</p>
想着，大家伙的目光纷纷落在始作俑者柳颦儿身上。</p>
柳颦儿咬着一把火，一脸的愤恨。</p>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人老珠黄地黄脸婆，竟然会把她们逼到这般境地。</p>
她当时打听，说国公夫人愚蠢，又最疼爱长子，而且听说这次顾淮之立了不朽之功，上面要嘉奖，甚至有可能封王，可惜人死了。</p>
她才知道铤而走险，跟顾瑾轩商议，以顾淮之未亡人入府，让他们的孩子去承袭顾淮之的一切。</p>
而且她也不愿意一直做见不得光的外室。</p>
她要堂堂正正做世子夫人。</p>
世子死了，她经常慰藉公爹，以后也可以更方便不是？！</p>
可这一切都被她毁了。</p>
现如今，她还把她们逼到这般境地，让所有人都开始质疑唾弃。</p>
要知道，就先把她给解决了。</p>
柳颦儿越来越压不住心里的怒火。</p>
看着大家隐晦又鄙夷的目光，她再也不愿意继续留下倍受折磨，悄悄拉了拉顾瑾轩的衣袖，便要让他带自己离开。</p>
可顾瑾轩却避之不及的一把甩开她，唯恐被他人质疑他们的关系。</p>
见状，姜浅忍不住在心里嗤笑，却又继续添了一把火，对大家施了一礼，故意对着大家道，“我家国公爷跟我一样跟我最疼爱长子，我还记得淮之刚出生的时候，小小的一团，国公爷都不敢抱，总是念叨什么时候长大…</p>
每天从外面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淮之…”</p>
她这话是故意说给顾瑾轩听的。</p>
看着顾瑾轩微微有动容，她心里只觉得讽刺。</p>
“淮之…”</p>
“国公爷，我知道，你定然是因为太过疼爱淮之，才不忍心他名下凄凉，又听淮之提起过跟这位…有过些瓜葛，才会被她蒙骗，一时觉得把他们接入府中，也算是全了善缘，可是你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p>
说着，国公夫人姜浅话锋一转，突然变的异常严厉，狠狠瞪着柳颦儿，“此女，居心叵测，在淮之出发之前就试图勾搭淮之，我儿骁勇善战，如何会轻易殒命，是她，她是敌国的奸细…“</p>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p>
柳颦儿也是完全没想到。</p>
反倒是顾瑾轩，直接怒声打断她，“够了？！你不想认孙儿，我认？！你不愿接她入府，我为了淮之也回去安顿好…”</p>
说着，旁若无人拉着柳颦儿就离开了。</p>
却不知两人相携的手，直接让人们坐实了他们的苟合关系。</p>
再加上他临走撂下的话，可真是让人重新认识了这位素有贤名的国公爷。</p>
听着大家对顾瑾轩过往的名声地质疑，和对他们动机的怀疑，以及对她和淮之地怜悯和不平，她一言不发，只暗暗抹泪。</p>
只是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她嘴脸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p>
正所谓，人走了，江湖依旧有他的传说。</p>
顾瑾轩愤而离开，却不知道他的名声随着这场丧礼彻底的开始崩坏。</p>
与之同时的，是对姜浅的同情，和为顾淮之为国捐躯，却还差点背污身后名的愤慨。</p>
其中婉宁郡主秦婉宁最是生气。</p>
她差一点就怀疑顾淮之对她的情意。</p>
更没想到是她素来敬重的国公爷，竟然会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污蔑淮之。</p>
人人都爱慕少年英雄。</p>
顾淮之的葬礼格外的盛大，绵延长街十里，两边百姓哭声震天，地上都是纸钱。</p>
国公夫人和他的兄弟姊妹，以及未婚妻，哭的几乎晕厥。</p>
可偏偏不见国公爷。</p>
有好事者便主动解释灵堂发生的事情。</p>
很快，国公爷带外室进府，还要指鹿为马，非把自己做的，硬说是儿子做的宣扬的有鼻子有眼。</p>
一时之间，顾瑾轩君子端方之名便沦丧。</p>
姜浅虽说解气，可也再次想起长子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痛。</p>
丧礼完，天也黑了。</p>
她哭了一天，痛了一天，气了一天，几乎已经力竭。</p>
却还要继续撑着疲惫地身子，继续应付络绎不绝地好事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