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p>
“赵主任您好，未来请多关照。”</p>
李成仁伸出手主动和赵峰打了声招呼。</p>
赵峰上下打量着李成仁嘴里发出啧啧声。</p>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一早我听说组织给红五星军工厂安排了一个大学生来当厂长我还有些纳闷。”</p>
“这些年想要靠着来红五星军工厂镀金的大学生多了去了，一个个都是稚嫩的小娃娃，空有一肚子理论，一干实事就歇菜。”</p>
“是你来的话，我的心，稳了不少。”</p>
“哦？”闻言，杨开元挑眉，笑着看向李成仁。</p>
“老赵，你和小李同志认识？”</p>
赵峰点了点头。</p>
“之前在京都工业工程大会见过小李一次。”</p>
“当时他和他的老师王保国教授一同上台对工程科研相关项目上提出十分优秀的见解，后续我们以此为基石开展一系列相关活动都取得了不错的成效。”</p>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的科研项目你是领头的，王教授是你的导师。”</p>
说着赵峰将李成仁的手打开放在杨开元面前。</p>
“老杨，你就看看这双手，二十多岁的年纪，这老茧的厚度快赶上干了十数年的工人了。”</p>
“看到这双手，我老赵真的感觉红五星军工厂这次有救了。”</p>
莫说杨开元，就连李成仁本人都没有想到赵主任能对自己的评价如此之高。</p>
“老赵，咱先不说这些虚妄的，红五星军工厂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李同志的履历确实优秀，但是他还年轻，你这样说会给他很大的压力的。”</p>
杨开元眉头微皱，他不否认李成仁的能力，但是赵峰这般说辞让杨开元有些不舒服。</p>
李成仁毕竟年轻，要是被捧杀了对国家都是一个损失。</p>
他的目光也一直在李成仁的身上。</p>
出乎意料的是，面对赵峰如此的夸赞，李成仁除了一开始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之后就转而平淡。</p>
好似赵峰说的那些与自己无关一般。</p>
这般的沉稳让杨开元眼前一亮。</p>
“诶......老杨，我确实表现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也请你理解一下我。”</p>
赵峰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看着红五星军工厂的目光变得柔和。</p>
红五星军工厂在他的眼中好似恢复了往日的生机。</p>
“虽然我现在是吉市工业改革发展办公室的主任，但我也是红五星军工厂曾经的厂长。”</p>
“我见证过红五星军工厂曾经辉煌，也见过现在红五星军工厂的没落。”</p>
“十年，整整十年的时间我都生活在红五星军工厂，他就像是我的孩子一般，他现在生病了，我这个当父亲的多么希望有这么一个医生能治好他的病。”</p>
“那......”李成仁挠了挠头，看着沉浸在回忆中的赵峰：“资金这一块......”</p>
一提钱，赵峰眼中的温柔如潮水般退去。</p>
“没钱。”</p>
如杨开元一般。</p>
虽然很希望红五星军工厂好起来，但是在资金这一块同样的无法松口。</p>
“那您刚才说的那些......”</p>
李成仁嘴角微抽，这赵主任一边心疼孩子一边又不愿意拨钱给孩子治病。</p>
“五成。”</p>
赵峰伸出手掌。</p>
“最多只能给你拨出往年五成的补贴。”</p>
“国家对于这些濒死的军工厂资金的安排已经是非常的少了。”</p>
“在科研上投入的越多，在其他地方的投入相对的就要少很多。”</p>
能要到钱李成仁就已经很满意了，也不多要，每个人都来一点。</p>
“杨主任......”</p>
李成仁看向杨开元。</p>
“这......”</p>
杨开元不知道该怎么说了。</p>
此时，赵峰上来拱了一把火。</p>
“老杨，反正上头只给红五星军工厂一年的时间，之后怎么安排全听上头就好了。”</p>
“这也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也别抠抠搜搜了。”</p>
“不管怎么说红五星军工厂曾经也是你们军工部门的，咋地现在转到我们工业部就不管了？”</p>
“就这么抛弃自己革命战友了？”</p>
“不是老赵，我手头就这些钱，你也说了科研那边投入加多，我能怎么办。”</p>
赵主任和杨主任跟打太极一般你推我我推你。</p>
李成仁有些许的无奈。</p>
放在以前这两个上司手头的资金定然是不少的。</p>
批不批准补助只是他们打个批条的事情。</p>
但是，现在就没这么肯定了。</p>
国家对科研的拨款数额日益增加，其他方面的投入自然就要随之降低。</p>
可是，红五星军工厂现在最大的问题反而不是如何改革。</p>
没钱啊，咋改革啊。</p>
饭都吃不饱，怎么有力气去做？</p>
哪怕是骡子都得砸吧砸吧几口草料才能继续推磨。</p>
更何况人呢？</p>
“真不是的老赵，不是我不想给，是我不能给。”</p>
“我给红五星军工厂拨款了，那其他军工厂怎么办？一个个都来找我要？我怎么给？”</p>
杨开元十分的无奈。</p>
“你们工业部门至少还有个最低标准的补助，我们军工部门则是能节衣缩食就节衣缩食。”</p>
“能省出一块钱绝对不多吃一口。”</p>
而各个军工厂其实是根据他们的生产任务来批的。</p>
就比如红五星军工厂得到一个生产弹药的任务，针对任务的数量要求给予一定数额的补贴。</p>
一吨弹药就给一吨弹药的补贴，两吨，三吨......以此类推。</p>
军工部必须按照这样的指标来分配。</p>
可是，没有任务，没有指标，这份补贴怎么来？</p>
哪怕军部想给，也没这么多钱给。</p>
下面这么多张嘴巴都张着，一碗水端不平就会引来其他没有喝到水，喝得少的人的抗议。</p>
反而会引出更多的问题。</p>
与其如此，倒不如一视同仁，没任务，就没补贴。</p>
而这，就是军转民改革最难搞定的一个问题。</p>
“那怎么办？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饿死？”</p>
“那你倒是给他们分配任务啊，现在红五星军工厂是你们工业部下辖部门，这个问题不应该是你来解决？”</p>
“那红五星军工厂就不是你们军部提出的军转民改革？锅倒是直接甩给我们工业部了，我工业部现在愿意出五成的补贴，你们军部就一点不出？一个大子都拿不出？我不信！”</p>
两个主任对着吵了起来。</p>
李成仁有些头疼。</p>
还未出师就有一道横栏拦住了自己前进的路。</p>
这一路会有多么的坎坷，李成仁心中已然知晓。</p>
“赵主任？”</p>
“赵主任！”</p>
一道呼声从红五星军工厂内传来。</p>
一满头白发，约莫花甲之年，身着蓝色工衣，袖口绑着一根红带的老人缓步走来。</p>
在红五星军工厂任职多年，那老人倒是认得杨开元。</p>
“二位领导，到里面聊吧。”</p>
“听说厂子新来了一个厂长，大家都在等着迎接呢。”</p>
“赵主任您好，未来请多关照。”</p>
李成仁伸出手主动和赵峰打了声招呼。</p>
赵峰上下打量着李成仁嘴里发出啧啧声。</p>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一早我听说组织给红五星军工厂安排了一个大学生来当厂长我还有些纳闷。”</p>
“这些年想要靠着来红五星军工厂镀金的大学生多了去了，一个个都是稚嫩的小娃娃，空有一肚子理论，一干实事就歇菜。”</p>
“是你来的话，我的心，稳了不少。”</p>
“哦？”闻言，杨开元挑眉，笑着看向李成仁。</p>
“老赵，你和小李同志认识？”</p>
赵峰点了点头。</p>
“之前在京都工业工程大会见过小李一次。”</p>
“当时他和他的老师王保国教授一同上台对工程科研相关项目上提出十分优秀的见解，后续我们以此为基石开展一系列相关活动都取得了不错的成效。”</p>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的科研项目你是领头的，王教授是你的导师。”</p>
说着赵峰将李成仁的手打开放在杨开元面前。</p>
“老杨，你就看看这双手，二十多岁的年纪，这老茧的厚度快赶上干了十数年的工人了。”</p>
“看到这双手，我老赵真的感觉红五星军工厂这次有救了。”</p>
莫说杨开元，就连李成仁本人都没有想到赵主任能对自己的评价如此之高。</p>
“老赵，咱先不说这些虚妄的，红五星军工厂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李同志的履历确实优秀，但是他还年轻，你这样说会给他很大的压力的。”</p>
杨开元眉头微皱，他不否认李成仁的能力，但是赵峰这般说辞让杨开元有些不舒服。</p>
李成仁毕竟年轻，要是被捧杀了对国家都是一个损失。</p>
他的目光也一直在李成仁的身上。</p>
出乎意料的是，面对赵峰如此的夸赞，李成仁除了一开始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之后就转而平淡。</p>
好似赵峰说的那些与自己无关一般。</p>
这般的沉稳让杨开元眼前一亮。</p>
“诶......老杨，我确实表现的有些夸张了，但是也请你理解一下我。”</p>
赵峰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看着红五星军工厂的目光变得柔和。</p>
红五星军工厂在他的眼中好似恢复了往日的生机。</p>
“虽然我现在是吉市工业改革发展办公室的主任，但我也是红五星军工厂曾经的厂长。”</p>
“我见证过红五星军工厂曾经辉煌，也见过现在红五星军工厂的没落。”</p>
“十年，整整十年的时间我都生活在红五星军工厂，他就像是我的孩子一般，他现在生病了，我这个当父亲的多么希望有这么一个医生能治好他的病。”</p>
“那......”李成仁挠了挠头，看着沉浸在回忆中的赵峰：“资金这一块......”</p>
一提钱，赵峰眼中的温柔如潮水般退去。</p>
“没钱。”</p>
如杨开元一般。</p>
虽然很希望红五星军工厂好起来，但是在资金这一块同样的无法松口。</p>
“那您刚才说的那些......”</p>
李成仁嘴角微抽，这赵主任一边心疼孩子一边又不愿意拨钱给孩子治病。</p>
“五成。”</p>
赵峰伸出手掌。</p>
“最多只能给你拨出往年五成的补贴。”</p>
“国家对于这些濒死的军工厂资金的安排已经是非常的少了。”</p>
“在科研上投入的越多，在其他地方的投入相对的就要少很多。”</p>
能要到钱李成仁就已经很满意了，也不多要，每个人都来一点。</p>
“杨主任......”</p>
李成仁看向杨开元。</p>
“这......”</p>
杨开元不知道该怎么说了。</p>
此时，赵峰上来拱了一把火。</p>
“老杨，反正上头只给红五星军工厂一年的时间，之后怎么安排全听上头就好了。”</p>
“这也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也别抠抠搜搜了。”</p>
“不管怎么说红五星军工厂曾经也是你们军工部门的，咋地现在转到我们工业部就不管了？”</p>
“就这么抛弃自己革命战友了？”</p>
“不是老赵，我手头就这些钱，你也说了科研那边投入加多，我能怎么办。”</p>
赵主任和杨主任跟打太极一般你推我我推你。</p>
李成仁有些许的无奈。</p>
放在以前这两个上司手头的资金定然是不少的。</p>
批不批准补助只是他们打个批条的事情。</p>
但是，现在就没这么肯定了。</p>
国家对科研的拨款数额日益增加，其他方面的投入自然就要随之降低。</p>
可是，红五星军工厂现在最大的问题反而不是如何改革。</p>
没钱啊，咋改革啊。</p>
饭都吃不饱，怎么有力气去做？</p>
哪怕是骡子都得砸吧砸吧几口草料才能继续推磨。</p>
更何况人呢？</p>
“真不是的老赵，不是我不想给，是我不能给。”</p>
“我给红五星军工厂拨款了，那其他军工厂怎么办？一个个都来找我要？我怎么给？”</p>
杨开元十分的无奈。</p>
“你们工业部门至少还有个最低标准的补助，我们军工部门则是能节衣缩食就节衣缩食。”</p>
“能省出一块钱绝对不多吃一口。”</p>
而各个军工厂其实是根据他们的生产任务来批的。</p>
就比如红五星军工厂得到一个生产弹药的任务，针对任务的数量要求给予一定数额的补贴。</p>
一吨弹药就给一吨弹药的补贴，两吨，三吨......以此类推。</p>
军工部必须按照这样的指标来分配。</p>
可是，没有任务，没有指标，这份补贴怎么来？</p>
哪怕军部想给，也没这么多钱给。</p>
下面这么多张嘴巴都张着，一碗水端不平就会引来其他没有喝到水，喝得少的人的抗议。</p>
反而会引出更多的问题。</p>
与其如此，倒不如一视同仁，没任务，就没补贴。</p>
而这，就是军转民改革最难搞定的一个问题。</p>
“那怎么办？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饿死？”</p>
“那你倒是给他们分配任务啊，现在红五星军工厂是你们工业部下辖部门，这个问题不应该是你来解决？”</p>
“那红五星军工厂就不是你们军部提出的军转民改革？锅倒是直接甩给我们工业部了，我工业部现在愿意出五成的补贴，你们军部就一点不出？一个大子都拿不出？我不信！”</p>
两个主任对着吵了起来。</p>
李成仁有些头疼。</p>
还未出师就有一道横栏拦住了自己前进的路。</p>
这一路会有多么的坎坷，李成仁心中已然知晓。</p>
“赵主任？”</p>
“赵主任！”</p>
一道呼声从红五星军工厂内传来。</p>
一满头白发，约莫花甲之年，身着蓝色工衣，袖口绑着一根红带的老人缓步走来。</p>
在红五星军工厂任职多年，那老人倒是认得杨开元。</p>
“二位领导，到里面聊吧。”</p>
“听说厂子新来了一个厂长，大家都在等着迎接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