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看到不该看的
夜色浓浓，细雨霏霏.</p>
戴着治安联防袖标的陈常山站在一家商铺屋檐下，郁闷抽烟。</p>
省精神文明考评组这几天在田海县考评精神文明建设情况，考评结果关系到县主要负责人的政绩。</p>
县所属各单位都抽调了人员配合公安部门加强考评期间的治安巡查，保证一切影响精神文明考评的不良现象都能及时发现，及时处理。</p>
陈常山就是县招商局的抽调人员。</p>
到了联防队，他才发现被抽调来的都是各单位的边缘职工，和他同组的一个是地震局的油腻大叔，两个是妇联的碎嘴大妈。</p>
三人都是即将退休，白天充人头，晚上就借口身体不适，各回各家。</p>
从早到晚盯下来的只有陈常山，谁让他最年轻，资历也最浅，考公上岸才一年，家庭背景还是毫无权势的农民。</p>
在招商局，他是垫底，在这同样是垫底。</p>
雨滴落在陈常山身上，陈常山感觉浑身冰冷，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未来的样子，一辈子都是供人驱使的小科员，最后像那个油腻大叔一样混吃等死。</p>
当初考公上岸的兴奋感早已荡然无存。</p>
“常山，快上车。有紧急任务！”于东推开警车门急促招呼。</p>
紧急任务！陈常山立刻丢下烟，一溜烟上了警车，“于所，什么紧急任务？”</p>
于东是龙海路派出所副所长，也是他们治安联防组的带队警官。</p>
于东边开车边道，“刚才有人向局里举报龙海宾馆有违法行为，局里如果不处理，举报人就向省考评组举报。</p>
我们距离龙海宾馆最近，局里让我们立刻过去处理掉，绝不能捅到考评组那里，否则考评就完了。”</p>
听到这些，陈常山立刻觉得肾上腺飙升，这种事情他只在电视里看过，一对对惊慌失措的赤身男女……</p>
没风险，还很刺激！</p>
没想到今天他也会有亲自抓人的机会，这是捞到干货了。</p>
兴奋将沮丧淹没。</p>
五分钟后，警车开进龙海宾馆。</p>
增援的警察还没到。</p>
于东无暇等待，带着陈常山进了宾馆大厅，和宾馆工作人员亮明身份，上了三楼。</p>
站在三楼楼梯口，看着走廊两排的房间门，陈常山问，“于所，哪个房间？”</p>
于东道，“举报人没说具体房号，只说在三楼，只要是住人的房间，我们挨间查，发现可疑人员一律带到所里。常山，你从那边查，我从这边查。这样可疑人员不易逃掉。记住我刚才教你的。别慌，增援人员马上到。”</p>
陈常山立刻应声是，奔向走廊另一头。</p>
走廊另头还有一个楼道门，于东果然是经验丰富。</p>
旁边的房里突然发出吱嘎声响，接着又是一声女人的娇哼。</p>
里边有情况。</p>
陈常山立刻敲响房门，“你好，我是县治安联防队的，协助警方依法查房，请打开门，配合我们工作。”</p>
屋里静了片刻，传出轻微脚步声，感觉有人走到了门口，但门没有开，屋内人隔着猫眼往外看。</p>
陈常山掏出联防队证件，对向猫眼，又指指自己左臂袖标，“你若怀疑我身份，不开门，我让警察带宾馆工作人员过来。”</p>
屋内有隐隐说话声。</p>
陈常山内心不由激动，屋内人连话都不敢回应，肯定是犯罪人员，自己第一次抓人就有战果，当初就应该考警校。</p>
等开了门，自己一定要看看屋内情景是不是和电视里播的一样。</p>
屋内又有了动静，好像是一个男人的急促脚步声。</p>
不好，有人想跳楼。</p>
陈常山重敲下房门，“再不开门，我叫警察了，于……”</p>
哐当。</p>
门开了。</p>
陈常山正要往里冲。</p>
一声厉喝，“陈常山，你想干什么？”</p>
陈常山秒楞，“张局？！”</p>
没错，站在他对面的正是县招商局局长张秋燕，号称田海县，乃至江城市最年轻的美女局长张秋燕，此刻只穿着睡衣看着陈常山。</p>
陈常山用力晃晃脑袋，才回过神，“张局，您怎么在这？”</p>
张秋燕轻咳声，“我家门钥匙丢了，来这暂住一晚上，不行吗？”</p>
陈常山笑应当然行，目光往房间里瞟了一眼，大床房，床铺凌乱，衣架上还挂着一件男士上衣。</p>
再看张秋燕虽然表面镇定，但头发纷乱，脸色潮红，睡衣也没有穿严实。</p>
脖颈锁骨处还明显有个咬痕。</p>
如果张秋燕是一个人暂住宾馆，看到门外查房的是自己的垫底下属陈常山，绝不会这个样子，会以局长的威仪从容应对。</p>
事出反常必有妖。</p>
屋里肯定有男人，窗户关着，男人没有跳楼，定然躲进了卫生间。</p>
陈常山正思付，耳边听到张秋燕冷冷声音，“陈常山，想什么呢？不想回局里上班了？”</p>
陈常山脱口而出，“想。”</p>
张秋燕轻笑声，“那查完了吧？查完我就关门了。”</p>
陈常山刚说声好，于东的声音传来，“常山，你那边怎么样？”</p>
同时重重脚步声从走廊拐角处由远而近。</p>
张秋燕脸瞬间变白，“是于所？”</p>
陈常山点点头。</p>
张秋燕脸更白。</p>
脚步声已快到近前，陈常山忙一推张秋燕，“张局，你进去，我来应付。”</p>
张秋燕被推进屋内，陈常山的手似乎还碰到了一团软软的东西，但他无暇回味，迅速关上门，心咚咚跳。</p>
于东已到近前，“常山，查得怎么样？”</p>
陈常山强稳下心神，“于所，您查得怎么样？”</p>
于东笑道，“查完了，确实发现了两对，已被警员带下去了。对了，刚才宾馆工作人员说，这几间房都没人住，只有这间房有人。你查了吗？”</p>
于东一指陈常山身后的屋门。</p>
陈常山艰涩道，“查了，没事。”</p>
“真没事？”于东看着陈常山。</p>
陈常山用力点点头。</p>
于东一笑，“你不是专业干我们这行的，有事没事未必看得出来，我再查一次。”</p>
于东迈步上前。</p>
陈常山忙拦住他，“于所，真没事。”</p>
于东凌厉的目光钉在陈常山脸上，一字一句道，“陈常山，我以治安联防队组长的身份提醒你，我们是在执行公务，又是考评的特殊时期，处理任何事情都不能马虎，更不能徇私枉法。否则一旦出了问题，你我都担不起责任。我是老警察，你的眼神躲躲闪闪，里边肯定有事。闪开！”</p>
于东声音严厉，不容置疑，伸手重重将陈常山拽开。</p>
戴着治安联防袖标的陈常山站在一家商铺屋檐下，郁闷抽烟。</p>
省精神文明考评组这几天在田海县考评精神文明建设情况，考评结果关系到县主要负责人的政绩。</p>
县所属各单位都抽调了人员配合公安部门加强考评期间的治安巡查，保证一切影响精神文明考评的不良现象都能及时发现，及时处理。</p>
陈常山就是县招商局的抽调人员。</p>
到了联防队，他才发现被抽调来的都是各单位的边缘职工，和他同组的一个是地震局的油腻大叔，两个是妇联的碎嘴大妈。</p>
三人都是即将退休，白天充人头，晚上就借口身体不适，各回各家。</p>
从早到晚盯下来的只有陈常山，谁让他最年轻，资历也最浅，考公上岸才一年，家庭背景还是毫无权势的农民。</p>
在招商局，他是垫底，在这同样是垫底。</p>
雨滴落在陈常山身上，陈常山感觉浑身冰冷，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未来的样子，一辈子都是供人驱使的小科员，最后像那个油腻大叔一样混吃等死。</p>
当初考公上岸的兴奋感早已荡然无存。</p>
“常山，快上车。有紧急任务！”于东推开警车门急促招呼。</p>
紧急任务！陈常山立刻丢下烟，一溜烟上了警车，“于所，什么紧急任务？”</p>
于东是龙海路派出所副所长，也是他们治安联防组的带队警官。</p>
于东边开车边道，“刚才有人向局里举报龙海宾馆有违法行为，局里如果不处理，举报人就向省考评组举报。</p>
我们距离龙海宾馆最近，局里让我们立刻过去处理掉，绝不能捅到考评组那里，否则考评就完了。”</p>
听到这些，陈常山立刻觉得肾上腺飙升，这种事情他只在电视里看过，一对对惊慌失措的赤身男女……</p>
没风险，还很刺激！</p>
没想到今天他也会有亲自抓人的机会，这是捞到干货了。</p>
兴奋将沮丧淹没。</p>
五分钟后，警车开进龙海宾馆。</p>
增援的警察还没到。</p>
于东无暇等待，带着陈常山进了宾馆大厅，和宾馆工作人员亮明身份，上了三楼。</p>
站在三楼楼梯口，看着走廊两排的房间门，陈常山问，“于所，哪个房间？”</p>
于东道，“举报人没说具体房号，只说在三楼，只要是住人的房间，我们挨间查，发现可疑人员一律带到所里。常山，你从那边查，我从这边查。这样可疑人员不易逃掉。记住我刚才教你的。别慌，增援人员马上到。”</p>
陈常山立刻应声是，奔向走廊另一头。</p>
走廊另头还有一个楼道门，于东果然是经验丰富。</p>
旁边的房里突然发出吱嘎声响，接着又是一声女人的娇哼。</p>
里边有情况。</p>
陈常山立刻敲响房门，“你好，我是县治安联防队的，协助警方依法查房，请打开门，配合我们工作。”</p>
屋里静了片刻，传出轻微脚步声，感觉有人走到了门口，但门没有开，屋内人隔着猫眼往外看。</p>
陈常山掏出联防队证件，对向猫眼，又指指自己左臂袖标，“你若怀疑我身份，不开门，我让警察带宾馆工作人员过来。”</p>
屋内有隐隐说话声。</p>
陈常山内心不由激动，屋内人连话都不敢回应，肯定是犯罪人员，自己第一次抓人就有战果，当初就应该考警校。</p>
等开了门，自己一定要看看屋内情景是不是和电视里播的一样。</p>
屋内又有了动静，好像是一个男人的急促脚步声。</p>
不好，有人想跳楼。</p>
陈常山重敲下房门，“再不开门，我叫警察了，于……”</p>
哐当。</p>
门开了。</p>
陈常山正要往里冲。</p>
一声厉喝，“陈常山，你想干什么？”</p>
陈常山秒楞，“张局？！”</p>
没错，站在他对面的正是县招商局局长张秋燕，号称田海县，乃至江城市最年轻的美女局长张秋燕，此刻只穿着睡衣看着陈常山。</p>
陈常山用力晃晃脑袋，才回过神，“张局，您怎么在这？”</p>
张秋燕轻咳声，“我家门钥匙丢了，来这暂住一晚上，不行吗？”</p>
陈常山笑应当然行，目光往房间里瞟了一眼，大床房，床铺凌乱，衣架上还挂着一件男士上衣。</p>
再看张秋燕虽然表面镇定，但头发纷乱，脸色潮红，睡衣也没有穿严实。</p>
脖颈锁骨处还明显有个咬痕。</p>
如果张秋燕是一个人暂住宾馆，看到门外查房的是自己的垫底下属陈常山，绝不会这个样子，会以局长的威仪从容应对。</p>
事出反常必有妖。</p>
屋里肯定有男人，窗户关着，男人没有跳楼，定然躲进了卫生间。</p>
陈常山正思付，耳边听到张秋燕冷冷声音，“陈常山，想什么呢？不想回局里上班了？”</p>
陈常山脱口而出，“想。”</p>
张秋燕轻笑声，“那查完了吧？查完我就关门了。”</p>
陈常山刚说声好，于东的声音传来，“常山，你那边怎么样？”</p>
同时重重脚步声从走廊拐角处由远而近。</p>
张秋燕脸瞬间变白，“是于所？”</p>
陈常山点点头。</p>
张秋燕脸更白。</p>
脚步声已快到近前，陈常山忙一推张秋燕，“张局，你进去，我来应付。”</p>
张秋燕被推进屋内，陈常山的手似乎还碰到了一团软软的东西，但他无暇回味，迅速关上门，心咚咚跳。</p>
于东已到近前，“常山，查得怎么样？”</p>
陈常山强稳下心神，“于所，您查得怎么样？”</p>
于东笑道，“查完了，确实发现了两对，已被警员带下去了。对了，刚才宾馆工作人员说，这几间房都没人住，只有这间房有人。你查了吗？”</p>
于东一指陈常山身后的屋门。</p>
陈常山艰涩道，“查了，没事。”</p>
“真没事？”于东看着陈常山。</p>
陈常山用力点点头。</p>
于东一笑，“你不是专业干我们这行的，有事没事未必看得出来，我再查一次。”</p>
于东迈步上前。</p>
陈常山忙拦住他，“于所，真没事。”</p>
于东凌厉的目光钉在陈常山脸上，一字一句道，“陈常山，我以治安联防队组长的身份提醒你，我们是在执行公务，又是考评的特殊时期，处理任何事情都不能马虎，更不能徇私枉法。否则一旦出了问题，你我都担不起责任。我是老警察，你的眼神躲躲闪闪，里边肯定有事。闪开！”</p>
于东声音严厉，不容置疑，伸手重重将陈常山拽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