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花家大门前停下。</p>
花母谭氏收到门房消息，迎出来。</p>
“娘。”花舒甜甜地叫了一声。</p>
谭氏拉着女儿的手，笑道：“怎么这么晚才到？”</p>
过去几年，花舒出来巡店，也时常悄悄回花家探望。</p>
谭氏见了她，满面欢喜。</p>
哭唧唧，不存在的。</p>
说话间，谭氏放下女儿，拉起陆鸣的胳膊，左看右看，笑道：“五年没见，侯爷长个儿了。”</p>
陆鸣身子往后仰，表情略显尴尬。</p>
他礼貌地笑笑，“岳母，我都21了。”</p>
谭氏放下两人，指挥下人搬东西，嘴上念不用带这么多东西回来，家里都有等客气话。</p>
绸缎，酒和茶都是侯府自家铺子产的，另有糖、米粮，三牲活禽等诸多回门常用礼。</p>
花舒对陪嫁的小丫鬟和嬷嬷道：“这里不用你们了，你们去找各自的家人团聚吧。”</p>
四人欢喜谢恩，各自去了。</p>
不一会儿，花父冠带出门，将陆侯夫妻二人迎至厅上叙礼。</p>
四人谦让一番，推花父坐了主位。</p>
花父穿着上京最新式的富贵锦袍，眉宇开阔，留了美髯，让人很容易想到，他年轻时必是个美男子。</p>
花父声音洪亮，性子爽朗健谈。</p>
“侯爷，恭喜了。此番守得云开见月明，以后留守京营，离家近，侯爷可要跟舒儿常回来看看呀！”</p>
“岳父说的是。”陆鸣客气地回应，自觉和商人没啥好谈的。</p>
花父丝毫不介意，热心地嘘寒问暖，“北疆条件恶劣，侯爷可有受伤啊？”</p>
“都是小伤，不碍事的。”</p>
“小伤也不能大意了，我就是年轻时逞强，现在老了，天气冷点旧伤就发作。侯爷趁在家，要好好调理才是。”</p>
“小婿知道了。”</p>
“大福，你过来。”花父挥挥手，招来一个锦绣包裹的肥胖少年。</p>
“你看，这孩子怎么样？是不是很壮实，嗯？”花父拍拍儿子的肩背，掉转一圈展示。</p>
“都长这么大了。”陆鸣微笑。</p>
大福是花家独子，长得憨憨的，并不像花父。</p>
“今年16了都。快，大福，叫姐夫。”花父看着大福，笑不拢嘴，欢喜都写在脸上。</p>
“姐夫。”大福笑着叫了一声，声音洪亮。</p>
陆鸣笑笑，嗯了一声。</p>
大福伸出手，眼神期待。</p>
陆鸣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这是要讨礼物的意思。</p>
“诶，你个臭小子，干什么呢？”花父打大福屁股。</p>
大福扭身躲过，身子灵活，应嘴道：“阿毛说了，姐夫回门，要给见面礼的。”</p>
阿毛是他的玩伴。</p>
“你还说。”花父再挥出第二掌，又被大福躲过，花父差点闪了腰。</p>
“是应该给礼的，是我准备不周了。”陆鸣笑笑，解下身上的玉佩，送到大福手中，“这个给你。”</p>
“快谢过侯爷吧。”花舒一旁出声。</p>
“谢谢姐夫。”大福欢喜地伸手接过玉佩，鞠了个大躬，转身跑了。</p>
“这小子。”花父嗔笑，对陆鸣道：“侯爷看这小子怎么样？别看他胖，身子还挺灵活的。你们五大营还收不收人，要不让他去锻炼锻炼？”</p>
“军营条件简陋，只怕他吃不了这个苦。”</p>
“不碍事，他去了不吃也得吃。”</p>
“岳父真舍得？”</p>
“现在又不打仗，他去军中熬点资历也是好的。”</p>
大福读书不行，花父想着曲线救国，让儿子去军中历练，有姐夫庇护，熬个几年混个小武官，到时候花点钱，再转文职。</p>
花舒听了心中感慨，自己这个父亲，真的狠。</p>
为了改换门楣，是一点也不心慈手软。</p>
大福，自求多福吧。</p>
“你们爷们聊，我跟舒儿说几句体己话。”谭氏拉着花舒往后院走。</p>
回到自个的房间，母女对坐喝茶。</p>
“听说侯爷纳了个妾？”</p>
“母亲怎么知道的？”</p>
“京城有多大，你还想瞒着我？”</p>
“他还想娶平妻来着，是我不肯，才纳的妾。”</p>
“平妻？”谭氏一听炸了，柳眉倒竖，“他怎敢如此？我现在就去骂他！”</p>
谭氏下榻，怒气冲冲，即刻要去前厅。</p>
花舒忙拉住她，“娘，你先别冲动，坐下好好说！”</p>
“你说，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谭氏气得脸泛红，手拍桌。</p>
“你先喝口茶，听我说。”花舒端起茶杯，送到她嘴边。</p>
谭氏抢过，白了她一眼，呷一口，重重放下。</p>
“想不到他竟是这种人，老娘我看走眼了！”</p>
“娘，爹不也是这种人？”</p>
“你拿你爹比什么比，他是人吗？”</p>
亲爹直接被开除人籍。</p>
花舒笑。</p>
“你还笑得出来？”</p>
“娘，都这样了。我还能这么办？”</p>
“唉，我命苦，想不到你也是这样。”谭氏一时心酸起来。</p>
“好在你聪明，没答应她当平妻。眼下最要紧，是生下嫡长子。侯爷在你房中留宿多，还是在那个狐狸精那里？”</p>
“娘，说这些做什么。”花舒脸红，端起茶抿一口。</p>
“你别不当一回事，这才是头一件要紧的。”谭氏一副过来人的模样。</p>
“我当初就是吃了心气高的亏，不肯服软，反将他往那贱人怀里推，让她抢先生下儿子。现在后悔也晚了。”</p>
“娘，我看到他想吐。”</p>
“你说的什么傻话？”谭氏在女儿的手上，猛打了一巴掌。</p>
“你可别学我。有那心没那命，天下男人几个是痴情专一的？侯爷长得也不差，你就将就一下，认命吧。”</p>
“我爹现在长得也不差，又不见你去哄他？”</p>
“你还顶嘴？”谭氏抬手，花舒笑着躲过了。</p>
谭氏撇撇嘴，道：“我现在跟你能一样吗？我这不是不能生了，用不着给他好脸色。”</p>
“娘，你要不和离算了，我养你。”</p>
“我要你养？你那仨瓜俩枣，还是从我嫁妆里抠出来的。”谭氏翻了个白眼。</p>
谭氏祖籍淮扬，父亲是当地富商，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极受父兄宠爱，嫁妆丰厚。</p>
花母谭氏收到门房消息，迎出来。</p>
“娘。”花舒甜甜地叫了一声。</p>
谭氏拉着女儿的手，笑道：“怎么这么晚才到？”</p>
过去几年，花舒出来巡店，也时常悄悄回花家探望。</p>
谭氏见了她，满面欢喜。</p>
哭唧唧，不存在的。</p>
说话间，谭氏放下女儿，拉起陆鸣的胳膊，左看右看，笑道：“五年没见，侯爷长个儿了。”</p>
陆鸣身子往后仰，表情略显尴尬。</p>
他礼貌地笑笑，“岳母，我都21了。”</p>
谭氏放下两人，指挥下人搬东西，嘴上念不用带这么多东西回来，家里都有等客气话。</p>
绸缎，酒和茶都是侯府自家铺子产的，另有糖、米粮，三牲活禽等诸多回门常用礼。</p>
花舒对陪嫁的小丫鬟和嬷嬷道：“这里不用你们了，你们去找各自的家人团聚吧。”</p>
四人欢喜谢恩，各自去了。</p>
不一会儿，花父冠带出门，将陆侯夫妻二人迎至厅上叙礼。</p>
四人谦让一番，推花父坐了主位。</p>
花父穿着上京最新式的富贵锦袍，眉宇开阔，留了美髯，让人很容易想到，他年轻时必是个美男子。</p>
花父声音洪亮，性子爽朗健谈。</p>
“侯爷，恭喜了。此番守得云开见月明，以后留守京营，离家近，侯爷可要跟舒儿常回来看看呀！”</p>
“岳父说的是。”陆鸣客气地回应，自觉和商人没啥好谈的。</p>
花父丝毫不介意，热心地嘘寒问暖，“北疆条件恶劣，侯爷可有受伤啊？”</p>
“都是小伤，不碍事的。”</p>
“小伤也不能大意了，我就是年轻时逞强，现在老了，天气冷点旧伤就发作。侯爷趁在家，要好好调理才是。”</p>
“小婿知道了。”</p>
“大福，你过来。”花父挥挥手，招来一个锦绣包裹的肥胖少年。</p>
“你看，这孩子怎么样？是不是很壮实，嗯？”花父拍拍儿子的肩背，掉转一圈展示。</p>
“都长这么大了。”陆鸣微笑。</p>
大福是花家独子，长得憨憨的，并不像花父。</p>
“今年16了都。快，大福，叫姐夫。”花父看着大福，笑不拢嘴，欢喜都写在脸上。</p>
“姐夫。”大福笑着叫了一声，声音洪亮。</p>
陆鸣笑笑，嗯了一声。</p>
大福伸出手，眼神期待。</p>
陆鸣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这是要讨礼物的意思。</p>
“诶，你个臭小子，干什么呢？”花父打大福屁股。</p>
大福扭身躲过，身子灵活，应嘴道：“阿毛说了，姐夫回门，要给见面礼的。”</p>
阿毛是他的玩伴。</p>
“你还说。”花父再挥出第二掌，又被大福躲过，花父差点闪了腰。</p>
“是应该给礼的，是我准备不周了。”陆鸣笑笑，解下身上的玉佩，送到大福手中，“这个给你。”</p>
“快谢过侯爷吧。”花舒一旁出声。</p>
“谢谢姐夫。”大福欢喜地伸手接过玉佩，鞠了个大躬，转身跑了。</p>
“这小子。”花父嗔笑，对陆鸣道：“侯爷看这小子怎么样？别看他胖，身子还挺灵活的。你们五大营还收不收人，要不让他去锻炼锻炼？”</p>
“军营条件简陋，只怕他吃不了这个苦。”</p>
“不碍事，他去了不吃也得吃。”</p>
“岳父真舍得？”</p>
“现在又不打仗，他去军中熬点资历也是好的。”</p>
大福读书不行，花父想着曲线救国，让儿子去军中历练，有姐夫庇护，熬个几年混个小武官，到时候花点钱，再转文职。</p>
花舒听了心中感慨，自己这个父亲，真的狠。</p>
为了改换门楣，是一点也不心慈手软。</p>
大福，自求多福吧。</p>
“你们爷们聊，我跟舒儿说几句体己话。”谭氏拉着花舒往后院走。</p>
回到自个的房间，母女对坐喝茶。</p>
“听说侯爷纳了个妾？”</p>
“母亲怎么知道的？”</p>
“京城有多大，你还想瞒着我？”</p>
“他还想娶平妻来着，是我不肯，才纳的妾。”</p>
“平妻？”谭氏一听炸了，柳眉倒竖，“他怎敢如此？我现在就去骂他！”</p>
谭氏下榻，怒气冲冲，即刻要去前厅。</p>
花舒忙拉住她，“娘，你先别冲动，坐下好好说！”</p>
“你说，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谭氏气得脸泛红，手拍桌。</p>
“你先喝口茶，听我说。”花舒端起茶杯，送到她嘴边。</p>
谭氏抢过，白了她一眼，呷一口，重重放下。</p>
“想不到他竟是这种人，老娘我看走眼了！”</p>
“娘，爹不也是这种人？”</p>
“你拿你爹比什么比，他是人吗？”</p>
亲爹直接被开除人籍。</p>
花舒笑。</p>
“你还笑得出来？”</p>
“娘，都这样了。我还能这么办？”</p>
“唉，我命苦，想不到你也是这样。”谭氏一时心酸起来。</p>
“好在你聪明，没答应她当平妻。眼下最要紧，是生下嫡长子。侯爷在你房中留宿多，还是在那个狐狸精那里？”</p>
“娘，说这些做什么。”花舒脸红，端起茶抿一口。</p>
“你别不当一回事，这才是头一件要紧的。”谭氏一副过来人的模样。</p>
“我当初就是吃了心气高的亏，不肯服软，反将他往那贱人怀里推，让她抢先生下儿子。现在后悔也晚了。”</p>
“娘，我看到他想吐。”</p>
“你说的什么傻话？”谭氏在女儿的手上，猛打了一巴掌。</p>
“你可别学我。有那心没那命，天下男人几个是痴情专一的？侯爷长得也不差，你就将就一下，认命吧。”</p>
“我爹现在长得也不差，又不见你去哄他？”</p>
“你还顶嘴？”谭氏抬手，花舒笑着躲过了。</p>
谭氏撇撇嘴，道：“我现在跟你能一样吗？我这不是不能生了，用不着给他好脸色。”</p>
“娘，你要不和离算了，我养你。”</p>
“我要你养？你那仨瓜俩枣，还是从我嫁妆里抠出来的。”谭氏翻了个白眼。</p>
谭氏祖籍淮扬，父亲是当地富商，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极受父兄宠爱，嫁妆丰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