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关大河不甘心到嘴的鸭子飞了，挤上前还想说什么。</p>
马老太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将人推到角落，低声威胁：</p>
“你再犯浑，看老娘不打死你个不争气的玩意儿。</p>
现在什么情况？门外站着多少人？你还嫌今日丢的脸不够，因为你赔出去的银钱不够多吗？”</p>
关老头眼神一一掠过鼻青脸肿的儿子儿媳们，眼眶通红，一咬牙，做了此生最艰难的决定道：</p>
“大湖啊，去请里正和族老们过来。”</p>
“哎！”关大湖瞪了一眼两个不着调的哥哥，转身大步出了门。</p>
凑热闹的邻居们纷纷给关大湖让路，有些好心的还帮忙跑腿，分头找族老们去了。</p>
上房十分安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有人都需要缓缓，谁也没有说话。</p>
门外的邻居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大气都不敢出，就怕多嘴多舌再把老爷子给气出个好歹来。</p>
关大江和关大河缩着脖子，尽量降低他们的存在感。</p>
苏诺曦想，爷爷定然被气狠了，该不会想要分家吧？</p>
族老们要来，关家姐妹麻溜地爬下炕，与苏诺曦一起站在了角落里。</p>
关里正带着关家村的族老推门而入，看着满室的狼藉，关切道：</p>
“关老弟这是怎么了，你家这是发生了何事？”</p>
关老头起身将人迎进屋，客气地让关里正等人上座，自己坐在草墩上，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道：</p>
“家门不幸，让里正和几位族老看笑话了，经过今日之事，我也想通了。</p>
树大分枝，人大分家，我们这一支从儿子这辈给养歪了，今日请里正和族老们来，就是给我们分家做个见证。”</p>
果然，被自己给猜中了吧！</p>
苏诺曦在心里给爷爷和自己点了个赞。</p>
“爹，儿子错了，我们不分家……这家不能分……”</p>
关大江、关大河瞳孔一缩齐齐跪地，砰砰地磕起响头。</p>
没一会儿，两人的头上肿了好大一个包，都渗出了不少血，混合着忏悔的泪，哭了个稀里哗啦。</p>
父母在，不分家，若真被分出去了，村里人还不戳着脊梁骨，讲究死他们？</p>
“啪！”</p>
“咳咳咳……咳咳……”</p>
关老爷子重重一拍桌子，气得咳嗽起来，没多大会儿，老脸憋得通红。</p>
苏诺曦忙上前，手掌一下一下拍抚着关老头的胸口，试图用方才那股红色的线给爷爷顺气。</p>
然而，不管苏诺曦如何调动气息，那股力量就像不存在般，压根释放不出来了。</p>
苏诺曦头顶一排乌鸦嘎嘎飞过，搞了半天，她的超能力还带失灵的？</p>
关里正见关老头不好，眸子一厉，瞪向跪地的两兄弟怒吼道：</p>
“闭嘴，你俩想把你们的爹给气死，就继续作。”</p>
二人立即消音，缩了缩脖子红着眼睛，不敢再多说一个字。</p>
爹方才差点死过一次，若真让他们再给气出个好歹，他们就真不用活了。</p>
关老头顺过了那口气，铁了心道：“我这一生有三儿一女，各自都成亲生子有了小家。</p>
今日一闹，家当全给赔了出去，就剩下灶房里的四百多斤粗粮，过年买来没吃完的二斤猪肉，四只下蛋的母鸡和两只公鸡，以及老婆子存的一些鸡蛋。”</p>
关老头顿了顿，换了口气接着道：“女儿嫁出去了，我也没能力扶持她，给她三十个鸡蛋，算是爹娘的一点心意。</p>
三个儿子每家一百斤粗粮，还有他们现在各自住的屋，都分给他们。</p>
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管了，也没有能力再管了。”</p>
关里正和一众族老唏嘘不已，心里同情关老头的同时，也下定决心。</p>
回去以后，一定要约束家人和族中子弟，绝对不能和赌坊沾边，借钱也不能找赌坊和高利贷。</p>
关里正重重一叹，取出族谱和随身携带的笔墨，在关家的饭桌上铺开，这是他当里正养成的习惯。</p>
不管谁家叫他，能不能用上笔墨，都会随身带着。</p>
刚写了几个字，关里正忧心忡忡抬头问：</p>
“若按老弟的意思办，谁给你们老两口养老呢？”</p>
关老头看了看关大湖道：“我们就和大湖一起过了，以后由大湖给我们养老送终。”</p>
“这……”</p>
关里正犹豫着没有下笔，纠结了半晌才试探道：</p>
“你家大湖是个老实本分的好孩子，这些年，确实十分孝顺你们。</p>
可是他只有两个闺女，后继无人，你看养老这事，要不要再考虑考虑？”</p>
苏诺曦眉毛抖动了一下，秒懂里正的意思，古代不比现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p>
关老头的三儿子关大湖后继无人，腰杆子挺不起来。</p>
等关老头百年以后，没有孙辈摔碗扬幡，古人十分忌讳这个，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p>
然而，关老头语气坚定：“我意已决，里正和族老们无需再劝。”</p>
“啊？这……”</p>
关里正和众族老都被关老头的想法给惊着了。</p>
关老头却说：“大湖虽然没有儿子，可是他有两个闺女。</p>
等盼娣和招娣及笄，无论是谁，招一个上门女婿入赘便可。</p>
刀爷上我们家来闹那一出后，我也想通了，与其跟着两个不成器的，让他们连累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p>
不如跟着那个老实本分的，踏踏实实过日子，指不定还能安享晚年。”</p>
好！</p>
苏诺曦在心里给爷爷点了无数个赞，老爷子通透啊，呱唧呱唧！</p>
关里正和各个族老，斜眼剜了一下鼻青眼肿的关大江与关大河，重重地叹了口气，也不再规劝。</p>
一边写分家文书，一边碎碎念着关老头家的家庭成员。</p>
关老头在家行七，大家都叫他一声关七叔。</p>
年轻的时候，跟着一个姓马的账房当学徒。</p>
因为能吃苦耐劳为人本分，被马账房相中，将女儿许配给了他。</p>
关老头和马老太育的三个儿子，分别按江河湖取的名。</p>
长子关大江娶了刘老根家闺女刘永惠，育有两个儿子，即十五岁的关子鑫，十三岁的关子森。</p>
关老二娶了邻村李家的李桂芬，生了一个女儿和两个儿子。</p>
十五岁的关媛娣，十二岁的关子淼和八岁的关子焱目前住在李桂芬的娘家，正在给姐姐相看亲事。</p>
马老太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将人推到角落，低声威胁：</p>
“你再犯浑，看老娘不打死你个不争气的玩意儿。</p>
现在什么情况？门外站着多少人？你还嫌今日丢的脸不够，因为你赔出去的银钱不够多吗？”</p>
关老头眼神一一掠过鼻青脸肿的儿子儿媳们，眼眶通红，一咬牙，做了此生最艰难的决定道：</p>
“大湖啊，去请里正和族老们过来。”</p>
“哎！”关大湖瞪了一眼两个不着调的哥哥，转身大步出了门。</p>
凑热闹的邻居们纷纷给关大湖让路，有些好心的还帮忙跑腿，分头找族老们去了。</p>
上房十分安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有人都需要缓缓，谁也没有说话。</p>
门外的邻居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大气都不敢出，就怕多嘴多舌再把老爷子给气出个好歹来。</p>
关大江和关大河缩着脖子，尽量降低他们的存在感。</p>
苏诺曦想，爷爷定然被气狠了，该不会想要分家吧？</p>
族老们要来，关家姐妹麻溜地爬下炕，与苏诺曦一起站在了角落里。</p>
关里正带着关家村的族老推门而入，看着满室的狼藉，关切道：</p>
“关老弟这是怎么了，你家这是发生了何事？”</p>
关老头起身将人迎进屋，客气地让关里正等人上座，自己坐在草墩上，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道：</p>
“家门不幸，让里正和几位族老看笑话了，经过今日之事，我也想通了。</p>
树大分枝，人大分家，我们这一支从儿子这辈给养歪了，今日请里正和族老们来，就是给我们分家做个见证。”</p>
果然，被自己给猜中了吧！</p>
苏诺曦在心里给爷爷和自己点了个赞。</p>
“爹，儿子错了，我们不分家……这家不能分……”</p>
关大江、关大河瞳孔一缩齐齐跪地，砰砰地磕起响头。</p>
没一会儿，两人的头上肿了好大一个包，都渗出了不少血，混合着忏悔的泪，哭了个稀里哗啦。</p>
父母在，不分家，若真被分出去了，村里人还不戳着脊梁骨，讲究死他们？</p>
“啪！”</p>
“咳咳咳……咳咳……”</p>
关老爷子重重一拍桌子，气得咳嗽起来，没多大会儿，老脸憋得通红。</p>
苏诺曦忙上前，手掌一下一下拍抚着关老头的胸口，试图用方才那股红色的线给爷爷顺气。</p>
然而，不管苏诺曦如何调动气息，那股力量就像不存在般，压根释放不出来了。</p>
苏诺曦头顶一排乌鸦嘎嘎飞过，搞了半天，她的超能力还带失灵的？</p>
关里正见关老头不好，眸子一厉，瞪向跪地的两兄弟怒吼道：</p>
“闭嘴，你俩想把你们的爹给气死，就继续作。”</p>
二人立即消音，缩了缩脖子红着眼睛，不敢再多说一个字。</p>
爹方才差点死过一次，若真让他们再给气出个好歹，他们就真不用活了。</p>
关老头顺过了那口气，铁了心道：“我这一生有三儿一女，各自都成亲生子有了小家。</p>
今日一闹，家当全给赔了出去，就剩下灶房里的四百多斤粗粮，过年买来没吃完的二斤猪肉，四只下蛋的母鸡和两只公鸡，以及老婆子存的一些鸡蛋。”</p>
关老头顿了顿，换了口气接着道：“女儿嫁出去了，我也没能力扶持她，给她三十个鸡蛋，算是爹娘的一点心意。</p>
三个儿子每家一百斤粗粮，还有他们现在各自住的屋，都分给他们。</p>
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管了，也没有能力再管了。”</p>
关里正和一众族老唏嘘不已，心里同情关老头的同时，也下定决心。</p>
回去以后，一定要约束家人和族中子弟，绝对不能和赌坊沾边，借钱也不能找赌坊和高利贷。</p>
关里正重重一叹，取出族谱和随身携带的笔墨，在关家的饭桌上铺开，这是他当里正养成的习惯。</p>
不管谁家叫他，能不能用上笔墨，都会随身带着。</p>
刚写了几个字，关里正忧心忡忡抬头问：</p>
“若按老弟的意思办，谁给你们老两口养老呢？”</p>
关老头看了看关大湖道：“我们就和大湖一起过了，以后由大湖给我们养老送终。”</p>
“这……”</p>
关里正犹豫着没有下笔，纠结了半晌才试探道：</p>
“你家大湖是个老实本分的好孩子，这些年，确实十分孝顺你们。</p>
可是他只有两个闺女，后继无人，你看养老这事，要不要再考虑考虑？”</p>
苏诺曦眉毛抖动了一下，秒懂里正的意思，古代不比现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p>
关老头的三儿子关大湖后继无人，腰杆子挺不起来。</p>
等关老头百年以后，没有孙辈摔碗扬幡，古人十分忌讳这个，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p>
然而，关老头语气坚定：“我意已决，里正和族老们无需再劝。”</p>
“啊？这……”</p>
关里正和众族老都被关老头的想法给惊着了。</p>
关老头却说：“大湖虽然没有儿子，可是他有两个闺女。</p>
等盼娣和招娣及笄，无论是谁，招一个上门女婿入赘便可。</p>
刀爷上我们家来闹那一出后，我也想通了，与其跟着两个不成器的，让他们连累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p>
不如跟着那个老实本分的，踏踏实实过日子，指不定还能安享晚年。”</p>
好！</p>
苏诺曦在心里给爷爷点了无数个赞，老爷子通透啊，呱唧呱唧！</p>
关里正和各个族老，斜眼剜了一下鼻青眼肿的关大江与关大河，重重地叹了口气，也不再规劝。</p>
一边写分家文书，一边碎碎念着关老头家的家庭成员。</p>
关老头在家行七，大家都叫他一声关七叔。</p>
年轻的时候，跟着一个姓马的账房当学徒。</p>
因为能吃苦耐劳为人本分，被马账房相中，将女儿许配给了他。</p>
关老头和马老太育的三个儿子，分别按江河湖取的名。</p>
长子关大江娶了刘老根家闺女刘永惠，育有两个儿子，即十五岁的关子鑫，十三岁的关子森。</p>
关老二娶了邻村李家的李桂芬，生了一个女儿和两个儿子。</p>
十五岁的关媛娣，十二岁的关子淼和八岁的关子焱目前住在李桂芬的娘家，正在给姐姐相看亲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