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原先攀谈的众人都放下手中事务，陆续朝如今大兴最尊贵的两个人行礼。</p>
是了，皇帝只有十岁，这两位才是手握实权的。</p>
谢谨闻那双淡漠的眼睛掀起，只一眼，就在人群里看见个熟悉的小丫头。</p>
他想起了昨夜那个梦。</p>
梦里也是她，不过只穿一件鹅黄绣迎春的小衣，胸前鼓鼓涨涨，满面纯真却不知羞耻地抓着他手臂。</p>
......</p>
后来，姜念在他梦里哭了一夜。</p>
人存欲，常情也，贵在修身养性。</p>
他疑心是自己睡梦中举止不端，弄散了她的衣裳，于是嘱咐梧桐，送她回去，叫她不用再来了。</p>
没想到仅隔一日，又在此处碰上。</p>
他身前的舒太后眼光扫过众人，颇无拘束地抬手道：“免礼吧，哀家今日就是来探望世子的，你们该如何便如何。”</p>
“是。”</p>
姜念站直身子，悄摸打量这位太后娘娘。</p>
果真是很年轻，容貌都还维持着鼎盛之相，皎皎如山中微月。与谢谨闻站在一处，有种说不出的登对。</p>
舒太后别过眼，同身后男人微微颔首，谢谨闻便伸出手臂一指，“这边。”</p>
眼见着是没打算久留，立刻要去寻侯夫人。</p>
绕出主厅，前头端庄的女子松懈下来，煞有介事地偏头对人说：“方才我见你，似是看什么人入迷呢？”</p>
谢谨闻眼睛都没抬一下，淡声道：“臣不知娘娘后背也生眼睛。”</p>
女子挑了眉，听出他不肯说，也就作罢了。</p>
毕竟今日最要紧的事，还是看看萧珩。</p>
或是说，侯夫人选的“萧珩”。</p>
......</p>
“虞姐姐，你见多识广，这谢太傅与太后娘娘......”</p>
“闭嘴！”那虞姑娘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道，“你不要脑袋，我还要呢！”</p>
姜念却想，这传言八九不离十。</p>
跟那男人一张床睡久了，他对人亲近与否，姜念很容易就能看出来。</p>
就方才两人娴熟对望的模样，她就敢说，谢谨闻一定和舒太后有什么。</p>
他那日那么着急与自己断了，难不成是被这太后娘娘察觉了？</p>
想到这儿，她还是有些坐立难安。</p>
期间还有场小小的骚动，有个姑娘往男宾那边靠，“不小心”丢了帕子在沈渡脚边。</p>
而在众人的注视中，沈渡将那帕子拾起来，却没有交还，而是放在一张小桌上。</p>
“姑娘你的帕子，在下放于此处了。”</p>
当真张弛有度，不用说，好些人都对他更生好感，姜念甚至想为沈渡拍手叫好。</p>
旁边的姜妙茹却猛灌了杯酒。</p>
那势头，大有一番借酒消愁的意思。</p>
“少喝些吧，”姜念用轻佻的语气劝着，“一会儿醉酒失了态，沈大人更不喜欢。”</p>
她是懂如何戳人痛处的，姜妙茹那口酒一下上了头，死死咬唇说不出话。</p>
半晌才恶狠狠道：“我要你管我！”</p>
她们不去攀附，也没人搭理两个小门小户的姑娘，姜妙茹一杯接一杯，顾自喝着闷酒。</p>
姜念只是看着她，也不去拦。</p>
甚至一壶酒空了，她好心去隔壁几案上取了一壶续上。</p>
很快所有人都注意了，有个姑娘抱着酒壶给自己灌酒，喝得面色酡红神志不清。</p>
“阿姐，还是莫要再喝了......”</p>
“滚！”</p>
她一发酒疯，把自家姐妹都推到在地。</p>
有人看不下去，上前搀扶了姜念一把，问她有没有事。</p>
“多谢，我不要紧。”姜念说完，又是忧心忡忡望向自家姐妹。</p>
虽说宴席上不是烈酒，可姜妙茹久居闺阁，酒量自是不怎么样，这会儿已经彻底如姜念的愿，醉了个彻底。</p>
她秀气的鼻子抽动两下，抱着一个酒壶，哑声哭着：“沈季舟，我说给你当个妾也愿意，你为何就是不肯应！”</p>
听见这个名字，所有姑娘都饶有兴味聚过来。</p>
那位沈大人今日也算风头无两，众人都想听听，这醉酒女子还会吐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语。</p>
真可惜，男宾刚刚都到去往湖边去了，否则姜念都想看看，沈渡会如何应对这种场面。</p>
“沈季舟......”</p>
“阿姐！”</p>
她又上前，揽住了姜妙茹肩头，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崔红绣就要来了，你还想说什么？”</p>
随即拔高声调对众人道：“诸位姐妹勿怪，我阿姐酒量不好，方才略微多饮几杯，这才失了态。”</p>
姜妙茹把她那句话听进去了，不再口吐狂言，也不管扶着自己的是谁，抱着人就是一阵啜泣，久久止不住。</p>
众人虽没看上更多热闹，却也知道那姑娘是为自家颜面，行事倒还算机灵。</p>
等到姜妙茹哭累了，她才顺势起身，找到刚刚搀扶自己的那个姑娘，柔声道：“烦请姐姐替我照看片刻，我去内院寻一下姨娘。”</p>
“姨娘？”旁边有人出声，“这不是你亲姊姊呀？”</p>
姜念轻轻抿唇，满身沉稳内敛，轻轻说：“我娘亲过世早。”</p>
可就这么一句话，供人浮想的地方可就多了。</p>
姑娘家醉酒失态也不是什么光彩事，自然是自家人去说更合适些。</p>
女子也对她生出怜悯：“你去吧，这里有我。”</p>
姜念千恩万谢，退出了主厅，随便找个借口打发了跟来的女使，脚底抹油就往园子跑。</p>
谁要去寻崔红绣，姜妙茹该怎么丢脸就怎么丢脸，都是她自己蠢。</p>
她可不认死理，方才一群男人里，她略微相中三五个，觉得是能接触一下的，找个借口离席罢了。</p>
等见了男人，她就说是要去找人但侯府太大迷了路，谁能指责她？</p>
再不济，还有姜鸿轩能给她垫一下......</p>
姜念低头赶路，根本没察觉迎面有人过来。</p>
两人都走得很快，猛一下撞了个趔趄。</p>
细小的身子往旁边倒，好在被一双及时伸出的手拽住。</p>
她揉着钝痛的额角，“你......”</p>
是了，皇帝只有十岁，这两位才是手握实权的。</p>
谢谨闻那双淡漠的眼睛掀起，只一眼，就在人群里看见个熟悉的小丫头。</p>
他想起了昨夜那个梦。</p>
梦里也是她，不过只穿一件鹅黄绣迎春的小衣，胸前鼓鼓涨涨，满面纯真却不知羞耻地抓着他手臂。</p>
......</p>
后来，姜念在他梦里哭了一夜。</p>
人存欲，常情也，贵在修身养性。</p>
他疑心是自己睡梦中举止不端，弄散了她的衣裳，于是嘱咐梧桐，送她回去，叫她不用再来了。</p>
没想到仅隔一日，又在此处碰上。</p>
他身前的舒太后眼光扫过众人，颇无拘束地抬手道：“免礼吧，哀家今日就是来探望世子的，你们该如何便如何。”</p>
“是。”</p>
姜念站直身子，悄摸打量这位太后娘娘。</p>
果真是很年轻，容貌都还维持着鼎盛之相，皎皎如山中微月。与谢谨闻站在一处，有种说不出的登对。</p>
舒太后别过眼，同身后男人微微颔首，谢谨闻便伸出手臂一指，“这边。”</p>
眼见着是没打算久留，立刻要去寻侯夫人。</p>
绕出主厅，前头端庄的女子松懈下来，煞有介事地偏头对人说：“方才我见你，似是看什么人入迷呢？”</p>
谢谨闻眼睛都没抬一下，淡声道：“臣不知娘娘后背也生眼睛。”</p>
女子挑了眉，听出他不肯说，也就作罢了。</p>
毕竟今日最要紧的事，还是看看萧珩。</p>
或是说，侯夫人选的“萧珩”。</p>
......</p>
“虞姐姐，你见多识广，这谢太傅与太后娘娘......”</p>
“闭嘴！”那虞姑娘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道，“你不要脑袋，我还要呢！”</p>
姜念却想，这传言八九不离十。</p>
跟那男人一张床睡久了，他对人亲近与否，姜念很容易就能看出来。</p>
就方才两人娴熟对望的模样，她就敢说，谢谨闻一定和舒太后有什么。</p>
他那日那么着急与自己断了，难不成是被这太后娘娘察觉了？</p>
想到这儿，她还是有些坐立难安。</p>
期间还有场小小的骚动，有个姑娘往男宾那边靠，“不小心”丢了帕子在沈渡脚边。</p>
而在众人的注视中，沈渡将那帕子拾起来，却没有交还，而是放在一张小桌上。</p>
“姑娘你的帕子，在下放于此处了。”</p>
当真张弛有度，不用说，好些人都对他更生好感，姜念甚至想为沈渡拍手叫好。</p>
旁边的姜妙茹却猛灌了杯酒。</p>
那势头，大有一番借酒消愁的意思。</p>
“少喝些吧，”姜念用轻佻的语气劝着，“一会儿醉酒失了态，沈大人更不喜欢。”</p>
她是懂如何戳人痛处的，姜妙茹那口酒一下上了头，死死咬唇说不出话。</p>
半晌才恶狠狠道：“我要你管我！”</p>
她们不去攀附，也没人搭理两个小门小户的姑娘，姜妙茹一杯接一杯，顾自喝着闷酒。</p>
姜念只是看着她，也不去拦。</p>
甚至一壶酒空了，她好心去隔壁几案上取了一壶续上。</p>
很快所有人都注意了，有个姑娘抱着酒壶给自己灌酒，喝得面色酡红神志不清。</p>
“阿姐，还是莫要再喝了......”</p>
“滚！”</p>
她一发酒疯，把自家姐妹都推到在地。</p>
有人看不下去，上前搀扶了姜念一把，问她有没有事。</p>
“多谢，我不要紧。”姜念说完，又是忧心忡忡望向自家姐妹。</p>
虽说宴席上不是烈酒，可姜妙茹久居闺阁，酒量自是不怎么样，这会儿已经彻底如姜念的愿，醉了个彻底。</p>
她秀气的鼻子抽动两下，抱着一个酒壶，哑声哭着：“沈季舟，我说给你当个妾也愿意，你为何就是不肯应！”</p>
听见这个名字，所有姑娘都饶有兴味聚过来。</p>
那位沈大人今日也算风头无两，众人都想听听，这醉酒女子还会吐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语。</p>
真可惜，男宾刚刚都到去往湖边去了，否则姜念都想看看，沈渡会如何应对这种场面。</p>
“沈季舟......”</p>
“阿姐！”</p>
她又上前，揽住了姜妙茹肩头，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崔红绣就要来了，你还想说什么？”</p>
随即拔高声调对众人道：“诸位姐妹勿怪，我阿姐酒量不好，方才略微多饮几杯，这才失了态。”</p>
姜妙茹把她那句话听进去了，不再口吐狂言，也不管扶着自己的是谁，抱着人就是一阵啜泣，久久止不住。</p>
众人虽没看上更多热闹，却也知道那姑娘是为自家颜面，行事倒还算机灵。</p>
等到姜妙茹哭累了，她才顺势起身，找到刚刚搀扶自己的那个姑娘，柔声道：“烦请姐姐替我照看片刻，我去内院寻一下姨娘。”</p>
“姨娘？”旁边有人出声，“这不是你亲姊姊呀？”</p>
姜念轻轻抿唇，满身沉稳内敛，轻轻说：“我娘亲过世早。”</p>
可就这么一句话，供人浮想的地方可就多了。</p>
姑娘家醉酒失态也不是什么光彩事，自然是自家人去说更合适些。</p>
女子也对她生出怜悯：“你去吧，这里有我。”</p>
姜念千恩万谢，退出了主厅，随便找个借口打发了跟来的女使，脚底抹油就往园子跑。</p>
谁要去寻崔红绣，姜妙茹该怎么丢脸就怎么丢脸，都是她自己蠢。</p>
她可不认死理，方才一群男人里，她略微相中三五个，觉得是能接触一下的，找个借口离席罢了。</p>
等见了男人，她就说是要去找人但侯府太大迷了路，谁能指责她？</p>
再不济，还有姜鸿轩能给她垫一下......</p>
姜念低头赶路，根本没察觉迎面有人过来。</p>
两人都走得很快，猛一下撞了个趔趄。</p>
细小的身子往旁边倒，好在被一双及时伸出的手拽住。</p>
她揉着钝痛的额角，“你......”</p>